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公茶楼，一间包间，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庆掌柜在临街的窗户看着，尽管表面上云淡风轻，但背着的手显示出了他的激动。
房间内，随着最后一笔账款重新计算完毕，账房先生抹了抹汗，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样？”庆掌柜背着的手握成了拳头。
“掌柜的，没有算错，上个月确实增加了两成的利润！”账房先生也对这个数据感到震惊，要知道庆公茶楼好歹也是应天城有名的茶楼之一，这种体量的茶楼想要实现营收增长，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无论是顾客人群固定，还是接待能力有限等。
基本来说，平时利润可能会波动，但想要实现两成的增长，这太夸张了。
“两成啊！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啊！”庆掌柜喃喃，没想到每天十五文钱，能换来如此夸张的效果，这桩生意，简直赚麻了。
“这太神了！”账房先生从没见过这种做生意的方法，“而且，小李先生那边给的故事...实在太多了。根本讲不完，每天都是新鲜的！”
在酒楼里，有事没事他也会在一旁听一下。总的来说，人们更乐意听快意恩仇的，像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之类的。
“如他所说，这一切功劳大部分都在他的名气上，茶楼里每天都是慕名而来的。”庆掌柜还被大饼砸得晕晕的，他说的慕名而来，既有李长安的，也有刘铁嘴的。
一个是李长安写的好，一个是宣传的好，另一个则是刘铁嘴说的好。
“老张，你说这个利润...这个月还会增长吗？”庆掌柜看着账房先生。
“应该会吧，上个月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次整整一个月！”账房先生斩钉截铁，“况且，那四本小说要出售了！”
“被小李先生寄予厚望的四本小说！”
庆掌柜闻言深吸了口气，对啊，连他也忘记了，这四本小说才是李长安看重的。
之前的每天两篇故事，李长安像是...毫不在意一般，随手给扔了出来。
“好！既然小李先生的新书出售，我们也得帮衬帮衬！”庆掌柜一拍手掌，像是做了个决定。
“掌柜你的意思是？”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庆掌柜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账房先生歪头想了一会，难道是帮忙买新书？
没必要啊！
不过掌柜的没说，账房先生也不好多问。
——
逸仙楼，应天城中有名的一家酒家，也是当初第一家拒绝李长安的酒楼。
此时的包厢内，账房先生已经颤抖着退出去了，只剩下东家、掌柜的和另外一名幸灾乐祸的管家。
包厢内的气氛，冷得可怕。
上个月的营收利润已经统计好，利润下滑了...
两成半。
常掌柜捏着账簿，脸色变得铁青。
“我说常德啊，少爷把酒楼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报答少爷的？”赵管家嗤笑一声，“你不是很能吗？当初夸下海口，怎么？”
“一上任就露馅了？”
“赵四！少TM说风凉话！”常德手指捏的嘎吱响，他承认自己看走眼了，此时只能看向少爷，“大少爷，这一切都是意外，我保证这个月一定...”
“够了！”酒楼的东家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五六的样子，他皱着眉喝断，“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好好的酒楼，你一上任就搞成这样？”
“是李长安！”常德低着头，只能把李长安的事情说了一遍。
“区区李长安，几本话本故事而已，能起多大作用？少爷，他这明显是在推诿！”赵四阴恻恻地在一旁说道。
“赵四，你不要血口喷人！”常德吓得立马跪了下去，他膝行到少爷面前，“少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把上个月下滑的利润补回来！”
“常德！”
“闭嘴！”少爷打断了赵四的话，“去，派个人去那什么书屋，让李长安每天亲自送一份话本过来！”
“少爷不可！李长安身份尊重，不是寻常的书生那般，可以任意欺凌的！”常德脸色大变，直言要害。宗室、勋贵、文武百官不得经商是陛下钦定的。
虽然大家都没当回事，但为了保险还是套了个壳在外边，如他这般。
没闹出事，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真要以力压人，李长安又岂是吃素的？
关键是...李长安只是一介草民而已，少爷家大业大...划不来啊。
“常德！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连少爷的话都不听了吗！”赵四闻言大怒，直接一脚将常德踹翻在地，指着常德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李长安身份尊贵，能尊贵得过少爷？”
“少爷三思啊，李长安与燕王、周王的关系都非同一般！”常德挣扎着爬起来，苦口婆心劝道。他是最初跟着老爷的管家，又看着少爷长大，他知道以少爷的性格，迟早会惹到李长安。
当初老爷话都没留下就去了，少爷虽说恩宠极厚，但这都不是他能压服李长安的资本。
“少爷，这狗东西还敢狡辩不是吃里扒外。既然李长安和燕王、周王的关系非同小可，那为何又亲自将李长安拒之门外？”
常德哑口无言，他当时确实是看走眼了。
赵四眼神冷到极点，嗤笑着说道，“而且论关系，少爷与周王殿下的关系，不是更亲密吗？”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教少爷做事了？”
“赵四，你去通知李长安，让他每天送一份话本过来！”那青年吩咐完事情，看向常德冷哼着说道，“再给你一个月，如果这个月还做不好的话，哼哼。”
“少爷，我去！这件事让我去！”常德一骨碌爬起来，眼见事情不可挽回，只能自己出面，避免赵四这狗东西暗中搞鬼！
“不用了！你还是安心想好怎么经营好父亲留下的酒楼吧！”常茂哼了一声，闭目养神了起来。
赵四退下的身影一顿，他转身一笑，“少爷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
苏家。
苏家家主苏平还在愣神，这李长安...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我苏家主要经营的是布匹、丝绸的生意，与他李长安的书屋、小说，能扯得上什么关系？
而且，这人身份尊贵...远远不是苏家能攀得上高枝的，此次究竟是来者不善还是？
想了许久都得不到答案，只能整理整理仪容，快步走向大厅。
“小李先生，久仰大名，今日莅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久仰苏家家主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然不虚此行！”李长安也学着本地人客套几句，在他身后，江远目不斜视，江勤则是好奇地看着苏平。
两人又一顿客套。
李长安好奇问道，“听说苏先生膝下也没有儿子，暂时只有一个独女？”
苏平愣了一下，也？难道...？他看着李长安的眼睛，没道理啊...苏家是想招个上门女婿，但以李长安的身份...谁敢提让他上门这种羞辱人的话？
那不纯纯找抽吗？
苏平猜不出李长安在想什么，只能顺着话题说下去，“哎，苏某福薄，小李先生问这话的意思是...？”
李长安摆摆手，尴尬笑道，“好奇而已，应天城人人都说苏家小姐，外柔内刚，巾帼不让须眉。”
苏平苦笑，苏家这么大的担子放在一个女孩身上，确实是不得已。
李长安要是没有那个意思...那就算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才进入正题，苏平费了些许口水，才若无其事问道，“小李先生此行，有何见教啊？”
“见教谈不上，不过倒是有一桩大生意要与苏先生谈！”
“什么大生意？难道小李先生也要开布行？以小李先生的名气，开个布行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苏平哈哈一笑，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似李长安这种人，最后肯定是走官场这条路的。
“那倒不是。”李长安呵呵一笑，在苏平的注视下，语不惊人死不休，“让你苏家布匹生意更上一层楼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