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猛地拍了拍桌子,然后站起身来。
“堂下何人状告本相?!”
他问,同时朝伊莎贝尔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低下站立的群臣此时都瞪红了眼。
斐迪南大公率先发难。
“臭小子,别以为你蛊惑了女皇陛下就可以为所欲为!”
罗兰冷笑一声。
“呵,好一个蛊惑。”
“你是在质疑女皇陛下的识人之能?”
“还是说,法兰兹在尔等手中强盛了?”
他顿了顿,凌冽的目光扫过众人。
“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堂堂法兰兹帝国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
“若不是我恰逢明君,做出一系列改革。”
“在座的各位,迎接你们的,只会是绞刑架。”
台下群臣脸色都难看起来。
那三十年的黑暗时代,很明显是他们不愿意提起的。
见群臣噤声,罗兰这才缓和起来。
“诸位大臣,诸位贵族。”
“请问究竟是要强盛的法兰兹,还是说......”
“只惦记着自己家族呢?”
群臣纷纷默然。
这不废话吗?强盛的法兰兹关他们屁事。
就算法兰兹不行了,别国打进来,他们依旧是贵族。
毕竟,以欧罗巴大陆那混乱的血缘关系,说白了都是家庭纠纷。
罗兰俯下身子,敲了敲桌子。
那“笃笃笃”的声音仿佛敲在群臣的心头。
“尔等自视甚高,然而,这种是非对错,甚至不如你们口中的贱民看得透彻。”
“国家国家,国是千万家。”
“如果都跟你们一样,只顾小家,国不存,家如何能够健在?”
斐迪南只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油嘴滑舌的家伙,也只能逞口舌之利了!
薇洛尔饶有兴致的看着舌战群臣的罗兰。
毛茸茸的狐耳微微撬动,雪白的狐尾轻轻摇晃。
薇洛尔站起了身来,一对雪峰呼之欲出,白色的大氅披在身上,有股不可一世的锋芒。
“哟,法兰兹的虫豸们,你们对我如此恐惧吗?”
斐迪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年轻的时候被她暴打的场景历历在目。
“祖宗之法不可变!”
一直在看戏的鸢尾花伯爵突然起身发言。
“本朝立国到现在,从来就没有被推翻的叛国罪。”
“就算你武力超群,我也要站出来反对。”
“德行不对,说什么都是虚的。”
罗兰连忙按住了薇洛尔的香肩。
“莫要反驳,区区冢中枯骨罢了,且看我一力镇之。”
说着,罗兰盯向了白发苍苍的鸢尾花伯爵。
“你说到德行,怎么,你德行很好?”
鸢尾花傲然一笑。
“那当然,老夫的品行,那可是在整个法兰兹都出名的。”
“否则,先皇也不会给我鸢尾花的称号了。”
瞧着他仔细慢慢的模样,罗兰心底忍不住低估。
难道真还是个道德典范?这种老顽固,他倒有的是办法解决。
“那你且说说,都是谁夸耀你德行好?”
鸢尾花伯爵的脸上浮现一丝缅怀。
“当然是先皇了。”
“他可是整个法兰兹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
“先皇可是说我是法兰兹的德行楷模。”
此话刚落,底下的群臣都默契的盯起了地面。
这位鸢尾花伯爵,被先皇派去做了许多工作,结果是干啥啥不行。
最后先皇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封了个鸢尾花的称号,让他颐养天年了。
这货的事迹,在他们贵族圈子里早就传开了。
罗兰实在是绷不住了。
那不是变相的说他废物吗?跟‘伏唯圣朝以孝治天下’有什么区别?
毕竟礼义忠志信一样不沾。
“所以,那不是在说你废物吗?”
鸢尾花伯爵皱了皱眉。
“黄口小儿岂能信口雌黄?”
罗兰笑了笑。
“你看,又急。”
“你要不要看看你后面的人,看他们在干什么。”
鸢尾花伯爵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身后的人,发现他看谁,谁就移开了视线。
“......”
鸢尾花伯爵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道:
“不可能,不可能......”
罗兰拍了拍手。
“你们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群臣见鸢尾花伯爵那失神的模样,一个个的都挪开了视线。
见没人响应,罗兰挑了挑眉。
“都不来是吧,那我点名了。”
“斐迪南大公,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斐迪南大公下意识就要退避,转念一想,自己怕他干嘛?
“我是一定要反对的。”
“对自己手下都下得去手,能是什么好东西。”
罗兰呵呵一笑。
“是吗?你那位独眼大副最近在哪赚钱呢?”
“该不会是死了吧?”
“哎呀呀,谁说的对自己手下都下得去手的不是好东西来着?”
斐迪南有些恼羞成怒。
该死的,北方舰队果然有探子!
“那是为国捐躯,他的光荣。”
罗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是吗?我怎么听说他是帮你找补药,死在堪萨斯了?”
“还是说,北方舰队真就是你的私兵,连女皇陛下都无权过问?!”
斐迪南被问的有些红温,竟然当场拂袖而去。
剩下的群臣见状,如释重负,纷纷鱼贯而出。
原本热闹一时的大殿里只剩下了还在喃喃自语的鸢尾花伯爵。
罗兰摇了摇头,连忙喊人将其拖走,别死在白金汉宫了,晦气。
待到清理完毕,他这才有空看向身后的众人。
伊莎贝尔走到罗兰面前,轻轻地捧起了他的脸颊。
一对竖瞳盯着罗兰的眸子,泛起了点点秋波。
肥硕的龙尾早就缠上了罗兰的身体,此时正到处游走,搞得像在检查他是否完整一般。
“陛下,这里还有别人。”
说着罗兰有些尴尬的看向一旁的兽娘。
伊莎贝尔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霸道的樱桃小嘴在他的脖子上啄了一下。
“怎么了?我堂堂一个帝国女皇,什么时候需要考虑别人的看法了?”
罗兰心中忍不住嘀咕。
怎么回事,伊莎贝尔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总给人一种她在宣誓主权的模样?
薇洛尔好奇地摸了摸艾莉竖起的尾巴。
“艾莉,你怎么了?这里有什么让你害怕的?”
艾莉锤了锤姐姐的背。
“哪有这回事,姐姐你又乱说!”
卡洛琳看着成双成对的大伙,心中有些酸溜溜的,正想要钻进姐姐怀中,却被安伦一把拉住。
“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