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宗庙的高窗洒在大殿的青石地上,光影交错。
凤霓裳看着自己站在大殿外,望着这座供奉着无数先祖的宗庙,心中复杂的情绪如同眼前的香烟,盘旋、升腾、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她的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含波,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在这看似完美的外表下,她的眼眸深处却藏着浓得化不开的隐忍与挣扎。
透过林云的视野,凤霓裳缓缓扫过眼前的一切,搜索着一个人。
父皇还是没有到场……
凤霓裳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失落。
她知道,作为一国之主,父皇每日没有时间没有陪伴她,必然是在处理更为紧迫的国家大事。
但是今天不论如何也是她成亲的日子!父皇怎么也不来看看她。
今日,凤霓裳身着一身火红的嫁衣,金线缀凤,华贵而庄重。她的头顶步摇轻颤,闪烁的珠宝在阳光下如点点星辰,映射出耀眼的光芒。
每一步她迈出,地面的青石板都似乎在微微颤动,仿佛在为她的出嫁仪式默默加冕。
大殿的门扉高大威严,厚重的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龙凤纹饰,彰显着宗庙的宏伟与神圣。门内,祭坛上的一切已准备妥当,神龛中供奉着历代先祖的牌位,金光闪烁的香炉中香烟缭绕,阵阵檀香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
脚步声渐渐靠近,礼官轻声提醒道:“殿下,该进了。”
林云闻言,深吸一口气,脸上摆出了了一副恬静无波的表情,所有情绪都被面前那层厚厚的面纱所遮盖。
轻轻抬起头,步履缓慢却沉重地一步步迈入宗庙。每一步都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回响。
“哇,好多檀香木,这得值多少钱?”
进入大殿,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这就是金钱的味道吗?
和林沐雪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被她感染财迷特性的概率也就越大。
“别在乎这些啦!听我指挥,先走到……”
听着脑海里正主的引导,林云跪在祭坛前,面向先祖牌位。将手中的三炷香轻轻插入身前的香炉。
凤霓裳的先祖亦起于微末,提三尺剑得了元婴果位,纵横天下无敌近千年,这样有血性的先人竟生出了个要靠卖女儿祈求和平的后辈。
“祖先在上,凤霓裳今日叩拜,愿国泰民安。祈愿我国疆域广袤,风调雨顺;愿百姓安居乐业,和乐融融。愿先祖保佑我家国昌盛,风华长存;愿我亲人健康平安,幸福安宁。纵使我离开家乡,远赴他国,仍愿先祖的恩泽如同炽热的阳光。”
林云口中说着那些千篇一律的祈祷词,心中不禁一阵发笑,若是先祖真在保佑,又怎么会让凤霓裳远嫁他国?
若是祷告有用,那修士又为何要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斗的头破血流?以女子单薄的命运赌两国之间不起兵戈,亲如一家?
可笑,又可悲。
现在要被送去和亲,嘴里还得念叨着这些空话,真是思之令人发笑。
祭祀词完毕,林云轻轻合上双手,鞠三躬以示礼毕。
缭乱的烟雾将他的所有情感都隔绝开来,使他在这庄严的场合中保持了最完美的姿态。
“”
走出大殿,晨光照射在她身上,她的红衣在光线下显得格外夺目。外面已经等候着一队华丽的马车,车上缀满了鲜花与彩绸。
“殿下,前路已备妥,请随我前往马车。”礼官恭敬地低头道,双手托着一个玉盘,上面呈着全国的通关玉石。
“殿下,这是马车所需的过关文书,在进入城池时出示,就可无条件进入全国每座城池。”
林云裳点点头,拿出通关玉石后,目光随手扫视周围一圈。
随后他缓缓走向马车,心中却在默默地思索计划中可能会碰到的所以意外遭遇。
当林云坐上车辇,轻轻抚摸着车内的华丽装饰。
不是,这马车也得值多少钱啊?
“马车的装饰都是次要,最珍贵的是内部镶嵌的符文阵法。”
这辆马车的外表看似华丽,实则暗藏玄机。车厢内的每一块木板上都雕刻着复杂的符文阵法,灵气流转其间,构成了一道无形的护盾,既能防范外敌的袭击,又能在紧急时刻迅速启动车内的传送装置。
“符文阵法……这可不是普通的车。”林云默默感叹着,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细致入微的符文,心中盘算着这场和亲的幕后目的究竟是什么。
马车缓缓驶出宗庙,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围观的百姓。人群中,有人叹息,有人含泪,更多的人则面无表情,仿佛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凤霓裳的嫁礼如同一场公开的表演,演给天下人看,演给那些觊觎江山的人看。
林云透过马车的车帘,目光穿过那些人群,心中升起一股无奈的情绪。
凤霓裳的父皇……依然没有出现。
她强压下心中的失落,脸上仍旧保持着那份淡淡的微笑。她明白,作为一位公主,她的命运从来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小到大,每一次的决定,每一步的人生,都已经为她铺好。如今这条嫁往他国的路,也不过是她命中注定的一步棋但林云知道,这不是凤霓裳真正想要的命运。
“别担心,一切都在计划中。我们做到的。”脑海中林云的声音再度响起。
车队行至城门,远处早已列队整齐的仪仗兵正举着旗帜迎接,鼓乐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庆祝这场象征和平的盛大婚礼。
礼官再度恭敬地靠近马车,“殿下,仪式将继续,前方是城门,一旦过了此门,便是离开我国的首都了。”
林云没有回应,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凤霓裳的心境此刻显得格外复杂,她并没有期待这一切,但她必须装作顺从,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整个国家。
车队在仪仗兵的护卫下逐渐向国门行进,百姓们的欢呼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首都外那浩瀚的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