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至的尖叫声让我瞬间清醒过来，那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冲出了山洞。
洞外，夜色浓重，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蔽，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叶凤至倒在地上，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胸口，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凤至！”我大喊一声，冲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
“小…凡…”叶凤至虚弱地睁开眼睛，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快…走…”
“是谁？！”我怒吼一声，目光扫过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咳咳…”叶凤至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不断地从她嘴里涌出，“是…寇…弘庆…”
“寇弘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他恨我…”叶凤至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他一直…恨我…”
我紧紧地抱着她，她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不，凤至，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疯狂地催动体内的真气，试图为她疗伤，但她的伤势太重了，我的真气根本无法阻止她生命的流逝。
“没…用的…”叶凤至无力地摇了摇头，“我…我要…死了…”
“不，凤至，你不能死，你不能离开我！”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感觉她的生命力正在一点点地从指尖流逝。
“小…凡…”叶凤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答应我…要…好好…活下去…”
她的手无力地垂落，眼睛缓缓地闭上，呼吸停止了。
“凤至！凤至！”我疯狂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但她却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痛得我无法呼吸。我抱着她的尸体，跪倒在地上，任凭泪水肆意流淌。
“寇弘庆！我一定要杀了你！”我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我抱着叶凤至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坡，回到山洞。
寇弘庆还站在洞口，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悔意，只有冷漠和嘲讽。
“你杀了她！”我指着寇弘庆，声音颤抖，“你竟然杀了她！”
“她该死！”寇弘庆冷哼一声，“她是一个妖女，迷惑了你，你应该感谢我，我帮你除掉了这个祸害！”
“你放屁！”我怒吼一声，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有什么资格杀她？！你凭什么？！”
“就凭她是罗教妖女！”寇弘庆毫不示弱地瞪着我，“就凭她会毁了你！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
“你…”我被他的话噎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大人，你醒醒吧！”寇弘庆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你不能再被这个妖女迷惑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
“更重要的事情？！”我冷笑一声，“什么事情比我的女人更重要？！”
“你的野心！”寇弘庆大声说道，“你的抱负！你的未来！这些都比一个女人更重要！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自己！”
“你懂什么？！”我一把推开他，“你什么都不懂！”
“我懂！”寇弘庆固执地说道，“我比任何人都懂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知道你需要什么！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
“够了！”我怒吼一声，“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废话！现在，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大人…”
“滚！”
寇弘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山洞。
我跌坐在地上，看着叶凤至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寇弘庆说得对，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
可是，没有了叶凤至，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我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仿佛身体被掏空了一般。我闭上眼睛，任凭黑暗将我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大人！大人！你醒醒！”
我睁开眼睛，看到小乙正焦急地站在我的面前。
“怎么了？”我问道。
“大人，不好了！”小乙惊慌失措地说道，“秋…秋妍妍她…她…”
“她怎么了？！”我猛地站起身，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她还活着…”小乙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她回来了…”
我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她就在洞口…”小乙指着洞口，声音颤抖，“大人，你…你自己去看吧…”
我猛地冲出山洞，看到秋妍妍站在洞口，她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猛地冲出山洞，看到秋妍妍站在洞口，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却掩盖不了她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地狱里盛开的曼珠沙华，妖艳而致命。
“哟，顾大人，这么快就醒了？”秋妍妍的声音轻柔如丝，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我还以为你要抱着你的小情人长眠于此呢。”
她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让我感到窒息般的压迫。
“你…你怎么会…”我指着她，声音颤抖，脑海中一片混乱。
“我怎么还活着？怎么回来了？”秋妍妍接过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怎么，顾大人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我哑口无言，心乱如麻。叶凤至的死，寇弘庆的背叛，再加上秋妍妍的突然出现，一连串的打击让我几乎崩溃。
“我…我…”我试图解释，却发现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顾大人，你不用解释。”秋妍妍打断我，语气冰冷，“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过是想利用我，利用完就一脚踢开，甚至巴不得我死，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没有！”我脱口而出，却底气不足。
秋妍妍冷笑一声：“没有？那寇弘庆为何要杀我？他可是你最忠心的狗！没有你的授意，他敢吗？”
我浑身一震，寇弘庆…难道…难道真的是我授意的？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怎么会让她去死？
我拼命地想要否认，却发现脑海中一片空白，我竟然…想不起当时的情形了…
“顾大人，你不用再装了。”秋妍妍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刺骨，“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
她一步步逼近，我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背靠着冰冷的岩壁，退无可退。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声音嘶哑，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着我，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秋妍妍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残忍：“我想干什么？顾大人，你猜呢？”
她猛地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
“咳咳…”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她的力量远超我的想象。
“顾大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吗？”秋妍妍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你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可怜虫！”
“你…你…”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前一片模糊。
“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谁才是真正的主宰！”秋妍妍的声音越来越冷，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
我感觉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意识也逐渐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山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一道黑影如同闪电般冲了进来，一把将秋妍妍撞飞出去。
“放开他！”
我无力地瘫软在地，努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挡住了秋妍妍的攻击。
是…是叶凤至？！
她…她不是死了吗？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大脑一片空白，难道…难道是幻觉？
“你…你不是…”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叶凤至没有理会我，她冷冷地盯着秋妍妍，眼中杀气腾腾。
“秋妍妍，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动我的男人！”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前一阵阵发黑。秋妍妍的突然出现，寇弘庆的背叛，叶凤至的死而复生，这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梦魇，将我死死地困在其中。
“凤至，你怎么…”我艰难地开口，想要问个究竟，却发现喉咙干涩，声音沙哑得可怕。
叶凤至看都没看我一眼，她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直指秋妍妍，语气冰冷如霜：“秋妍妍，你胆子不小，竟敢对我的男人下杀手？”
秋妍妍被叶凤至撞得飞出老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缓缓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冷笑道：“叶凤至，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跟我争？”
“我配不配，你说了不算！”叶凤至眼中杀机毕露，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秋妍妍面前，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光，直刺秋妍妍的咽喉。
秋妍妍反应极快，身形一晃，躲过了叶凤至的致命一击。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反手向叶凤至刺去。
两人瞬间战成一团，刀光剑影，寒气逼人。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完全反应不过来。这两个女人，一个是我曾经的爱人，一个是我曾经的盟友，如今却为了我生死相搏，这究竟是为什么？
她们的招式凌厉狠辣，招招致命，显然都动了杀心。叶凤至的剑法轻灵飘逸，如行云流水，秋妍妍的刀法狠辣刁钻，如毒蛇吐信，两人你来我往，一时之间竟难分高下。
“凤至，你…你为什么要回来？”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
叶凤至没有理会我，她手中的长剑越发凌厉，招招紧逼，显然是想速战速决。秋妍妍也不甘示弱，手中短刀上下翻飞，招招狠辣，试图找到叶凤至的破绽。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厮杀。
“顾凡，你给我闭嘴！”秋妍妍怒喝一声，“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最好给我老实待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顿时语塞，心中充满了苦涩。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狠，我这个当事人，反倒成了局外人，只能任由她们摆布。
“凤至，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无力地问道，心中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叶凤至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冷冷地说道：“顾凡，你不用管我，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我苦笑一声，“你为了我差点连命都丢了，现在却说与我无关？”
叶凤至没有再说话，她转过头，手中的长剑突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红光，直刺秋妍妍的心脏。
秋妍妍脸色大变，她显然没有料到叶凤至会突然爆发如此强大的力量，只能狼狈地向后躲闪。然而，叶凤至的剑势如虹，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噗嗤！”
长剑刺穿了秋妍妍的肩膀，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秋妍妍惨叫一声，踉跄后退，手中的短刀也掉落在地。
“秋妍妍，你输了！”叶凤至冷冷地说道，手中的长剑依然指着秋妍妍的咽喉。
秋妍妍捂着受伤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叶凤至，你…你不得好死！”
“这句话，我也送给你！”叶凤至眼中闪过一丝杀机，手中的长剑缓缓抬起。
“等等！”我终于忍不住了，挣扎着站起身，挡在了秋妍妍面前，“凤至，你不能杀她！”
叶凤至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顾凡，你疯了？她可是要杀你！”
“我知道。”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她毕竟是我的盟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杀了她。”
“盟友？”叶凤至冷笑一声，“你以为她真是你的盟友？她不过是想利用你罢了！”
“就算她是利用我，那也是我的事情。”我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杀了她！”
“你…”叶凤至气得脸色发白，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顾凡，你…你真是无可救药！”
“或许吧。”我苦笑一声，“但我…我终究还是顾凡，我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叶凤至沉默了，她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色。过了许久，她终于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叹息一声：“顾凡，你…你真是让我失望。”
我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秋妍妍，却发现她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秋妍妍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人，我们来了！”
是陈当归！
我心中一喜，连忙大声喊道：“当归，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陈当归便带着几名靖夜司的玄甲卫冲进了山洞。他们看到我和秋妍妍，以及倒在地上的叶凤至，顿时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当归问道，一脸的震惊。
我刚想解释，却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无力，只能无奈地躺着。
“大人，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头看去，只见小乙正坐在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小乙，你怎么在这里？”我问道，声音沙哑得可怕。
“大人，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小乙说道，“是陈大人把你带回来的。”
“三天？”我心中一惊，“那…那凤至和秋妍妍呢？”
“叶姑娘没事，她只是受了点轻伤。”小乙说道，“至于秋姑娘…她…她已经被陈大人关起来了。”
“关起来了？”我眉头一皱，“为什么？”
“大人，秋姑娘…她…她可是刺杀你的凶手啊！”小乙说道，“陈大人说，要把她带回京城，交给叶大人处置。”
我心中一沉，秋妍妍…她…她真的要被处死了吗？
“大人，你…你没事吧？”小乙见我脸色苍白，连忙问道。
“我…我没事。”我摇了摇头，心中却五味杂陈。
秋妍妍，她…她为什么要杀我？
难道…难道她真的只是想利用我？
我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的疑问在我心头萦绕，让我无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