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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城外,大同城内的状况倒也并没有好太多。

并且因为俺答这次突然将人还回来的关系,此时的城中乱象更剧。

有人在认领自己的亲人,惊喜万分。

亦有人在大哭,被劫而去回来发现家人早就已经死光。

人世间百态,在这一城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朱载壡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的怒意倒也渐渐散去了些许。

不,他其实也没有想象之中的那样愤怒。

刚才那般行事,只是因为心中本就烦躁,且他需要展示出自己的态度。

没错,这是朱载壡必须要做的。

哪怕光凭着今天这件事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但也必须要让他们知道。

他不是一个可任由他们影响的十四岁少年。

很多事,做了就是要有代价。

哪怕他对付这些人不能如同刘瑞一般,但还是那句话。

朱载壡姓朱!

还是通天的朱!

只要他想,还是能够影响到他们的命运的!

两世为人朱载壡深知一个道理。

有身份的人,就是这么嚣张!

至于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这些人心中对自己的看法?

那是没事闲的!

朱载壡刚刚的所作所为,就是告诉他们。

若是想当从龙之臣,想向嘉靖表忠心,那就别有其他心思。

若是对他不满,可以去上奏他爹!

就这么简单!

这些人都是老狐狸,朱载壡相信他们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果然,没一会儿。

一众人马便立刻追了上来。

刚赶到朱载壡身后,张居正便立刻从马上跳了下来:“殿下恕罪,臣知错。”

严世蕃亦是如此,默默的下马紧跟其后。

至于翁万达等人同样如此,只是不同的是几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相比于张居正严世蕃两人他们显然打心里还没有完全认可他们,如此作为恐怕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

不过朱载壡却丝毫都不在乎。

只是淡淡的摆了摆手:“走吧。”

一众官员默默的点了点头,看着朱载壡那平淡的表情,神色各异,但终究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

当日下午,周府。

听着张达讲述着今日发生的一切,周尚文整个人气的直接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糊涂!你们糊涂啊!”

他满脸恼色,斥责道:“此次贡市就是二皇子殿下办成的。”

“且若想让贡市长久,不似以往那般时断时续,便一定要让二殿下来主持此事。”

“你们怎么可以如此轻视二殿下?”

周尚文的情绪极为激动,本是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其实他倒是能够礼节翁万达张达等人的心思。

无疑是因为朱载壡年纪小,被派来管理此事,他们都觉着这是在玩闹。

他当初也纠结过这事。

但当他听到了俺答的举动后便将这个念头压下去了。

他能感觉的到,朱载壡绝不是普通的十四岁少年。

而且他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此次贡市由朱载壡这个皇长子监管,或许便能长久下去。

如今听到朱载壡震怒的事,他自然激动。

“走!快随我一同前去,给二皇子殿下道歉!”

他的情绪愈发激动,一边说着一边便要去拉张达。

“总督大人,您当心。”

面对朱载壡时,张达的傲气在此时烟消云散,根本不敢拂逆周尚文,甚至还想伸手去扶他。

“你扶我作甚!”

但周尚文却直接推开了他:“你快去请仁夫,让他随我前去。”

“若是不能让二皇子殿下消气。”

“我寝食难安!”

张达紧紧的盯着周尚文,见后者站稳之后,他这才点了点头:“末将领命。”

.......

与此同时,驿站。

大同虽是边境重镇,但但却并没有专门的巡抚衙门。

而且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朱载壡对住的地方也没有太多的要求,索性便直接住到了驿站之内。

至于张居正与严世蕃等人,似乎是早就有了安排。

严世蕃自就不用多说了,早就让小妾过来了,在城中自有府邸。

而张居正呢,则是选择住在友人家中。

两人虽都说了想要与朱载壡同住驿站,但朱载壡却拒绝了。

住的近有什么用?

他看的是实际行动。

这些完全没有意义的表现,他不需要。

此时,驿站内。

刘瑞小心翼翼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地对朱载壡行了一礼,格外乖顺的道:“殿下,一切都弄好了。”

“城内有很多空房。”

“奴婢与城中官员确定过,将殿下的侍卫全都安排在其中了,皆在附近保卫殿下,几个道长都在驿站内。”

他是真的被惊到了。

虽然早就已经意识到了朱载壡的不同,但刘瑞也万万没料到朱载壡今日竟然敢对这些官员们发火。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愈发的害怕。

“不错。”朱载壡立刻点了点头,看向了刘瑞:“从今日起,我的餐食记着提前先送给几位道长。”

“奴婢明白。”刘瑞心中微微一震,立刻点了点头。

朱载壡并没有再多说什么,随意的摆了摆手:“你且去吧。”

他需要静一静。

在此之前,朱载壡以现代人的思路虽然是看出了这贡市其中的商机。

但如今到了实地之后,不得不承认很多东西出乎了他的意料。

其实这倒也是让朱载壡清醒了起来。

所谓历史,能被后世人所看到的只是一角,且其中的判断多以上位者为主。

至于升斗小民则是无人在意。

朱载壡以前便忽略了这个问题,他看出的一切商机都建立在周围十分安定的情况下所想到的。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朱载壡虽两世为人。

但他上一辈子生活在和平年代,这一辈子则是皇长子,前身的记忆之中对芸芸众生并没有多说。

所以他潜移默化的便带入了自己的理解。

百姓困苦。

能有多困苦?

但今日所见的一切可谓是彻底打醒了朱载壡。

想要完全的开发出这贡市其中的商机,最起码要让周围的百姓不能一直生活在生死边缘。

“十万两马价银...看来应该改变一下策略,....大胆一点了。”朱载壡轻声呢喃了一句,眼神微微一亮。

刚好就在这时。

刘瑞再次从门外走了进来。

“殿下,小阁老来了。”

闻言,朱载壡微微皱了皱眉:“让他进来。”

“喏。”刘瑞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严世蕃便直接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则是跟着几个下人,每个人手中都抬着一个木箱子。

而严世蕃也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表情尤为的认真:“殿下,臣特来请罪!!!”

见状,连朱载壡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还是严世蕃第一次给他行跪拜之礼。

这种礼节...已经远远超过重臣与皇长子之礼。

朱载壡默默的看着严世蕃,又看了看他身后跪着的下人与箱子。

因为刚刚想出了主意的关系。

此时朱载壡心中的阴霾早已散去,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小阁老这是干嘛?”

“快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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