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飘然下山,朝府城方向疾掠。
夜色下,陆云昭腰插三把佩刀,左手提着人头,右手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灵狸疾飞》全力施展,一路回赶。
“没想到,梅江下游情况竟然如此糟糕,每年都要决堤一次,每次必有洪水,造成数万百姓无家可归,沦为逃难的流民!”
赶路中,陆云昭暗自叹息。
从邱裴延的述说中,他才知道,相比临川府城内,城外的百姓生活更加艰难,尤其是梅江下游几个府。
“朝廷不作为,这是乱世的先兆啊!”
根据前世学到的王朝兴衰史,陆云昭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当然不在乎大虞帝国统治稳不稳,甚至不在乎天下乱不乱,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乱世一旦来临,兵过如筛,自家日子也好不了。
不过,他区区一个见习铁匠,对此也无能无力。
但武功一定要练好,乱世武力第一,唯有武功高强,才能生存下去,才能维护好这个家。
“邱裴延这人倒是不错!”
转念间想起邱裴延,陆云昭暗暗点头。
杜彪等为首悍匪死后,邱裴延并不打算放弃牛头山,而是欲学前任寨主,率领众人在山中耕地打猎,每年救助一些来自梅江下游的逃难流民。
“如果有可能,未来可以帮一下他!”
陆云昭暗道。
当然,必须是在有余力的时候,现在的他,可帮不到邱裴延什么。
拎了拎右手布袋,陆云昭加快步伐,全力赶路。
布袋中,是杜彪家中搜出来的五百两银子。
不是不想把二寨主朴青鹤和三寨主周骠安的银子也带走,而是银子太重,一个半时辰内挟五百两银子赶二百里路,已经是陆云昭的极限。
五百两就是五十斤,半个人的体重,普通人身上带五十斤重物,根本跑不起来,陆云昭已经尽力了。
“有了这五百两银子,不光是我,加上云锺和云娘,修炼《灵狸疾飞》所需配药,都够大半年!”
陆云昭思忖道。
《灵狸疾飞》的配套药物,一副药需要的药材约莫二十两银子,五百两能配出二十五副左右。
一副药可供一人一月练功所需,二十五副能让三个人用八个月,大半年时间。
这么长时间,足够陆云昭将《灵狸疾飞》修至一流无隙境界,《幽影飞刀》至少能达到无隙巅峰境界。
两门上乘武功达到一流无隙境界,怎么算都该是真正的一流高手了吧?
任何三流境界通缉犯,都将任由自己宰割!
一个杜彪就能奉献五百两银子,其余通缉犯想必也差不到哪去,如此,练功所需钱财,岂不源源不断?
想到这里,陆云昭满意点头。
做暗彩猎人倒是不亏!
武备阁的奖励虽差,但通缉犯本身就很富裕,只要不挑硬茬子,柿子捡软的捏,就不会有危险,更不缺钱财。
陆云昭是个谨慎的人,尤其现在又兼职暗彩猎人这份危险工作,行事自然小心加小心,半点马虎都不敢打。
所以,他一早就决定了,自己狩猎的‘彩头’对象,只限制在三流高手范围。
二流高手也不是完全放弃,等飞刀绝技和轻功突破一流境界,成为超流品级强者的时候,自然会考虑追杀二流高手通缉犯。
总之,饭要一口口吃,稳打稳扎比什么都好,千万不能浪。
一路疾驰,在双脚开始酸麻之际,终于看到了临川府城。
顺利躲开巡逻衙役视线,翻墙入城,耳朵竖起,避开夜间江湖人,陆云昭向城北武备阁奔去。
白墙黑瓦,墙壁斑驳,门前台阶布满灰,年久失修的八角阁楼。
敲门,驻守老头出来,验人头,给奖励,一系列流程,熟门熟路的迅速完成。
唯一的岔子,是陆云昭向老头要一份不入流内功秘籍,却得到任何内功都是入流级功法,击杀杜彪无法得到内功奖励的回答。
郁闷的陆云昭,只好要了一份不入流刀法《猛虎刀法》。
临走前,眯起眼睛,悄悄阴恻恻的看了驻守老头一眼。
‘这老头吝啬的过分,我不辞辛苦,来回奔跑一夜,好不容易杀了三流高手通缉犯,却只给一份不入流刀法,令人厌恶,我憎恨之极’
‘憎恶值 1’
合上识海里的《幽影笔记》,陆云昭转身离去。
“好歹有1点憎恶值,总比陌生路人的0.1,0.2,甚至没有强!”
他自我安慰道。
入微级的《灵狸疾飞》,让陆云昭速度远胜当初,半刻钟就赶回清水巷家中。
翻墙,敲窗,叫醒陆云锺和陆云娘。
将五百两银子,《猛虎刀法》,原有的环首刀,和在牛头山顺来的另外二把钢刀,齐齐交给两个小家伙。
然后再度翻墙离家,赶回铁匠铺。
当陆云昭回到‘周记’铁匠铺时,天色尚黑,距离卯时还有小半个时辰。
无事人般步入铁匠铺,和留守学徒打招呼,并再次强调晚上每人一只烤鸡,待得卯时,交班走人,回家。
回到家,进入自己的小卧室,一头倒下睡到下午申时才醒。
醒来时,陆云娘在庭院练习《灵狸疾飞》,陆云锺则拿着一把钢刀,在堂屋比划着修炼《黑虎刀》。
出言点拨两个小家伙修炼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出门买了六只烤鸡,回来后三兄妹一人一只,吃的满嘴是油,又吃了碗肉丝面,这才带着三只烤鸡,前往铁匠铺上工守夜。
翌日凌晨,前往药铺买药,回家后和陆云锺、陆云娘将这些药煎熬配置,制成修炼《灵狸疾飞》所需配药。
接下来几天,晚上在铁匠铺守夜,白天睡二个时辰,剩下时间敷药,练轻功,飞刀八式,刀法,单调重复,日子过的朴实无华。
……
武备阁。
“见过府君,见过魏统领!”
阁楼中,头发半白,眼神似醒未醒,身着皂白色褂子的老头,向面前的青年文士和其身后那名身形高大、体型健硕、面色沉稳的壮汉拱手说道。
“吴镇使客气了!”
青年文士摆手笑道:
“武备阁和府衙向来各行其是,互不统属,在下今日是来向吴镇使请教,可不是视察,呵呵!”
“武备阁和军队也互不统属,而且魏某现已不在军中任职,吴镇使无需客气!”
壮汉拱手回礼,微笑道。
“呵呵!”
老头呵呵一笑,伸手虚引,说道:
“府君,魏统领,请坐!”
各自安坐,简单叙话后,青衣文士问道:
“吴镇使,本官初来乍到,对临川江湖不熟悉,还请指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