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姬,带绘梨衣去楼顶。”
跪坐在地上的源稚生咬牙切齿的说着,他将蜘蛛切插入地面,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呼呼……”
“少主!”
直升机已经到了他的头顶,扔下了软梯。
源稚生单手抓住梯子,仰头望去,视线越过直升机看向那无比湛蓝的天空。
“老爹……”
他喃喃道。
虽然他知道,现在不是该悲伤的时候,但心中的伤感却止不住的上涌,哪怕是身为皇的他都无法抹除这种感觉。
蓦然,他的思绪一下回到那个毕业典礼上,橘政宗带着一队手下声势浩荡的去迎接在学校备受排挤的他。
源稚生的嘴角抽动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象龟,只是想去天体海滩卖防晒油,老爹你这突然生死不知,让我……”
他被直升机拖着,飞回源氏重工的楼顶,嘴中还不停的在念叨着,丝毫没有身为皇的风范。
“少主,我们到了,你先下。”
听到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他猛然回神,手一松,便直直落到楼顶,落地时双膝丝毫没有弯曲。
“呼~”
他长出一口气,眼中的悲痛随即被隐藏在最深处,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那个入侵者还在,他们需要保存蛇岐八家的实力。
落地的刹那间,那个蛇岐八家的少主,混血种的皇便再次归来。
他微撩黑色风衣,转身面对在顶楼的众人,表情冷峻而又严肃,搭配着展现一角的浮生绘,就像一个皇坐上了属于他的宝座。
没有丝毫犹豫,源稚生直接开口下令道。
“政宗先生生死不知,我作为上三家源家家主、执行局局长、天照命,现通知所有的蛇岐八家的人员,从现在起,由我担任代理大家长,向所有家族人员发出最高级别警讯,将我们今日所有有关入侵者的资料发给各家家主。”
“是。”
楼顶众人看到如此状态的源稚生,眼中再次浮现出无比的自信与傲然,这就是皇血,这就是天照明。
“绘梨衣上来后,你们带她先走,诸君,务必保护好她,不要让她受到刺激”
“大家长请放心,我们没有死绝之前,绘梨衣小姐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刺激。”
蛇岐八家成员深深鞠了一躬,向新任的大家长保证道。
“大家长,那你呢?”
“蛇岐八家总要有人来会会这个入侵者,拦住他,你们才能走,否则,谁也走不了。”
“大家长,你和上杉家主走吧,弟兄们都愿意留下来。”
执行局的众多手下都附和着。
“感谢诸君,但此事非我莫属,你们留下来只是白白牺牲罢了,走吧,这是我的命令。”
源稚生将蜘蛛切合入刀鞘,原地盘膝坐下,酝酿着那填满心中所有杀意的一击。
……
不多时,一个穿着巫女服的红发少女就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她出来的那一刻就看到了席地而坐的源稚生,一路小跑快步走了过去,蹲了下来,一双深玫瑰红色的眼睛盯着他,手中拿出了在小本上早已写好的问题。
“需要我做什么?”
源稚生看着眼前的少女,摸了摸她的暗红色的头发,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温和的说着。
“不用做什么,你只需要跟着他们走就好,记得以后哪怕是一个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听话。”
绘梨衣点了点头,随即便起身,看向一边的医护队。
“去吧!”
源稚生下令道,一行人都知道这时候没时间做什么争执,快速的分好批次,便迅速进入直升机中准备离开。
“少主,你看天上。”
就在此时,一名蛇岐八家的成员突然说道,激动之下称呼源稚生还是少主。
天空中,一圈又一圈的白色正在逐渐放大,看起来就像是天空中一种特殊的云在不断靠近他们。
“快走。”
源稚生皱着眉头快速说道,握住蜘蛛切的手上青筋乍现,双眼光芒大作,一时间,过于靠近源稚生的人员心中都浮现出一种恐惧感,身体有些瑟瑟发抖,仿佛被最顶尖的掠食者盯上了一样。
而在这种情况,一道身影却匀速的跑向源稚生,边跑还边写着什么。
源稚生感到有人靠近,顿时看去,当看到红发时他就明白了一切,嘴中呵斥道。
“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又下来了?”
绘梨衣快速的举起她的小本,放在了她的脸前,挡住了源稚生的视线。
“坏蛋吗?绘梨衣可以杀掉,这样哥哥就可以陪我打游戏了,大家也都不用跑了。”
“我说过了,不用你,你走就行。”
源稚生再次呵道,他直接上手,想要将绘梨衣拉上直升机。
“走啊,你走了我才能安心,绘梨衣,我不能再承受有失去一个家人的可能了,听哥哥的话,等事情结束后,我陪你打一整天的游戏。”
“唰唰。”
绘梨衣的小本快速出现了三个字。
“那好吧”
在从直升机下来的医护队成员的陪同下,红发少女再次被塞进了直升机中。
而天空中的云看见这一幕,似乎是想要留下少女。
一瞬间,疯狂加快着自己的下落速度。
“来不及了,先起飞,等我说走,你们再走!”
源稚生看着空中的那个痕迹,朝直升机飞行员高声喊道。
然后猛然起身,全身一阵作响,‘龙骨’状态,双眼黄金色的光芒大放,言灵‘王权’准备。
“这一次,我不会再给你任何机会了。”
他紧紧盯着那从空中而来逐渐清晰的黑点,心脏的鼓动声大作,全身的龙血都如同沸腾了一样,身体的上空有微微的白烟在升腾。
此时的源稚生,血统稍弱的人在他的面前只能瑟瑟发抖的蜷缩成一团。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风的流动,气的压缩,在这一刻,在他的感知中,袭来的人影在脑海中形成了一道轨迹。
压抑,蔓延在整个顶层。
在源稚生的威压之下,哪怕是近在咫尺的直升机桨叶声音也显得无比安静。
他一动不动,如同一个雕塑一样,静静的等待着挥出那石破天惊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