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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二哥!”

“嗯?老三,是要请教关于耕地的事吗?”

“不是,萧大人来活了!”

说完,刘邦气喘吁吁,脸色通红,拉着刘喜的手,往萧何家的方向走去。

当刘邦毫不犹豫地答应萧何后,又从萧何家里跑到了地里,硬生生地把自己的二哥刘喜从地里拉了出来。至于二哥的农活,刘邦将它安排给了架完车的夏侯婴,吹完丧曲的周勃。当然,该给的酒,他都给了,不然的话,兄弟们也不会服他这个大哥。

当他路过自己的那块地时,瞧见樊哙他们都挺着脖子,瞪着眼睛,看着自己。

“喂,弟兄们,你们就只要做这一天,萧大人发话了,等这一天结束了,他要请你们喝酒!”

刘邦说完后,他们的眼睛立马有了光,又开始低头替刘邦做事了。

对这帮兄弟们来说,没什么事比吃喝玩乐更开心了。

在萧何面前,除了刘邦外,其他的普通老百姓在萧何面前显得特别拘谨,刘邦的二哥刘喜也不例外,在见到萧何的那一刻,立马跪在地上给萧何行礼了。

刘邦只是跟萧何鞠躬,并没有下跪。

“见过萧大人。”

刘喜衣服也来不及换,在地里干了将近半天的农活,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了。

“快起快起。”

萧何带着刘邦两兄弟去了自家的院子里,趁着刘邦跑回地里找刘喜的功夫,萧何已经让下人将木料都准备好了。

刘邦刘喜将手里的工具放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这堆木料。

“说吧,要多少时间。”

“差不多一两天时间。”

刘邦顿了顿,继续说道:“萧大人,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麻烦您叫几个人,去我跟我二哥的那块地里,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还有带点酒过去,我跟二哥就不要了,全给在地里耕作那帮兄弟就好了。”

萧何犹豫了起来,看着眼前不怀好意的家伙。

“耽误了收成,我们全家都得挨饿啊萧大人。”

刘邦哪里看不出萧何内心的想法,但,这对暴秦的制度来说,的确是个挑战。可是,大家都是自己人呐!

刘喜也是第一次看着刘邦跟萧大人打交道,听着刘邦这样说话,他瞬间急了,这在他看来,可是大不敬。他又想起前段时间刘邦挨打的那件事,更加替刘邦担心起来。

唉,我这弟弟的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

他赶紧推了推刘邦,发出微微低吼:“老三,不得无礼。”

“无碍。”

萧何伸手制止,看向一旁的刘邦,咬牙切齿,哭笑不得。

“刘季,你还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啊!”

“那可不,萧大人的家,那不就是我的家吗?”

“我刘季不把这里当家,还把哪儿当家啊,是吧,萧大人。”

刘邦又露出了独属于他的痞子模样。

萧何拿他没办法,道:“你们家里耕作的事,在纺车没有造出来前,我替你们包了,正好最近县里来了些犯了事的囚犯,让他们去地里干活,顺带还能帮他们减轻一些刑罚。”

“谢萧大人。”

等萧何走后,刘喜对刘邦说道:“老三,你平时也是这么跟萧大人说话的?”

“嗯,怎么了?”

瞧着刘邦云淡风轻的样子,刘喜只是‘哦’了一声,就开始跟刘邦讨论造纺车的事了。

接下来的一两天时间,刘邦跟刘喜呆在萧何的院子里做纺车。刘邦兄弟们手上的活,在萧何派人过去后,他们就不用挖地了,他们个个拿着萧何手里的酒,一个个开始当起了‘刘邦’。

“大哥知人善用,我们也要知人善用。”

“对,跟着大哥走,准没错!”

“临走之前,大哥说什么来着,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哈哈哈,来,干!”

他们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时不时地朝那些官员露出挑衅的眼神。

“不会吧,居然还没有人有酒喝!”

“你少说点......”

.......

他们不是很喜欢当官的,当然,萧大人跟刘邦,还有夏侯婴除外,至于其他的人,因为老是动不动就抓他们。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们此刻手里拿着从地里抓住的蛐蛐,当着官员的面,一边喝酒,一边拿着狗尾巴草,挑斗着蛐蛐。

站在岸上的官吏虽有怨言,只因他们不仅没有酒喝,还没有蛐蛐斗,可没有萧大人的命令,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站在那,最多只是伸手擦擦汗,脚不能离开这块区域。

很快,几天时间过去了,在刘邦兄弟二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如约而至将纺织机造出来了。

这天早上天还未亮,萧何起床一出门,揉了揉眼睛,就看到一台全新的纺织机出现在院子里,以及那两个造纺车的家伙,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的。

“萧大人请过目。”

刘邦道。

萧何看着眼前的纺,走上前去伸手抚摸着,这台机器的模样,可以说跟他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他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只是看这个样子,就觉得,刘邦这事应该是成了。

“嗯,还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方面的专长。”

他转身进屋子,拿了一箩筐没有拉细成纱的原料,端在手里,拿了出来,对刘邦兄弟二人笑道:“试一试吧?”

“唯。”

刘邦从萧何手里接过丝穗,走到纺车跟前,将丝穗放进梭子里,做好引线。他的手紧紧抓住了纺车上的摇动把手,开始转动起来——

随着机器开始运转,机器发出了独有的噪音,只是片刻的功夫,那萝筐里的原料全部拉细成纱了。

萧何的目光始终盯着刘邦以及他所造的那台机器,他先是面带笑意,随着机器转的的时间越来越长,萧何的表情变得越来越惊讶,直到刘邦将纺好的纱递给他时,他接过刘邦递过来的纱,站在原地震惊许久,然后又去房里拿了一捆自己内人纺的纱。

“嘿,这小子,也不是那么不务正业嘛,还是有一技之长。”

萧何打量着手上刘邦纺织出来的纱,露出满意的微笑,因为这困纱看起来,跟内人纺的那困纱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内人在纺织这困纱的时候,好几次他都在旁边观看,看着妻子每次因为纺织搞得手那么酸,身体也变得劳累,他看着都心疼,可他又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现如今,这个问题被一个平时需要他关照,每次都需要自己劝解的街溜子给解决了。

在他看来,刘邦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墨家人,反正这种机器是这样做,他想不来,或者已经死去很多年的墨子跟公输班能想出来吧。

墨家学派创始人墨子,就是一个农民出身的哲学家,墨家在先秦时期的影响很大,也就是韩非子时代,与儒家并称“显学”。可惜从秦统一六国以后,到清朝的两千年里,墨学进入低潮的时期,基本上是处于停滞阶段,治墨者屈指可数。

墨子谈兼爱,可惜生在一个弱肉强食的版图吞并时代,统治者只看中他的守城术。墨子谈科学,可惜人们宁愿相信虚无缥缈的蓍草龟甲。墨子崇尚技术发明,可惜在夸夸其谈的仕人眼里,这些不过是“匠人之作,奇技淫巧”。

“刘季,你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墨家人,说吧,要什么赏赐,我可以向上面申请。”

萧何摸着胡须,哈哈大笑。

“萧大人,我不需要什么赏赐,只是恳请萧大人,让我接下来去改进耕田的工具。”

“好,好啊!”

萧何笑得更开心了,想都不想,直接同意了刘邦的请求,刘邦这番应答,让他心中对刘邦又高看了几分,本以为他会仗着自己对他的宠,多要点,没想到他只要了改进下一个机器的材料。

看来自己这些年的劝说还是非常有效的。

“刘季,不恃宠骄纵,这是个好的地方,要继续保持。”

萧何伸手拍了拍刘邦的肩膀,道。

“唯。”

刘邦也开心,活了这么多年,也逐渐开始被身边的人当人看了。

事实上,并不是刘邦不想要什么赏赐,而是眼前这台改进的纺车,在他看来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因为在那未知的记忆之中,他所见过的纺车,根本不需要用手摇,而是用一种叫做电的东西用来作为动力。

若是让萧何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估计整个三观都会崩塌。

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电,也没有对应的合成金属材料,甚至是现有的金属,因为炼铁技术落后的缘故,可能纯度也不是很高,也不知道导电性强不强。当然他现在还没有去实践,只是一些不切实际的猜想。

或许刘邦并不知道,眼前的这台纺车,在现有的历史资料上,最早出现于北宋,也就是一千多年以后的那个世界,例如,在北宋时期王居正的画作中,可以看到无辋纺车的形象,这表明当时纺车技术已有一定发展。

虽然还有一种假说认为纺车出现于战国时期,也称軠车、纬车和繀车。然而,这一时期的纺车是否已具备手摇曲柄轮制传动系统,尚需进一步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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