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带着霍斯丁·弗雷前往地牢,一路上他听见身旁的弗雷大人气喘如牛,不知道是因为气氛还是紧张。
地牢的大门被打开后,霍斯丁急不可耐地闯了进去。
面前的女人被绑在木架上,脸上满是惊恐与痛苦,一见到派蒙和霍斯丁走进牢房的大门,又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
“你是说这个女人,独自谋杀了我们弗雷家的那几个小子?”
霍斯丁一脸疑惑地看着不断挣扎的求饶的女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派蒙,他甚至觉得面前的这位恐怖堡领主是在耍他。
“不是她本人,霍斯丁大人,而是她背后的家族,谋杀了那几名弗雷。”
派蒙对着疑惑不解的霍斯丁说到。
“派蒙大人,你是在和我猜谜语么?我从孪河城带着家族的士兵北上临冬城,可不是来听你的取笑的!”
霍斯丁有些愠怒地说到,脸孔由于充血变得通红。
“霍斯丁大人,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是白刚的伯爵曼德勒大人的女儿,她可以作证,是谁谋杀了那几个可怜的弗雷男孩。”
派蒙看霍斯丁已然快要失去耐心,赶忙开口说道。
“我记起她了,可她不是卢斯·波顿大人的领主夫人么?怎么落到这般田地了?”
霍斯丁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憔悴虚弱的女人,问道。
派蒙没有回答霍斯丁的问题,而是上前揪下了塞进女人嘴里的布。
“你是威曼·曼德勒的女儿?”
看到囚犯嘴里的布被拿掉了,霍斯丁急不可耐地开始了自己的审问。
女人点头不止,连连称是。
“假如你们将我平安送回白港,我的父亲一定会支付你们一大笔金龙!”
女人信誓旦旦地对着派蒙和霍斯丁保证到。
“你听见了你的父亲策划谋杀了弗雷家的人?”
霍斯丁没有理会女人的要求,而是语气严厉地拷问到。
女人本能地想否认,但是看到站在霍斯丁身旁的派蒙·波顿,还是赶忙不住地点起头来。
“我听见了父亲安排人手,去杀死弗雷家的男孩,就在我和卢斯·波顿大人的婚礼结束后不久。”
曼德勒大人的女儿煞有其事地描述道,同时畏惧地盯着派蒙脸上的反应。
“派蒙大人,可否给我些时间,让我单独审讯这个犯人?”
霍斯丁自然不傻,他早已看出了女人对派蒙深入骨髓的畏惧,于是开口提议道。
“当然,霍斯丁大人,如您所愿!”
派蒙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霍斯丁的请求,然后退出了牢房,并且将铁门带好。
在安静漆黑的走廊里等了很久之后,霍斯丁才终于从牢房里面推门走了出来。
“白港的那个又蠢又笨的死胖子,居然敢谋杀弗雷家的人,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霍斯丁·弗雷的双眼通红,愤怒地吼道。
“他不仅谋杀了弗雷家的成员,而且据我所知,那个残忍变态的罪犯,还把弗雷的肉做成了弗雷派!”
为了彻底地激怒霍斯丁,派蒙继续添油加醋地提醒到。
霍斯丁当即就要拔剑冲进牢房里宰了曼德勒的女儿,派蒙见状赶忙拦住了暴怒的弗雷。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会亲自带着军队和你一起踏平白港,烧掉白刃河上的所有船只,攻陷曼德勒的城堡!”
派蒙对着霍斯丁承诺到。
霍斯丁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但嘴里依然在不断地重复着要让曼德勒和白港的那群人血债血偿。
好不容易把霍斯丁弄回房间休息后,派蒙才终于得以松口气。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因为他清楚即使此刻自己躺在床上,也根本就睡不着。
派蒙独自一人走下了长长的台阶,月光将树影投射在昏暗的石砌台阶上,婆娑的月光暗淡而朦胧。
走下台阶又拐过几个转角之后,派蒙来到了那个父亲生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房间。
打开门锁走进屋子之后,一股刺鼻的发霉腐朽气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点燃墙壁上的蜡烛,借着摇曳闪烁的烛光,派蒙看见了悬挂在他面前的那一张张罗列整齐的人皮。
这个收藏战利品的房间,几乎和波顿家族的历史一样古老,父亲成为临冬城新的主人之后,将所有的这些史塔克人皮,命人从恐怖堡偷偷地运到了临冬城。
虽然派蒙从未理解过卢斯内心深处的想法,但此刻当他孤身一人面对着头顶上方那些早已风干的人皮,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波顿家族的血液在他的血管之中流淌。
恐怖堡的剥皮家族从未真正地臣服于史塔克,即使那些狼家的领主已经征服整个北境,让几乎所有的家族俯首称臣,波顿依然在内心深处孕育着复仇的种子。
而此刻,波顿家族的旗帜已经交到了派蒙的手中。即将来临的战争,并不仅仅是两个私生子之间的恩怨,而是波顿与史塔克之间的惨烈厮杀。
“只有浴血奋战,方能有生存下来的希望!”
派蒙心里格外的清楚。
他仰着头,仔细地注视着每一张史塔克的人皮,每一张都代表着一条亡于波顿剥皮刀下的鲜活生命。
他并不清楚少狼主罗伯·史塔克的人皮是不是也在其中,红色婚礼的一幕幕在他的面前闪过。而他现在即将又一次与弗雷和兰尼斯特并肩作战,对抗奈德·史塔克的另外一个儿子。
一直等到双眼发酸,内心再一次平静下来,派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倒在床上后,他却迟迟无法睡去。不仅仅是因为即将找他来复仇的琼恩,还有那个躲藏在暗处的无面者,这一切都让他根本无法真正的入睡。
一直到天色大亮,晨曦穿过窗户洒落在地上,派蒙仍然睁着双眼,盯着空荡的房间发呆。
“浴血而生!”
他在一阵茫然中出现了幻觉,他看见珍妮此刻正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抱着本该属于他们的死婴。卢斯·波顿,他的父亲,则是一脸冷漠地站在珍妮的身后。
然后是艾德温·弗雷,拉姆斯还有瓦坦,他们渐次出现在珍妮的身旁。
“浴血而生!”
他们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痛苦的仿佛来自最深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