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
孙玉枢随着郑子布的话，脑海中渐渐还原起当时洞中的情况。
……
郑子布当时正在华阳洞口，行炁修炼。
突然洞中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一般，二十左右的短发年轻人从洞中信步走出。
手里拿着祖师像前供奉的《悟真篇》。
见到洞中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人。
郑子布没有犹豫，立马催动全身炁体，踏罡步斗，双手掐诀使出上清驱邪咒，召唤祖师法身，对着来人出手。
同时厉声呵斥：“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茅山华阳洞！”
来人并不答话一边躲着法身的攻击，一边观察郑子布和他召唤出来的法身。
“原来这就是茅山的符箓法身！”
来人很是从容，饶有兴趣的看着郑子布身后的祖师法身。
郑子布虽然辈分不大，但是修为不低，甚至于一些师叔们都没有他在符箓上面的修为高。
看到面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短发男子，在自己的攻击之下，一幅游刃有余的状态。
郑子布心中不禁悚然一惊！
随即他猛冲上前，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茅山困仙符，拍向来人。
想要用困仙符，暂时封住来人的气脉，迟滞对手的行动，以便配合法身将来人制服。
来人侧身躲开空中茅固法师的法剑攻击，却冲上来的郑子布不闪不躲，生生受了这一道符。
郑子布一击得手，并不恋战，急速退开，催动困仙符。
“无效！”
郑子布瞳孔里满是震惊，他感知到困仙符并没有在来人的身上起效。
困仙符是最为基础的茅山符咒，广泛被茅山弟子使用。
它的作用是能够锁住人体气脉。
只有修为足够强大的异人才能够冲开困仙符对于气脉的封锁。
眼前的来人明显实力不凡，郑子布没敢想困仙符能锁住他的气脉。
他打的主意，就是利用来人冲开气脉的时间差，迟滞来人的行动。
以便能让法身攻击到他。
结果却出乎他的预料，困仙符根本没有起效！
真是棘手。
没办法，郑子布只能从怀中掏出五雷符。
用炁催动，金色的雷电接续不断劈向来人。
“咔嚓！”
来人先是闪转腾挪躲开先前三道雷电。
随后一个翻身躲开了，其后一道明显更加粗壮的雷电。
雷电劈在洞中的墙壁之上，留下数个个巨大的深坑，坑中还隐隐有雷电纠缠。
“你就只会躲吗？”郑子布气急败坏。
“不躲是傻子！”
郑子布越发无奈，只能双手不断掐诀，试图用法剑击中来人。
过了一会儿，来人像是看够了一样。
站在原地，盯着法剑，一动不动，等着法剑攻击自己。
郑子布虽然被来人的胆大震惊，但还是趁机抓住这个时机，猛地控制法身，催动法剑。
狠狠劈向来人。
郑子布瞪大眼睛看着场上的来人，自己预想中，来人被法剑击飞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法剑在碰到来人身体的一瞬间，化作了纯粹的炁！
……
房间中孙玉枢在听到郑子布此刻的描述后。
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盯着自己徒孙的脸。
“子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师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孙玉枢多希望自家徒孙是在骗自己，可按照他多年对于郑子布的了解，他知道这恐怕就是真相！
“你继续说下去”
孙玉枢重新坐下，脸上皱纹越皱越深，眼睛里是化不开的疑问。
郑子布接着叙述。
……
……
华阳洞中。
“你究竟是谁？”郑子布的声音颤抖着。
见到法剑化为炁体，郑子布像是被抽去了全身所有的气力，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摔倒在原地。
“哈哈哈”来人发出一阵大笑。
听到郑子布的话，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目光里满是戏谑。
“你见过来主人家偷东西，还留姓名的吗？”
来人嘴角勾了勾，回身就要离开。
郑子布却不肯放弃，又掏出五雷符，再次冲上去。
洞中金光大亮，雷电轰鸣声再次响起。
来人没有回头，只是用一只手，将五雷符催化出的雷电接住。
雷电和法剑一样，化作炁体，消散在空气当中。
见状，郑子布索性不再使用门中的手段，单纯催动体内炁体，一拳一脚地拼向来人。
“反应还不算慢。可惜，我没工夫陪你玩了。”
来人脚尖点地，摆脱郑子布的纠缠，随后就是用出一招普普通通的‘劈空掌’打向郑子布的面门。
郑子布下意识用右手去接，想要挡下这一击。
“砰~”郑子布被击飞出去。
郑子布感到右手一阵剧痛传来，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口，见到来人提起越走越远，就要走出洞口。
他不甘心地再次大喊：“告诉我你这手段叫什么？”
来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叫它——神明灵！”
……
“剩下的事儿，您就全部知道了，师爷。”
“我身体受伤追不上来人，连忙回观中，报告师父。”
“师父他一边派二师弟跟着寻人仙鹤去下山找您，一边派观中弟子在后山搜寻来人踪迹。”
孙玉枢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孙玉枢开口。
郑子布眼神看向一边，装作才反应过来，应对道：
“师爷，还有就是来人的相貌，五官倒是平平无奇”
“不过他比一般人高的多，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双眼，格外有神！”
“还有吗？”孙玉枢再次开口，显得意味深长。
“所有的一切，我都告诉师爷了！”郑子布看似一脸坦诚。
“好！”孙玉枢起身，“子布，你好好养伤！”
交代了郑子布一句之后，孙玉枢径直出门。
见师爷离开之后，郑子布抬头望着屋顶，愣愣地发呆好一会儿。
脑海中再次闪过白天遇到的那个人，喃喃自语道：
“无根生……”
“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个难题……”
………
…………
夜色中，孙玉枢慢慢踱步回后院寮房。
子布这孩子没说真话呀！
心里还藏着秘密……
孩子们都长大了呀，有自己的想法了。
自己死后，真源能守住茅山吗？
想到这儿，孙玉枢停下脚步，伫立在当庭，久久不语。
罢了，只要守住王道生，其他的随他去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老道士的身形越加佝偻，影子在月色下被拉得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