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0日蒋山附近李家庄,李凌召集庄中子弟,大声喊道:
“初闻隋主免税十年,后又不免,数日前又闻免税3年,今日又来崔缴税款,又说只收粮布,不收钱币,欲要杀我,杀了便是,如此欺辱我等,士可忍,孰不可忍”。
“凌哥儿所言极是,我弟李三儿,数日前不过偷瓜果少许,按我大陈律法,答十下,赔钱即可,可那隋人官长非要取他性命,我弟年方13,杖20后,竟被活活将他打死……”。一男子言毕掩面痛哭,众人也大多义愤填膺。
其实杖20还好,好歹能活下来,,到了仁寿年间,隋文帝规定“盗一钱以上,皆弃市”,即盗窃金额无论大小,只要超过一钱就处以死刑。甚至出现了“四人共盗一榱桷,三人同窃一瓜,事发即行决”的情况。
即四人共同盗窃一根椽子,三人共同盗窃一个瓜,一旦被发现就立即处决。
又一人言道:“还有那五教,皆是错乱之文,非要我等背诵。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这些何人不知?非要我等统篇背诵,每读一句,还得夸耀一句“圣人天子万寿无疆”,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7月中旬,隋朝下发《五教》令江南百姓“无长幼悉使诵五教”,引发江南民众的不满。从西晋末年以来,江南的文化就比北方繁华,如今却被北人“教育”,这让他们无法接受。另外,苏威“加以烦鄙之词”这导致江南反隋情绪高涨。
李凌弟弟李冯说到:“我听闻那普六茹坚本是鲜卑杂种,杀孙子篡位,他怎么就敢自称圣人天子的,如今居然教我等读圣贤之书,当真是可笑至极”。
李凌说道:“倘若这样的人是天子,我起码是天王老子”。众人闻言纷纷大笑不止。
李冯说道:“我哥天生贵像,自有王候之姿,那天子杨坚做的,我兄长为何做不得?”。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李凌走到李冯身边,当即就是一巴掌,李冯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众人面面相觑,李凌道:“我生于陈国,今年二十又七,我出身时便是大陈子民,也曾投身军伍,随家父收复淮南,家父教导我等忠君爱国,不能抵御隋人已然是过错了,如何能称王称霸,纵是举义也当奉大陈宗室为主”。
方才掩面痛哭的男子,起身说道:“故国虽弱,但也不会杀我兄弟,我愿追随凌哥,共举大义,复兴陈国”。
众人纷纷愿意,宰牛祀天,聚集百余人举事。
11日夜李凌突袭同夏县,县令杜林被俘,同夏县内外纷纷响应,一夜之间聚兵千余人,
杜林被义军刨开肚子,抽出肝肠问道:
“更能使侬诵《五教》邪!”。
12日李凌自称大都督,遥奉陈叔慎为帝,取府库兵甲誓师反隋,也是12日午时,吴州总管于颀领兵三千击败李凌,李凌率部逃往蒋山中继续抵抗,韩擒虎率关中府兵5000赶往同夏县,纵兵劫掠。
李凌首义后,各地原本准备前往赴会的大族纷纷止步不前,13日沈玄桂再次从岭南回到吴兴,准备起事响应陈叔慎北伐。
在李凌起事三日后,吴兴沈君义宣布起事,一时间三吴之地遍地烽烟,会稽人高智慧、婺州人汪文进、苏州人沈玄懀相继起兵,纷纷响应,同时,饶州人吴世华、温州人沈孝彻、杭州人杨宝英、乐安人蔡道人,亦举事反隋,皆受封太守,刺史等职。
叛军所过之地攻城掠地,城中百姓杀隋人官响应,数日间三吴尽矢,会稽总管孙万寿领兵万人被困于山阴。总管张默言困于义信。
“陈之故境,大抵皆反!!”。
面对这种情况,杨广在江宁县召集诸将议事,上柱国韩擒虎,总管韩曾寿,宇文述,樊子盖,王檦,裴矩等人皆至。
杨广言道:“如今吴地尽反诸君可有计定?”
韩擒虎说道:“唯尽杀之,断其苗裔,掘其根本,复何言?”
宇文述说道:“如今吴地尽反,叛者不下30万,高智慧,沈玄懀等人夺太湖水师,召集陈军旧部割据太湖以南,,如今楼船千艘,兵甲过万,恐怕不是一时可以剿灭,更何况江州来报,陈人将要北上了”。
杨广无视韩擒虎,直言向宇文述问道:
“伯通以为该当如何?”。
“如我军在江南兵马虽多,但是分散各地,如今叛军势大,不如让各地聚兵险要,再让江北鹿愿,刘权,李浑等人南下,攻打吴兴,只要沈君议死,江东之乱自会平息”。
众将闻言纷纷赞同,表示要去吴兴生擒沈君议,为国效忠。
杨广说道:“还需遣一大将支援权武,姚辩将军,以备陈军之患”。言毕却无人应答,傻子才去,难不成前线能抢道什么好东西?,三吴富庶天下皆知,一路平叛一路抄家,多少也能挣上一笔。
半晌一中年男子道:
“末将愿去”。
众人望去,原来是白水郡公王檦,其余众将闻言大喜。
杨广见再无人请缨便说道:“便有劳王将军了”。
方要散会,门外传军报。
“启禀大元帅,总管于欣兵败身亡了!!”。众将闻言皆是大惊,于欣击败李凌后,就一路追击,一路收集兵马,退守蒋山的天堡山上据险而守,怎么就兵败身亡了。
杨广也纳闷,连忙问道:“怎会如此?”。
“于将军久攻不下,昨日再次攻打,贼寇溃退,于将军率部追赶,哪知那山中贼寇收集山中枯枝编织火球,点燃后从山上滚下,大军溃退,贼寇又顺势掩杀,于将军避之不及,没于火海,贼寇顺势突出重围”。
众将听完,直呼好家伙,这陈人贼寇开挂了吧,一千打五千,还击杀敌军主将。
杨广头有点大,,自己麾下死了个总管,而且就死在眼皮子底下,蒋山离江宁,只有一天的路程啊,这可怎么解释啊。
“韩长史,你数日前领兵平叛,怎生平成这般模样?”。
韩擒虎也是十分无奈,他到同夏县的时候于欣已经击败了李凌,于欣还说一定可以击败贼寇,然后他纵兵劫掠一番也就回来了,鬼知道会是这样。
韩擒虎无奈道:“本将这就去追”。
“于欣之死,皆罪于你,可有异议?”。
“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