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冰冷、滑腻，还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那东西在我脸上蠕动着，像一条巨大的蛆虫，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粘稠的液体。我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顾凡，顾凡，你醒醒！”叶凤至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感觉自己正在被黑暗吞噬，无尽的恐惧和绝望将我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恢复了意识。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角落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陈设：一张破旧的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一扇紧闭的木门。
我试着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一阵剧痛袭来，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你醒了？”叶凤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转头看去，只见她正端着一碗药，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中却充满了关切。
“这是哪？”我问道，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风箱一般。
“这里是附近的一个村庄。”叶凤至走过来，将药碗放在桌子上，“你昏迷了三天，我背着你走了几十里路，才找到这个地方。”
“三天？”我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昏迷前被寇弘庆偷袭的画面，还有那个黑暗中冰冷粘稠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
“你被寇弘庆偷袭，伤得很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恐怕……”叶凤至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后怕，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
“寇弘庆呢？”我问道，握紧了拳头，眼中充满了怒火。
“他已经死了。”叶凤至淡淡地说道，“我杀了他。”
我愣了一下，随即释然，寇弘庆背叛了我，死不足惜。
“你为什么救我？”我问道，直视着叶凤至的眼睛。
叶凤至将药端到我面前，轻轻吹了吹，“把药喝了，我再告诉你。”
我接过药碗，一股刺鼻的苦味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还是一口喝了下去。
叶凤至接过药碗，放回桌子上，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我，“你还记得两年前，在那个破庙里发生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怎么可能忘记？那个雨夜，我被仇家追杀，身受重伤，躲进了那个破庙。在那里，我遇到了她，一个神秘的女子，她救了我，也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欠你一条命。”叶凤至低下了头，声音轻柔得如同蚊鸣，“两年前，你救了我，我答应过你，会报答你的恩情。”
“你已经报答了。”我说道，“你救了我两次，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不，不一样。”叶凤至摇了摇头，抬起头，目光坚定，“两年前，我身中剧毒，命悬一线，是你救了我，我这条命是你的。而你这次受伤，是因为我……”
“是因为你什么？”我问道，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叶凤至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最终还是说道：“是因为我泄露了你的行踪。”
我顿时愣住了，脑海中如同炸响了一个惊雷，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你……你说什么？”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颤抖着，“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叶凤至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不得不这样做……”
“为什么？！”我怒吼道，猛地站起身，却因为牵动了伤口，再次跌坐在床上，鲜血从伤口处渗出，染红了我的衣衫。
叶凤至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挣扎和痛苦，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地说道：“因为……因为……”
她的声音突然停住了，目光看向门外，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有人来了。”她低声说道，迅速起身，走到门边，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也听到了，是脚步声，很多人的脚步声，正朝着这边走来。
“是谁？”我问道，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叶凤至没有回答，而是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是罗教的人。”她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们来抓我了。”
我心头一震，罗教？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你……你做了什么？”我问道，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叶凤至转过身，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我偷了罗教的圣物。”
我顿时愣住了，罗教的圣物？她为什么要偷罗教的圣物？
“为什么？”我问道，声音干涩。
叶凤至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床边，拿起桌上的剑，递给我，“拿着，保护好自己。”
我接过剑，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疑惑，“你……你要去哪？”
叶凤至没有回答，而是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她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转过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和留恋。
“顾凡，”她轻声说道，“对不起……”
她说完，便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
“叶凤至！”我大喊一声，想要追上去，却被一阵剧痛打断，我无力地倒在床上，看着她消失在夜色中，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门外，传来一阵打斗声，刀剑碰撞，惨叫连连，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渐渐平息，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正朝着这边走来。
我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地看着门口，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脸上带着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中拿着一把滴着鲜血的长刀。
“你……你是谁？”我问道，声音颤抖着。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刀，刀锋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你是顾凡？”他问道，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地狱里传来的声音。
我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地看着他，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有人出钱，要你的命。”那人说道，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受死吧！”
他说完，便猛地挥刀朝着我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