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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阴柔男子眉眼细狭,身着红黑色布衣,衬得他的脸色有些发白,此刻又是夜间,若是寻常人这样突然看见他,必然要被吓得一个激灵。

可常命不是普通人,于是,他便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着,拱手回道,

“在下常命,一介教书先生,路过此地,想借宿一晚,明早便走。”

那阴柔男子听了常命的话,沉默着盯着常命看了许久,才幽幽地道,

“今日已经入夜,这里不接待新的客人了。”

他说到这里,语气顿了一顿,而后低沉了笑了两声,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我看你一个柔弱书生,想必也无处可去,若是你不怕犯了我这客栈的忌讳,便是住下也无妨。”

“哦?”

常命听闻这阴柔男子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也不问那忌讳是什么,只是笑道,

“无妨无妨,常某乃是教授格物之理的先生,不怕犯忌讳,还请你为我安排一间住房。”

“呵呵”

阴柔男子又古怪地笑了笑,抬手推开了鸡圈的篱笆门,走了出来。

他也不关那鸡圈的门,便伸手朝着客栈的大厅虚请,看着常某说道,

“先生请。”

“好。”

常命随着这阴柔男子走向大厅,回头看去,却见那开着门的鸡圈中,几只鸡都乖乖地坐在鸡圈中,也不借着篱笆门打开的机会出来走走。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奇怪的,常命再回头之时,便已经跟着那阴柔男子走到了客栈大厅的门口。

那阴柔男子走在前面,伸手便轻轻推开了客栈大厅的木门。

虚掩着的木门被推开,里面的交谈声便传了出来,

“诶,吴兄,你家本在东州,离京城比南州近多了,你父亲却让你这几年来南州读书,莫不是偏袒你家中的弟弟?想要疏远你?”

“额...张兄有所不知,四年前,我家小弟便因邪祟之事死在了中州...若非此事,家父也不会因为害怕邪祟前来索命,从而将我赶来南州静心读书,”

常命的视线看去,便看见了那两个说话之人。

说话的两个人都是书生打扮,年纪三十出头,身旁的地上放着书箱,应该都是去去京城赶考的。

‘除夕已过,大乾朝的春闱时间就在正月末,这两个书生为何如今还未赶到京城?莫不是出发得晚了?’

常命心中略微思索着,已经跟在那阴柔男子的身后走进了这大厅之中。

“先生请,你随意坐下便是,我为你去找些吃食来。”

阴柔男子一边朝常命说着,一边回身关上门,阻挡住屋外冷冽的寒风,

随后,他也不管常命回不回话,自顾自地走向了大厅角落处的小门。

男子的背影消失在那小门之后,常命正要随意找个座位坐下,却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

“诶,你是常...常命吗?”

“嗯?”

常命转头看去,那叫出自己名字的人居然就是那边的其中一个书生。

‘叫出我名字这人有些眼熟,他们又是从南州前来,莫不是我以前在南州认识的人?’

想到这里,常命便仔细瞧了瞧那两人的脸。

刚刚叫出自己名字那人长得确实有些眼熟,可常命思索了一瞬,却没找到对应的记忆,反而是另外那人...

另外这人长得有些像是...

‘吴少爷?他长得与四年前黄鹂那位娃娃亲的吴少爷有八分相似,只不过是年龄大了些。’

不等常命多看几眼,刚刚出声叫他的那人便又开口了,

“真是你啊常命,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张扬啊,我以前跟你一同在南州城里面的楠竹私塾念书来着。”

“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坐吧,这客栈也没什么人,怪冷清的。”

听到这话,常命脑海中忽地闪出一段回忆。

在这段回忆中,确实有一个叫做张扬的同龄少年,与自己一同念书,只不过...

只不过由于性格相差太大,当时的两人在私塾中不太对付,张扬经常跟其他同门一起排挤自己。

“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常命微微拱手,也不客气,上前几步便在张扬二人对面坐下了。

“哈哈,荒野逆旅遇故人,真乃缘分。”

张扬笑着,也朝着常命拱了拱手,而后朝着常命介绍道,

“我身旁这位是吴辉,是跟我一同在南州读书备考之人。”

说完这话,他便话锋一转,语气有些揶揄地问道,

“常命,我听闻,你前些年大病了一场,随后便忽然跟着了魔似的,到处寻找什么仙缘,此事可是谣传?”

他一边说着,眼中露出了倨傲之意。

常命还未回答,便听张扬继续说道,

“求那渺无痕迹的仙缘有何用处?我听闻你将家中银财全数花光,也没有结果,最后只能孤身离开南州...你若是真的寻到了仙,今日我二人也无缘再见面了吧。”

听到张扬的话,常命也不生气,只因眼前的张扬与自己记忆中那人还是一模一样——居高自傲,盛气凌人。

“你说得没错,我如今也不再寻仙缘了,只在中州一小县城之中做一个教书先生。”

常命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他端着碗抿了一口茶,去除了口中的略微干涩之感,便听那张扬又道,

“哈哈,常命,你居然还做起教书先生来了?何不与我一样去考个功名?”

张扬一边说着,眼中露出一丝怜悯的意味,随即又道,

“你看我如今年岁仅仅三十一,便已经在秋闱之中名列榜单之上,来日若是考取功名,你也可到我手下做一幕僚啊。”

听到张扬的话,常命是听明白了,这张扬还跟少年时期一样,习惯性地想拿自己找乐子呢。

于是,常命也不答话,只是微笑喝茶。

见到常命不答话,张扬也有些无趣,不再跟常命搭话,而是继续跟一旁的吴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奇怪的是,那吴辉虽然在跟张扬说着话,可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这边的常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时,吃过了那阴柔男子端上来的菜梗和窝窝头,常命、张扬和那吴辉便各自上了楼,回到了自己所住的客房之中。

昏暗的客房之中,常命并没有点燃灯烛,而是静静地坐在黑暗的床榻上,心中思索着事情。

‘刚刚听张扬和吴辉二人的聊天,他们好像也听说过那碧色蛇妖的传闻,而且传闻中似乎还有一个修行中人的身影,只不过...’

‘只不过听张扬二人所说,有些传闻中描述那蛇妖为妖邪、那修行者为仙人,有的传闻中却又说那蛇妖无害、那修行者才是吃人的邪道,这其中的矛盾之处,实在是让人有些费解...’

窗外的风雪依旧,有些松动的客房窗户时不时发出嘎吱的晃动声,时间逐渐来到了深夜。

夜色静谧,常命闭着眼睛端坐在床榻之上,正在休息。

忽地,他的耳朵微微一动,一丝奇怪的声音借着窗外的风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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