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冷二爷,不知那八百匹骏马又该如何分配?”
突然间,大厅有人开口道。
众人闻声望去,但见三个满面横肉的彪形大汉正紧紧盯着大厅之中的冷二爷,显然他们兄弟三人此番便是为了那八百匹骏马而来。
冷二爷身后那又黑又瘦的少年童子——苦孩儿神情傲然道:“不错,我们冷二爷还有八百匹骏马!”
见到苦孩儿开口,只见那三条彪形大汉突然齐地长身而起,第一人道:“兄弟石文虎。“第二人道:“兄弟石文豹。”
第三人道:“兄弟石文彪。”
三人不但说话俱是挺胸凸肚,神气活现,语声也是故意说得极响,显然有向别人示威之意。
施荣贵等人听得这三人的名字,面上果然俱都微微变色。
欧阳喜朗声一笑,道:“卧虎岗石氏三雄的大名,江湖中谁不知道,三位兄台又何必自报名姓。”
石文虎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欧阳兄想必也知道,我兄弟此番正是为着这八百匹骏马来的,但望各位给我兄弟面子,莫教我兄弟空手而回。”
三兄弟齐声大笑,当真是声震屋瓦,别人纵也有买马之意,此刻也被这笑声打消了。石文虎目光四转,不禁越来越是得意。
但鼻如鹰钩的黑衣汉子却闻言突然冷笑一声,道:“只怕三位此番只有空手而回了。”他话说的声音不大,但大厅中人人却都听得十分清楚。
石文豹目光一转落在黑衣汉子身上片刻,似是已经认出了他沉声道:“西门蛟,我卧虎岗上千兄弟,此番正等着这八百匹骏马开创事业,西门兄若要我兄弟空手而回,岂非不好交待?”
西门蛟冷笑道:“你卧虎岗上千兄弟等着这八百匹骏马,我落马湖又何尝不然?你空手而回不好交待,我空手而回难道好交待了么?”
眼看两方人就要大打出手,一旁熊猫儿面色不由一沉,这些人若是为了江湖大义争夺这批马儿倒也罢了,但他们无非是呼啸山林,凭此做起那无本钱的买卖而已。
熊猫儿突然冷冷道:“滚!”
两伙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其中石文虎眼露怒容,石文豹眼神冰冷,但最后听石文彪拉着兄弟二人道:“既是如此,我们兄弟便告辞了!”
一面说话,一面拉着虎、豹两人,转身而出。
众人见他兄弟突然变得如此好说话,方觉有些奇怪,哪知这一念还未转完,眼前突然刀光闪动,三柄长刀,齐往熊猫儿劈了下去,刀势迅急,刀风虎虎,熊猫儿若被砍着,立时便要被剁为肉酱。
然而熊猫儿的右手只是轻轻放在桌上,桌上的茶盏,却似突然中了魔法似的,飞射而起,尖锐而短促的风声“嗖“的一响,茶盏已飞到了三人眼前。
文豹举刀就砍,然而还未等他刀锋劈开茶盏,已飞到眼前的茶盏突然爆开。
下一刻便听文虎、文豹三兄弟闷哼一声,原来那漫天的茶盏碎片已经深深镶进了三人的面门,伴随着鲜血渗出,他们兄弟三人已痛苦趴在了地上。
“阁下好武功!”
见到文虎三兄弟瞬息之间就遭人所败,一旁的一直不动声色的病汉,突然开口称赞道。
熊猫儿冷冷道:“本就是好武功!”
“朋友如此武功,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这病汉说道此处,已经长身而起,语气看似恭敬,并同时向前踏出数步。
然而不等熊猫儿答话,这病汉便含笑主动迎了过来,见此一幕,一旁的杨虚彦目光冷漠,而王怜花却是轻蔑一笑,似是已经看穿他的小伎俩。
果然就在这病汉在靠近到熊猫儿一丈内时,突然停了下来,拱手含笑道:“兄台……”
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他左掌之中,飞出两点寒星,右掌同时一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向熊猫儿胸口。
然而就在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熊猫儿却自顾拿起手中的葫芦满满一口喝了下去,竟瞧也不瞧向他出手偷袭的病汉。
下一刻病汉已‘砰’的一掌击在熊猫儿胸膛上,两点寒星也同时袭中了熊猫儿的面门。
见到自己如此轻而易举就得逞,病汉眼中也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就被那惊喜之色所替代。
但熊猫儿却是毫发无损,甚至还向他微微一笑,旋即便‘噗’的一下向他喷出大口酒水,不等他回过神来,整个人便已腾云驾雾飞出了大厅。
人还在空中,但口中鲜血已经好似堵不住般蜂拥而出,整个人胸口塌陷,显然是已经命不久矣。
“龙老大!”
一旁的西门蛟见状,脸色大变,大呼一声的他目露凶光,双掌已闪电般拍出,分击向熊猫儿胸口。
然而等他刚踏出两步,便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便不受控制飞了起来。
原来是有人已经抓住他的衣领,并在一瞬间扣了他的脉门,察觉自己身体的异状,西门蛟惊不由惊慌失措起来。
但眼下这一切根本没有他挣扎还手的机会,只能不得不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好轻功!”
跟在冷二先生的苦孩儿见此一幕,不禁忍不住开口赞道。
原来适才那一幕,早已落在他的眼中,熊猫儿纵身一掠,竟飞也似的自西门蛟头顶越过,并同时点中他的穴道,将他生擒宛若轻烟般带出了门外。
而待苦孩儿话音刚落,熊猫儿的身影眨眼间又从厅外返了回来。
“还请冷二先生勿怪!”
熊猫儿刚踏进大厅之后,便拱手恭敬向一旁的冷二先生请罪。
冷二先生闻言,只是轻轻摇头道:“无妨,不过今日这生意是做不成了,诸位改日再来吧!”
听到冷二先生下起了逐客令,其他人虽然心生不解,但见到了文虎三兄弟,以及落马湖龙大当家的下场也生不出争辩的心思,当即便告辞离去。
见到众人离去,冷二先生的心却依旧静不下来。
原来自从杨虚彦现身之后,他的视线便一直落在对方身上,相比起来今日这些所谓交易自然变得无关轻重了。
当然这并非是冷二过于重视杨虚彦,而是实则与快活王有关。
冷家三兄弟同时为仁义庄效力,这些年为了匡扶中原武林正气而努力。
但实际他们兄弟三人都清楚,创建仁义庄的三老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抵御日后快活王南下而做准备。
而不久前冷二先生已经亲耳听闻杨虚彦二人已经生擒了快乐四使之一的‘色使’,这一切如何不让他心生惊喜。
快活王素来神秘,就连他麾下的快乐四使同样神秘,这些年来仁义庄费劲各种手段打听快乐四使,却始终一无所获。
但杨虚彦现身不过数月,便生擒了快乐四使其中一人。
而就待冷二先生正准备与杨虚彦商谈有关对付快活王的大事之际,却见适才的白衣少女已走到杨虚彦面前,她目光中带着无限的欢喜,无限的温柔,也带着无限的羞涩。
她盈盈拜了下去,以一种黄莺般娇脆、流水般柔美、丝缎般的光滑、鸽子般的温驯声音轻轻道:“难女白飞飞,叩见杨公子!”
注视眼前的娇柔的白衣少女,杨虚彦目光仿佛蕴含着某种奇光,良久后才听他道:“白姑娘,你说我到底该如何称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