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当归？我努力搜寻着脑海中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他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一丝煞气，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刀身寒光闪闪，一看便知是久经沙场的老手。等等，这身影，这眼神……难道是他？那个当年被我一手提拔上来的沉默寡言的小子？
“陈当归？”我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陈当归抬起头，那双原本毫无波澜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抱拳行礼，语气恭敬却又透着一丝疏离：“正是卑职。大人，别来无恙。”
短短几年，当年的毛头小子已经成长为靖夜司独当一面的巡夜使。我心中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带人抓捕慕随风？
我转头瞥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慕随风，他正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眼中满是怨毒和愤怒。我心中冷笑，成王败寇，这就是你的下场。
“陈当归，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派你来的？”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
“回大人，卑职奉命前来调查慕随风勾结邪教，意图谋反一案。”陈当归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慕随风罪大恶极，卑职奉命将其缉拿归案。”
我心中一动，勾结邪教，意图谋反？这罪名可不小啊。看来有人想借靖夜司的手除掉慕随风，而我，恰好成为了这把刀。
“是谁让你来抓他的？”我追问道，目光锐利地盯着陈当归。
陈当归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秋妍妍，最后还是低声说道：“回大人，是叶大人。”
叶大人？叶凤至？我心中一惊，她怎么会插手这件事？难道她已经知道我和慕随风之间的交易？
“叶大人可有说什么？”我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
陈当归摇了摇头，说道：“叶大人只说让卑职将慕随风带回去，其他的，卑职并不知晓。”
我心中疑惑更甚，叶凤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派人抓捕慕随风，却不说明原因，难道是想借此机会试探我？
我正思索间，秋妍妍突然上前一步，冷声问道：“陈大人，你说慕随风勾结邪教，意图谋反，可有证据？”
陈当归看了秋妍妍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冰冷地说道：“秋姑娘，此事乃靖夜司机密，恕卑职不便透露。”
“哼，机密？”秋妍妍冷笑一声，“我看你们靖夜司是被人利用了吧？慕随风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绝不可能勾结邪教，更不可能意图谋反！”
陈当归脸色一沉，正要反驳，我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陈当归，你先带人回去吧。”我看着陈当归，语气平静地说道，“此事我会亲自向叶大人解释。”
陈当归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带着人押着慕随风离开了。
“顾凡，你疯了吗？”陈当归等人走后，秋妍妍立刻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放走慕随风？难道你真的相信他的鬼话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不相信他。我只是想弄清楚，叶凤至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叶凤至？她为什么要抓慕随风？”秋妍妍不解地问道。
我看着秋妍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也许，是因为我吧……”
我话音刚落，突然，一股强大的气息从远处传来。我心中一惊，这气息……是叶凤至！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顾凡，你在哪里？”叶凤至的声音在院外响起，带着一丝焦急和怒意。
我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秋妍妍，眼中充满了歉意。
“秋妍妍，对不起，我……”
还没等我说完，叶凤至已经破门而入，看到我与秋妍妍并肩站在一起，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们……”她指着我和秋妍妍，声音颤抖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痛苦。
我心中一紧，正要解释，却见叶凤至突然拔出长剑，直指秋妍妍！
“贱人！我要杀了你！”
秋妍妍的质问像一记重锤，砸得我脑袋嗡嗡作响。叶凤至的剑尖寒光凛冽，直逼秋妍妍的咽喉，剑身上倒映着叶凤至扭曲的面容，那眼神，像是要将秋妍妍生吞活剥了。
我心头一跳，想也不想就挡在了秋妍妍身前，叶凤至的剑锋险些刺进我的胸膛。
“叶凤至，你疯了吗？！”我怒吼道，一把抓住她持剑的手腕，“把剑放下！”
叶凤至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手腕被我牢牢钳制，剑尖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收回。她死死地盯着我身后的秋妍妍，眼神中燃烧着嫉妒的火焰。
“顾凡，你让开！我要杀了这个贱人！”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颤抖着，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心中一沉，她果然是误会了。可现在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叶凤至现在已经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叶凤至，你冷静一点！”我试图让她平静下来，但我的话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她挣扎得更厉害了，“你听我解释，我和秋妍妍之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叶凤至怒极反笑，猛地将剑尖指向我，“什么都没有，你会为了她挡我的剑？！”
“我……”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顾凡，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叶凤至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你和她一起去了西南，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叶凤至，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叶凤至打断了我的话，猛地抽回长剑，剑尖直指我的心脏，“顾凡，你今天必须做出选择！要么，你杀了她，证明你心里只有我；要么，你就和她一起死！”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温柔如水的女子，如今却变得如此疯狂，心中五味杂陈。我深知叶凤至对我的感情，但我也不能为了她而伤害秋妍妍。
“叶凤至，你真的要逼我吗？”我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叶凤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手中的长剑没有丝毫动摇。
“顾凡，你别无选择！”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冰冷无情。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今天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会有人受伤。
就在我准备做出决定的时候，突然，一阵阴风袭来，一股强大的气息将我们笼罩。我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穿黑袍，头戴斗笠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是谁？！”我警惕地问道，叶凤至也收起了长剑，转头看向来人。
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了隐藏在斗笠下的面容。
那是一张我无比熟悉的面容，也是一张让我永生难忘的面容。
“顾证？！”我惊呼出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证冷笑一声，目光阴毒地扫过我和叶凤至，最终落在了秋妍妍身上。
“秋妍妍，好久不见啊……”他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和残忍。
秋妍妍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干什么？”她颤抖着问道。
顾证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抬起手，掌心之中，一团黑色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黑色的火焰在顾证掌心跃动，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秋妍妍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却倔强地没有后退半步。
“顾证，你疯了！”我怒吼道，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顾证这小子，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威胁我的女人，真是活腻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顾证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刺耳，像是夜枭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顾凡，你还是那么天真啊！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靖夜司指挥使吗？”他指着我，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你现在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自身都难保，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顾证，你找死！”叶凤至怒喝一声，手中长剑再次出鞘，剑光如电，直取顾证咽喉。
顾证冷笑一声，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叶凤至的攻击。他手中黑焰翻滚，瞬间化作一条火蛇，向着叶凤至席卷而去。叶凤至不敢硬接，身形急退，堪堪躲过火蛇的攻击。
“叶凤至，你还是顾着你自己吧！”顾证冷笑道，“你以为你还能像以前那样，仗着顾凡的宠爱，为所欲为吗？”
“你……”叶凤至气结，却无言以对。顾证的话像一把利刃，刺中了她的痛处。如今的我，的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权倾朝野的靖夜司指挥使了。
“顾凡，你看到了吗？”顾证看着我，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这就是你心爱的女人！为了活命，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抛弃你！”
“闭嘴！”我怒吼道，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顾证的话，无疑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顾证继续嘲讽道，“顾凡，你真是可怜啊！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被自己最爱的女人抛弃，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顾证，你够了！”我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羞辱，身形一闪，向着顾证冲去。
顾证早有防备，身形一晃，躲过了我的攻击。他手中黑焰再次化作火蛇，向着我席卷而来。我冷哼一声，手中血渊剑出鞘，剑光如血，将火蛇斩成两段。
“顾凡，你以为你还能打得过我吗？”顾证冷笑一声，手中黑焰不断翻滚，化作各种形态，向我发动攻击。
我挥舞着血渊剑，将顾证的攻击一一化解。然而，我心中却越来越沉重。顾证的实力，比我想象中要强得多。他手中的黑色火焰，似乎能够吞噬我的真气，让我体内的真气不断流失。
“顾凡，你输定了！”顾证得意地大笑道，“你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是吗？”我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我心中一动，将真气注入血渊剑中。血渊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剑身之上，血光大盛。
“血渊剑法，血海无涯！”我怒吼一声，血渊剑化作一道血色长虹，向着顾证斩去。
顾证脸色一变，连忙催动黑焰抵挡。然而，血渊剑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血色剑光势如破竹，将黑焰撕裂，直取顾证胸口。
“不……”顾证惊恐地大叫一声，却已经来不及躲避。
就在血渊剑即将刺穿顾证心脏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挡在了顾证身前。
“砰！”一声巨响，血渊剑被黑影挡了下来。我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黑色盔甲的身影站在顾证身前，手中一柄黑色长刀，散发着森冷的寒光。
“你是谁？”我警惕地问道。
黑甲人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杀意。
“顾凡，你完了！”顾证从黑甲人身后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以及更加浓烈的怨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我心中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