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都知道今冬难过，上官家大不如前麻烦极多，所以小半时辰陆衍这段时日以来攒的预备卖掉的符箓，就都卖掉了。
陆衍没有卖太多，基础符箓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效果聊胜于无，但总是法力一激就能发挥作用的，胜在方便快捷，且卖太多不符合陆衍基础制符师的身份。
他来地摊坊市卖符箓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若有心人注意，自会察觉他的不对劲，而没人注意但卖得太多了也容易引人窥伺。
这些混迹地摊坊市的修仙者，一个比一个精明，到了如今的时节更是考验黑吃黑水平的时候，人不狠心不毒就很容易站不稳。
陆衍不愿惹麻烦宁愿少卖点，也求个平安。
何况他现在的身家不算太单薄，上回从金光体修以及那个炼气三层修仙者身上得来剩余的十几块灵石，加上现在卖符箓得到的五块下品灵石。
足够了。
陆衍从地摊坊市收摊，又闲逛片刻，顺着人流半点不起眼地来到攸云居。
找到脸熟的伙计，一口气要了十块下品灵石的符笔血墨符纸的量。
伙计倒很平静，入冬了很多修仙者采买一次就很可能到明年二月才会从藏身的窝里出来，买的多很正常，陆衍的花销也就及格线再打个对折的水平。
也就买了点入阶的血墨符纸，算是让伙计稍稍高看了一眼。
“道友，准备入门入阶符箓了？”
陆衍憨笑道：“差得远呢，但想着冬天宅家里没事干，试试总是好的。”
伙计点点头，陆衍的回答就跟他的长相一样平平无奇，大多人都是这么说得。
陆衍趁伙计打包的时候，问道：“道兄，不知道贵铺，可有入阶符箓的典籍可买？”
伙计挺满意陆衍的称呼，他才十七岁，陆衍虽然看着年轻但二十几岁肯定有了却肯喊他道兄，虽然他能在攸云居上班且是正式工比陆衍这般靠卖符箓为生的散修高端不少，可到底是为陆衍服务的，花钱的是陆衍。
他却喊他道兄。
伙计认真道：“谢谢。”
随即比出一根手指的手势，陆衍咽了口口水，感到头皮有点麻，腿有点抖：“一百？”
“嗯。”
伙计点头，跟着忽然又压低声音道，“不过道兄若诚心想买，五十块也不是不行。”
“啊？”
陆衍有点懵。
伙计也不坑老实人，解释道：“我家的符箓宝典比之市面上的其他，要深奥艰涩不少，若无我攸云居的制符师亲自带着培养，手把手地教，一般人很难学有所成，买回去也就不过当废纸或是干脆拿来烧火坑。
“虽不是玉简记载，可也是高端的木材所制，一张纸就足可燃烧三天三夜！
“道兄如果想要，我可以散卖两三张试试，两颗灵砂一张便行！”
陆衍摇了摇头：“谢谢道兄美意，我的东西打包好了吧？”
伙计有点惋惜，临别前塞了一张所谓的符箓宝典的同款纸张。
陆衍露出感激之色，和伙计热情挥手告别，然后走远后，想了想到底没把这玩意随手扔了，拿回去烧火坑也挺好的。
接着陆衍到长青楼，花了八块下品灵石买了一张一阶下的金光符和两张破邪符，另外还有一张一阶中的金光罩符。
随着一阶中品的金光罩符到手，陆衍心中那股空洞填塞了不少。
又有一阶中品的符箓了啊，足足五块下品灵石一张，在小雷音符被使用掉以后，陆衍一直想再有一张一阶中品的符箓，今天可算如愿了，还是防御性符箓。
陆衍自觉生命有了一层厚实的保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金光罩符也和佛门的神通有关联，那卖符箓的小姐姐说的。
虽不如丹鼎阁的查玉竹妖冶多姿，可也十分的年轻漂亮。
陆衍零零散散地又买了五十斤可窖藏长期保存的灵果灵蔬，又路过一家名为铁芯坊的专做法器生意的铺子时，陆衍想了想，走进去，花一块下品灵石买了一份用来保养青源刀的淬灵液。
这刀跟着自己颇为不易，往世敌中更不知道被自己打爆了多少次，陆衍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且现在也只剩这一把刀了，再一毛不拔该花的还得花。
若不给点好的，厮杀时出问题可就惨了。
陆衍站在街边角落，盘算自己这一番采购可还有遗漏，跟着又摸了摸怀里发现自己只剩两块下品灵石了。
他也不算了直接往万昌楼外的煎饼摊子去，准备跟大伙汇合。
只是灵石这玩意真是怎么赚都不嫌多，怎么花都嫌不够。
“老板，你这煎饼果子怎么卖？”
“五颗灵砂三份，不单卖？”
陆衍瞪大眼睛，摸了摸怀里的两块下品灵石，嘴巴里舌头舔舔上颚，在离老板摊子不远的地方双手插在袖子里拢着，干脆地蹲在墙角，目送周围人来来往往，等着堂哥堂嫂他们到来。
左等右等，堂哥堂嫂他们来了，徐永彪和他相好的也来了，但管天德一家三口和吉绍龙却迟迟不见人。
徐永彪道：“再等等吧，老管他们仨肯定挑花眼了，至于老吉······以我对他的了解，再有一刻钟，顶天两刻钟肯定回来了。”
陆铁荣深以为然地点头。
这时陆铁荣又注意到老板卖得煎饼果子，好奇地去问了价，得到回复后和练淑红商量：“要不买三份？”
“嗯？”练淑红皱眉。
陆衍竖起了耳朵，三份的话，有我一份吧？
陆铁荣道：“刚好家里三个小的。”
练淑红脸色稍缓，却还是不同意：“那果子，回家我给他们做就好了，成本顶多两颗灵砂，你钱多的慌到那老板那买？”
陆铁荣不吱声了。
顿了顿，又小声嘀咕：“家里做的，和老板做的，能一样嘛，光酱料人家就是祖传上百年的······”
练淑红横眉冷对，陆铁荣彻底不吱声了。
陆衍蹲在墙角，想了想，又想了想，忍痛掏出一块灵石到老板那买了六份。
“嫂子，我攒了一波符箓，卖了挺多钱的。”
陆衍提了提左手的灵果灵蔬，又递出右手的滚烫的煎饼果子。
练淑红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接过陆衍递来的煎饼果子。
陆铁荣则向陆衍竖了个大拇指，表示今天我这做哥的得喊你哥。
另一边，徐永彪却给他相好的，买了青竹液与红玫糕，算上他自己的吃食合计八颗灵砂。
管天德和他大小两个老婆也回来了，果真大包小包的，手里吃着的更是人均一块下品灵石的褚石灵液和翡翠玉精饺子。
大家各自吃着午饭。
等时间过了一刻钟又一刻钟，所有人都到齐了，却迟迟不见吉绍龙。
徐永彪准备亲自去醉清楼找吉绍龙去，看看他今天到底吃了什么药，陆衍却自告奋勇道：“要不，我去吧？”
醉清楼位于坊市核心区的中央地带，如果说哪里能比醉清楼更安全，估计只有上官家的老祖练功密室。
徐永彪闻言，自无不可。
“醉清楼啊······终于等到有合法正当理由去的时候了，也该我见见世面了，不知道那个如烟姑娘，是不是真的存在？”
陆衍直奔醉清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