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到极点的尖叫声传遍附近街道。
但附近却格外死寂,静悄悄的,没有一户住宅亮起灯光,黑暗笼罩,简直不像是人类世界。
情况愈发让三人心头沉重。
几乎是那不像是人,更像是诡的生物望过来的同一瞬间,工藤新一肾上腺素急剧分泌,心脏砰砰直跳,将大量的血液泵便全身。
“女人的腿部呈现反向弯曲,是生生掰断的么。”
“还有那只手臂以及从腰间分成两截的躯体,从断口那参差不齐的样子,该死,是活生生扯断的啊,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从现场只有一处贱血来看,女人应该是被瞬间弄成这个样子的,否则,至少也会因为挣扎而造成多处血迹才对。”
几乎是瞬间,工藤新一就收集完现场的信息,然后得出了一个让人绝望的结论。
“无法力敌!”
即便毛利兰空手道很厉害,但也属于人类的范畴吧……应该,更别提她一遇到鬼神之事,那份战斗力根本发挥不出来,完完全全就变成了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
“这难道就是江夏说的世界的暗面?”
工藤新一想起了不久前江夏说的话,直到这时,直到这诡异惊恐的一幕出现在眼前,他才终于相信。
事到如今,工藤新一脑海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小兰,快逃!”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才喊了出来。
但两女早已经浑身发软,勉强做出的逃跑动作,却因为腿部用不上力气跌倒在地。
对于一位始终生活在阳光下,始终生活在和平稳定,被他人温柔和关心包围下长大的两位女孩,初次见到这超乎常理,且彻底将她们胆气吓破的一幕,身体的反应根本不是她们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换做任何一名其她女生,反应肯定还要不堪百倍、千倍。
她们已经做得足够好。
工藤新一呼喊出声的同时,身体自发行动,挡在了两女身前,为她们争取足够的逃离时间。
而另一边,那只诡也注意到了工藤新一等人。
“哦……真是有趣。”
诡饶有兴致开口,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物,但声音却寒冷彻骨,没有一丝一毫活的温度。
祂边说边身形逐渐拔高,原本侵入血泊的半截身体逐渐露出粗壮的下肢,没有穿鞋带着尖锐黑色指甲的脚掌,一步步迈向工藤新一。
迈步的速度不紧不慢,但工藤新一心底却是心底警铃大作,根根寒毛竖立起来,身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实际上并非他不想动,而是作为侦探的直接告诉他,只要动一下就会死!
对方已经锁定他了!
死亡随着头顶带着晶制尖角的鬼越来越近,那股气势足以摧毁任何人心底的勇气,工藤新一也不例外。
头一次,作为见过了很多人死状的他,觉得死亡是这样的恐怖。
一点也不好!
他的腿肚子开始打颤,同样开始出现大脑无法控制身体的情况,求生的本能让他想哭,想抛下小兰和园子逃跑。
毕竟他好歹是个男人,而且奔跑的速度很快,只要他跑得比她们快,就一定可以得救吧?
这个念头冒出的一瞬间,一只巴掌就糊在了脸上。
他低头一看,却发现是自己的手掌。
“是身体自发的么,也对,我竟然会有那样想法,真是不可原谅啊!”
“不管怎么样,至少为她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这一刻,工藤新一做出了决定。
也就在他想要豁出性命也要阻拦这只诡时,一只青筋暴突的手掌悄无声息探出,握住了他的脖颈,毫不费力地将他提了起来。
“嗬嗬……”
工藤新一喉咙间发出费力呼吸的声音。
“为爱付出男女啊,真是让人感动得想要落泪呢。”
独角诡一边抬着手臂,一边装模作样挤出几滴眼泪,像是被工藤新一的举动感动到了。
“现在我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工藤新一艰难道。
“很简单,因为我已经狩猎了一次,今晚其实并不是很饿呢,所以再狩猎一个就可以满足了哦。”
“我来!”
“不不不,我可对男性没有兴趣呢。”独角诡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们两个人里,你选择吧,只要留下一个人,其余人都能活哦。”
“混蛋!该死的诡东西!畜生!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你们这种怪物!早点去死啊!”
工藤新一眼睑充血,不住地咒骂着,奋力地捶打着轻易将自己提到半空的手臂。
可是……却显得那么的无力与弱小。
“新一!”
“工藤!”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眼眸含泪,悲切无比。
“既如此,那么你们就一起去死好了!真是让人作呕的表演啊!”
独角诡被激怒了,手掌当即肌肉暴起,要捏死眼前这个让祂感到厌烦的男人。
毛利兰绝望了。
铃木园子亦是如此。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谁能来救救我们?”
“……”
似乎是听到她们的祈求,一声无奈地叹息远远传了过来。
“唉,不是告诉你们了吗?不要去偏僻阴暗的地方啊。”
“像你们这类生活在阳光里的人,就好好生活在里面就行了啊,为什么偏偏要作死呢?”
那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任何事物都无法让他的心境产生一丝一毫的波动。
但此刻,那声音却是足够地让人安全感满满。
声音来源处是巷道的墙壁之上,男子背倚着月华,平稳若平地站立之上,手中是一截已经解开布条缠绕露出刀匣的唐刀。
“江夏君!”
铃木园子再也止不住眼泪,大声哭了起来。
“嗯,是我。”
江夏淡淡开口。
“没事了,有我在。”
他拔出唐刀,月色下,刀刃上显得妖异般猩红,同时,光是锋芒都足以割伤人的目光。
独角诡盯着那柄刀,微微眯起眼眸,那东西……能伤到自己!
但那又如何?
祂狩猎可不是凭借的武器,而是鬼魅般的速度,以及精准的时机把握,只要对方出现一个破绽,祂就有信心一抓掏出他的心脏。
真是的,敢在自己面前装逼,怕是死字不知道怎么写!
看我一招干掉这个臭小鬼,然后在慢慢折磨其他小鬼!
“招式一,雨夜诡影,燕反回马。”
江夏单手长刀横握,声音平静不起一丝波澜,缓缓念出几个字。
“哈?这是什么?招式名吗?要不是这么搞……”
笑字还没说完,独角诡竖瞳猛地一缩,只因在祂的视野里,原本还在的江夏身影却是如烟雾一般消散而去,就好像原本哪里就根本没存在过人一样。
在哪里?
究竟在哪里?
独角诡瞬间绷紧了自己的身体,视线刚想转动,便见原本消失得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个年轻帅气的不像话的人。
同样是个表情都没丝毫变化的人。
眼神淡漠得像在看只蚂蚁。
混蛋,他为什么能面无表情啊!
为什么敢这么漠视自己!
自己好歹是一只诡啊!
唰!
没等祂思绪闪过,空中就出现一轮赤红圆月,那是刀光挥舞到极致速度的残像。
劈向的是那只握住工藤新一的手臂。
只听刀芒砍入肌肉的轻嗤声,独角诡那手臂便断裂开来,切口光滑如镜面。
这是第一刀。
紧接着第二声砍在肉体的声音响起,几乎是与第一声重合,刀刃一劈而下便紧接着一折,以燕反的技巧和回马的力道抹过独角诡的脖子。
这是第二刀。
刀过头颅便与脖颈分离,同样地光滑如镜,甚至连独角诡都没反应过来。
而在铃木园子和毛利兰看来,江夏君就只是出现在独角诡身边,然后与之错身而过,然后他便舞出个刀花,甩掉刀刃上那根本就不存在的鲜血。
轻松写意,举止优雅,就像是与独角诡打了个招呼,然后收刀入鞘。
“他……好帅啊。”
铃木园子喃喃出声,看呆了。
“嗯,是的。”
一旁的毛利兰同样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