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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哥,这一大清早的,就叫我们来山里砍竹。”

“是啊,大哥,我家里的狗还没杀呢!”

此刻正值清晨,山林里还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前方的视野很难看得清楚,以至于住在这附近的大多数人家,基本上不会选在这个时间上山。

然而,这种天气对刘家学派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们是勤奋的人,骨子里天生就刻着吃苦耐劳的精神。

“群贤啊,我们刘家学派,应当循序渐进,不能骄傲自负,止步不前。”

刘邦捋了捋自己那秀美的胡须,拍了拍樊哙的肩膀,安抚道。

刘家学派的其他群贤心中也有些不满,论摆烂,这世上没有人比刘邦更摆烂了,可自从刘家学派创立以来,眼前的大哥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不是要他们在家里好好看书,好好练字,就是被他拉着一起造东西。

本来他的屁股已经被刘太公打烂了,可他非但不好好休息,还带着他们上山砍竹?

哪像以前,今天去王媪家里喝酒,明天又去武负家里喝酒,以及还有常去的曹氏家里,除了喝酒,他们还会蹲在大哥的家门口,一起赌,一起唠嗑家常;亦或是,干一些打家劫舍的事,他们会把抢来的钱,分发给那些家里没有壮丁的人。

至于那些壮丁去哪了......可能早就被秦始皇拉去见阎王了吧,修大路,修长城,驻守北方.......哪个不需要壮丁?

大哥不会被鬼上身了吧......众人看着刘邦的样子,敢想不敢言。嗯,在这充满薄雾的山林里,眼前的大哥看起来,那笑容,确实有点点阴森森的。

刘邦说的话,不仅是樊哙觉得越来越深奥了,在场的卢绾,夏侯婴,周勃都是这么觉得,可能这都归咎于吕家的那位千金吧,每日陪着刘邦挑灯夜读,他们倒觉得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大哥的身体被搞垮了。

实际上,这些只有刘邦自己才知道,他之所以变得这么勤奋起来,全都归功于刘邦那些未知的记忆。自从刘邦拥有了这些记忆之后,他有时候很想去体验一下未知记忆中的那些东西,在这一刻,他的心里便又多了一个梦想。并且,随着时间越长,他发现,对那未知记忆中的一些事情,越是想的清楚起来了。

可是,自从他改造了纺车,改造了曲辕犁之后,他发现,他离他的梦想似乎越来越遥远了。

他甚至有些质疑,这或许只是幻境,亦或许,是一个死人在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可是,过了这么多天,他怎么还没死呢?

刘邦这次叫兄弟们上山,并不是像儿时那般,上山掏鸟窝,偷人家地里的野菜,而是老老实实拿着手里的镰刀砍毛竹。

刘邦打算以毛竹来作为造纸的原材料。

再说了,他们刘家学派的人,个个都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至于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造纸的原材料,除了毛竹,还需要石灰。

东汉时期蔡伦的造纸术并不是用毛竹作为纸的原材料,而是用破渔网、旧布、麻头和树皮,可刘邦的记忆力哪里想得起每个时期造纸的原材料是什么,他只记得一个,那就是毛竹。

毛竹造纸起源于唐代,主要的生产环节,有干打、沤竹、湿打、抄纸、松纸、晒纸,整个生产周期需要九个月的时长。

他们会在每年腊月进山林砍毛竹,次年的清明节后开始做纸,毛竹被截成五尺五寸长短,浸泡在生石灰里沤三个月,然后再将毛竹洗去石灰,用水车带动的石碓将竹子舂成纸末,下到水槽,成为纸浆。接着便是是“抄纸”,压干水分,再背到家里“松纸”,也就是把粘连一起的纸,用复杂的指法搓开。再将这些纸背到室外晒干,最后整形扎捆。

等到他们砍的竹子差不多时,刘邦带着兄弟们下山了。

“刘季,这一大早的,又上哪家卖酒的那里喝酒去了?”

“去曹氏家里了。”

刘邦没好气地说道。

或许是因为前日刘太公的那顿打,刘邦在刘太公面前似乎也没有之前的那么吊儿郎当了,但是,心里头非常不满。当然,这些都是暂时的,作为刘家学派的创始人,怎能记仇,并屈于人下呢?

刘邦吩咐兄弟们将砍好的竹子扔在院子里,然后又派人找萧大人要了点生石灰,就这样,他们刘家学派的第三件作品就要开始了。

“樊哙,你力气大,来这挖个坑。”

刘邦伸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一个角落,道。

“夏侯婴,卢绾,你们负责将这些竹子弄碎,越碎越好。”

“喂,周勃,不要弄到拿不起的那种的碎,稍微碎一点就行了。”

“你们也是,好好弄!”

其实刘邦也不知道要怎么弄,他有些记不太清了。

夏侯婴将竹子掰断一根又一根,看着地上的生石灰,不解地问道:“大哥,我们要这些生石灰做什么?”

“等樊哙将坑挖好,我们就把竹子扔进去,每摆好一层竹子,我们就撒上一层生石灰。”

刘邦做着手势,耐心地解释道。

“等我们将这个做好,我们以后都不需要凑钱买竹简了!”

夏侯婴轻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经过刘邦前两次做出来的东西给他带来的惊讶,他相信,刘邦会给他惊喜的。

刘太公自然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特别是那挖土的声音,让他不由得一愣。

“我还没死呢!”

他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不开心:“刘季,你挖坑......”

“当然是挖给我自己的,我怕哪天说错话,被上面的人给杀,没地儿埋!”

“你!”

“哈哈哈!”

刘邦哈哈大笑:“是啊,老爷子,您儿子我都活了四十多年了,之前大哥每天在地里农忙,都走的那么早,像我这样无所事事的人,又怎能比大哥活得长?”

刘太公怒目圆视,他也习惯了刘邦这种作风,因此对着刘邦骂骂咧咧了一小会,然后摇了摇头,发出无奈地叹息,就愤怒地走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回到正轨,这又是造纺车,又是造曲辕犁,他要不回正轨,他能做出这些东西?只是他认为刘邦的那张嘴,很容易给他招来祸事。

唉,想一想,还是刘喜要好一点,不需要他操心。

“季哥,季哥!”

正当刘邦以及众群贤,正在埋头苦干他们刘家学派的大业时,在刘邦手底下干事的一个村民,从外面跑了进来,看面色,极其恐慌。

“季哥,出事了!”

“东岳亭那边的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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