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婚礼!”
即使是对派蒙来说,这四个字也格外的沉重,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知道这场血腥卑鄙的屠杀,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他的内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煎熬,虽然他不是自诩善良正直之人,但屠杀孕妇和手无寸铁的士兵,而且违背维斯特洛大陆古老的宾客传统,这都让派蒙感觉到不可接受。
但反过来想,这场发生在婚礼上的屠杀,对派蒙的波顿家族有着巨大的利益。史塔克是波顿家的封君,但在这些剥皮人的内心深处,他们从未真正服从过临冬城的统治。
一旦借助瓦德·弗雷那条黄鼠狼的手除掉这个棘手的敌人,波顿家族在北境将会扫清一切障碍,再无敌手!
“在权力的游戏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派蒙想起了瑟曦·兰尼斯特说过的这句话,那女人虽然蠢得很,派蒙依然想找个机会会一会她。
过了半个月后,派蒙收到了席恩·葛雷乔伊的死讯,与此同时,他的父亲卢斯·波顿用渡鸦捎来了信笺。
信里要求派蒙护送老弗雷的孙女瓦坦·弗雷,前往孪河城参加婚礼,并且特意叮嘱派蒙路上要保证他妻子的安全。
将信纸放在燃烧的蜡烛上面,派蒙出神地盯着跳跃的火苗。
看来弗雷家的那个胖女人并没有说谎,她果真怀了卢斯·波顿的孩子。而那尚未出生的婴儿,对派蒙·波顿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
第二天清晨,派蒙就命人通知瓦坦·弗雷,准备好当天下午动身前往河间地。
“你应该早些通知我的,这样我才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当瓦坦·弗雷得知即将返回孪河城的消息,立即挪动着她肥胖的身躯,气冲冲地来到了派蒙的面前。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父亲的命令,马上就命人通知你了。”
派蒙懒得理会瓦坦的胡闹,敷衍道。
“等我们到了弗雷家的领地,我们见到了波顿大人,我一定要让他好好管教你这个缺乏教养的蠢货!”
瓦坦·弗雷叉着腰,气喘吁吁地指着派蒙的鼻子训斥道。
派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但那笑容却如同锋利的刀子,让老弗雷的孙女感觉到不寒而栗,立马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动身前往河间地之前,派蒙特意找到了黑矛马文,命令他一定要看守好布兰和瑞肯,当然还有那个人高马大的阿多。
恐怖堡的车队在下午时分出发,天空中的阴霾在这个冬日的下午一扫而光,阳光终于有了些许的暖意。
派蒙让斥候骑行在前面带路,紧接着是高举着波顿家族旗子的骑手,派蒙率领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骑士,跟随在骑手的身后。
胖弗雷坐在那辆宽敞的马车里,一直在大呼小叫地抱怨个不停,队伍的最后,则是跟随着效忠于波顿家族的佣兵和自由骑手。
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河间地的方向出发,宛如一条盘旋在大地之上的长蛇。
趁着瓦坦·弗雷在马车里歇息吃饭的间隙,派蒙找到一个早已物色好的人选,命令那人骑马脱离队伍,提前去通知等在孪河城附近的臭佬赫克。
等到那人骑马的身影钻进森林里,消失在派蒙·波顿的面前,他的脸上才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臭佬完美避开瓦坦·弗雷和众人的目光。
接近河间地,在一个叫做绿藻镇的地方,那个被派蒙命令去通知臭佬的人,趁着黑夜返回了队伍扎营的营地。
“你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刺鼻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往西面走不远,那里有一条河,还没有完全结冰,去那里洗个澡。”
派蒙命令那个同臭佬一起返回的士兵,将赫克带到河边去洗澡,临走之前,趁着士兵转身,派蒙对着臭佬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臭佬先是有些疑惑,然后露出了一个残酷的笑容。
过了好一阵,臭佬穿着那个士兵的盔甲和鞋子回来了,他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牙齿上下打颤,双腿抖个不停。好在,身上的臭味终于被洗干净了。
“别急,等会儿我就让你钻进瓦坦·弗雷的被子里暖和暖和,你看如何?”
派蒙搂着臭佬的肩膀,假装热情地问道。
“派蒙大人,臭佬不敢,我绝对没想过背叛大人!”
臭佬一听,“扑通”一声跪在了派蒙的面前,磕头如捣蒜。
“从现在开始,戴好你的面甲,否则我就把你的皮剥下来,让你盖在身上取暖!”
派蒙·波顿此时倒是真的有了一个领主的威严,厉声对臭佬命令道。
臭佬哪里还敢反抗,赶忙连声答应。
而派蒙见时机已到,将后续的计划,全都告知了臭佬赫克。
“派蒙大人,请饶恕小人的冒犯,但我觉得您的计划,实在是太疯狂了。而且一旦我按照你说的做,您真的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臭佬听完派蒙的话,又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寒冷,亦或是恐惧。
“其实你不了解我,我比西境的泰温大人更加信守承诺,派蒙·波顿,有债必偿!”
派蒙信誓旦旦地对臭佬赫克保证道。
天刚蒙蒙亮,瓦坦·弗雷就迫不及待地催促着队伍出发,派蒙拒绝了她的要求,而这又引起了她的一顿辱骂。
“你这个该死的杂种,早晚我要让人把你塞进铁匠炉里,烧的连根骨头都不剩!”
瓦坦的声音尖利无比,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有时候,派蒙甚至不得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装傻,因为她辱骂的越大声,派蒙反而越不敢动她。否则等到了孪河城,他的好父亲水蛭大人,可不是好糊弄的角色。
就这样经过数日的颠簸,他们终于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此时正值冬季,城墙和拱桥的石墩上仍爬满了枯萎的水草和苔藓,白色的雾气弥漫在水面上,塔楼上的士兵发现了恐怖堡来的车队,立即示意他们停止前进。
瓦坦·弗雷见状立即掀开轿帘,挥手对着守城的士兵表面了自己的身份。
卫兵这才做出了放行的手势,沉重的锁链被绞盘拖拽起来,发出一连串“喀拉!喀拉!”痛苦的闷响。
骑在马背上向着拱桥而去的派蒙,似乎已经嗅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