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在浴桶中倒满水,把药材放进去,待得药液浸出,你再进入浴桶里面泡上两个时辰,并在这个时间段里服用锻体丹,体内体外双重药力对冲下,锻体丹的药效只消一天就能被吸收完。”
余月说着又将自己厢房的大门打开:“我现在带你去认认药浴所需的药材,你之后可以自己去采。”
见余月如此愿意帮自己,崔昭感激道:“多谢余师姐了。”
“小事一桩。”
余月将崔昭带进药材房,接连拉开十几味药材的抽屉,让崔昭记下它们的名称及长相。
“这些药材其实都是不入品的灵药,你要是能在荒山群找到入了品的灵药,也可以将其摘下用来药浴,效果会好很多”
“那该如何判断一个药材入没入品呢?”
“很简单,我取一株出来让你看看。”余月说道,搬了一张凳子,站在上面,随后将手于最顶上的柜子轻轻摁了一下。
崔昭惊讶地发现那柜子灰暗的表面竟然亮起一阵莹莹蓝光。
“这难道是禁制?”他问。
“不错。”余月点了点头,“入了品的灵药都很珍贵,可不能被人偷了,加一层禁制才保险。”
俄顷,蓝光消散,余月将那层柜子轻轻拉开,从里面取出一小节竹笋。
竹笋长得青翠欲滴,表面氤氲着一层翡翠色的光华,甫一拿出,整间药材房的灵气浓度一下上升了几个台阶。
“一品灵药,通仙笋,你可以看看与普通灵药有什么不同。”
余月将其递给崔昭。
崔昭小心翼翼地将其接过,随后仔细端详了一眼,旋即他就发现了在这节竹笋的表面长有一道银色的亮纹。
这亮纹像黑夜里的星,在以一种极慢的频率一闪一闪,煞是奇异。
“难道判断的依据就是看这株药材是否诞生出了这种银色亮纹?”
“不错。”余月肯定了他的猜测,伸手示意崔昭将这株药材交还给她。
将药材放回原处后,她从凳子上下来,继续向崔昭解释道:“而且银纹的条数对应着药材的品级,品级越高,灵药的效果越好,同时也越稀有,像方才我拿出来的那株通仙笋,就是一株一品灵药。”
余月的话令崔昭匮乏的修真常识得到了些许补充,默默将这一点记下后,他瞄了一眼余月身后数百层存放药材的柜子。
他恍然惊觉——这地方就是个宝库啊。
话虽如此,但崔昭却没有任何歪心思,再次出声谢过余月,他辞别道:“余师姐,我就不多做打扰了,先行告辞。”
“等一下。”余月叫住了他。
崔昭停住脚步,回过头来迷惑地看着她。
“你不是再有几天就参加晋升考核了吗?我跟你透露个事。”余月压低音量,“我听小道消息说,今年杂役弟子的晋升考核似乎还增添了一项。”
这话令崔昭一惊。
“那新增的这项考核考什么?”
“考核具体内容我也不清楚。”余月摇摇头,“我只知晓这项考核是针对人的心性。”
“心性?”
“不错,总之你有个心理准备。”余月拍拍崔昭肩膀,“我就提前祝崔师弟你马到成功,早日晋升外门了。”
“借余师姐吉言,我一定会努力的。”崔昭点点头,随后有些拘谨地辞别道,“崔某就不久留了。”
“后会有期。”余月笑起来,眉眼弯弯,“崔师弟日后晋升外门,若是需要什么丹药,仍然可以来找我,第一单我不收取你灵石。”
“嗯。”
看着余月笑起来的样子,看得崔昭愣了一瞬,忙低头应下她的好意,随后快步退出了庭院。
“呼~”
走在紫炉峰的山道上,崔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也是怪了,刚才心跳怎么那么快?”
他拍了拍自己的面颊,迫使自己有些杂乱的心绪重新平静。
随后他拿出装有锻体丹的葫芦掂了掂,又感受了一番木箧中沉甸甸的重量,崔昭感到心满意足。
一炷香的时间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放下木箧,他将里面的道文典籍拿出来,随意挑了一本,开始如饥似渴地翻阅起来。
废寝忘食地读了两个时辰后,崔昭大体上明白了这本典籍的主要内容。
简而言之,就是一本讲述修士该如何打坐,如何调养生息的书。
这上面每一个道文崔昭都认识,但是加在一块儿,他就读得磕磕绊绊,一些词语要反复推敲才敢确定它的意思,这种情况还算是好的,有些句子特别晦涩难懂的,往往揣摩半天都不解其意。
崔昭能略察大意,但对于许多细枝末节的地方,就只能囫囵猜个大概。
“这感觉……怎么有点像上一世考六级?”
崔昭揉了揉眉心,为脑中这种错觉而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休息了片刻,崔昭把那些自己没有理解透彻的句子一一记下来,随后脑子里将每一个道文的组合罗列下来,不断进行比对适配,得出他认为最为合理的解释。
这种方式极耗脑力,若是修士对于道文的记忆出了半点差错,那这半天的劳神费力无异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好在崔昭的道文基础打得相当稳固,足以支撑起脑中堪称庞杂的推演。
在不断的推演与翻译中,他渐渐发现自己对这些道文的组合方式有一种近乎直觉般的敏锐。
几乎他刚推演出一个词语的意思,下一秒几乎就可以判断这意思是否正确。
崔昭可以断定这要是换做以前的自己,是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他心知肚明,这是甲上天赋带给他的改变。
一夜无话,只有阵阵的翻书声不绝于耳。
翌日清晨。
崔昭将这本典籍合上,他站起身,精神抖擞。
“总算把这本典籍给看完了。”他眸子里有振奋之意闪过,“照着这种进度,不消十日,我绝对能将余师姐给的这几本书钻研透彻。”
他将这本书册放回木箧中,随后取出青铜镜,脑中回想起余月教给他的药浴之法。
“现在,该把重心放在锻体一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