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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朕是个贤明之君,非始皇帝那等暴君所能比的。”

刘家小院内,刘邦坐在一颗老槐树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枣子。他抬头,脸上始终都带着得意的笑容,两眼有神地看着头顶上那湛蓝色的天空。

天空中几乎见不到白云的踪影,树荫遮挡了太阳散发出来的热,只撒下了些许金辉,照在刘邦的身上,这让刘邦感到非常舒适。

卢绾蹲在底下的大青石上,手里拿着笔,嘴里含着另一只笔,正在竹简上奋笔疾书,记录着刘邦此刻说的话。

“贤明之君,比不上始......啥?”

卢绾震惊,继而陷入了沉思,这,这要是被那些官吏给发现了,那他们刘家学派的哥几个岂不是要完蛋了?

“大哥,这恐怕......有所不妥。”

“嗯?什么不妥,那始皇帝在朕看来,就是一个妥妥的暴君。”

“暴君就算了,关键是,居然还不会享受!”

刘邦表情十分不屑,将嘴里的枣核吐了出来,从树上掉落在卢绾的头上,然后随着卢绾的后脑勺滑落到地上。

“如果朕日后不幸做了天子,可不能像始皇帝这样。”

“他用六匹白马拉车,我非得用十匹!”

“哈哈,他连做暴君都不会!”

“大哥,您不是要做一个贤明之君吗?”

卢绾好奇地问道。

“对,贤明之君,我要是做了天子,可不能学他!”

卢绾此时的手都有些颤抖,他能感觉的到,自己的额头上正在冒着冷汗。

“大哥,这年头,可不兴这个。”

“秦朝酷吏,说不定哪天我们就被抓去修长城了。昨日中元节,我也刚祭祀过老爹,跟老爹招呼了几句,让他保佑我多活几年,别死那么早。”

“哎呦瞧瞧你,这说的什么屁话。”

刘邦翻身从树枝上跳下来,望着卢绾,道:“你怕那暴秦干嘛,我可是泗水亭亭长,萧主吏掾可是我好兄弟,谁敢抓我们去修长城?”

“兄弟你放心好了,只要我们哥几个绝对地保密,就没人能知道。”

“再说了,万一我真的做了天子,到时候你还可以依据今天写的,再写些好的东西。”

“啊?唯!”

卢绾觉得很有道理,立马答应了,提起笔就继续写下去了。

“刘季!”

正当这两兄弟唠嗑的正欢时,刘邦的二嫂子跑了过来,道:“刘季,娥姁她快要生了!”

刘邦转身,脸上既是惊喜,又是惊讶,叫道:“要生了?”

“要生了,你快过去!”

“好啊,真是天大的好事!”

刘邦走时,还不忘对着卢绾说道:“卢绾,去,通知刘家学派哥几个,都让他们过来看看!”

“好勒!”

卢绾笑了,笑的很甜蜜,因为嫂子生孩子,吕家那边肯定要来人,就是不知道心上人会不会来了。

他脑海中不断想起那个让他夜以继日都挥之不去的身影,接着,他咧嘴一笑,像个傻子一样,快速将竹简笔墨收进怀中,然后跑出刘家小院,去找刘家学派的群贤了。

......

狱中,雍齿的脸上有一道刺印,他的身体被几根铁链绑住,吊在空中。屋子里很凉快,就算是外面太阳的光照进来,他也不会觉得很炎热。

自打进了这狱中,他觉得全身不痛也不酸了,心情非常舒畅,只因为刘季那个疯子不在他的身边了,他今后也跟刘季这疯子也不会有什么瓜葛了。

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真的,没有他的世界真的挺美好的。

如今,只要是在他视线之内出现的人,不管是官吏,还是犯人,他不会像以前那样轻视任何人,都会主动跟那个人打招呼,示好,释放自己的善意。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

他也不再期待县令捞不捞他出去了,总之,没有那个疯子的世界,就是很好。

狱中的另一头,曹参正坐在桌边喝酒,脑子里回想着这些天经历的事情,特别是有关于刘季那小子的。

“真别说,这哥们还挺伶俐的。”

突然,一道充满些许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打破了他独自享受的空间。

“曹参,上头有命令,让我把雍齿送到咸阳去。”

“敢问县令,上头带他走为何事?”

萧何在临走前,跟他招呼过,任何人没有经过他的允许,都不能带走雍齿。

县令微微一笑,拍了拍曹参的肩膀,笑道:“不是你的事,就不要操心了,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唯。”

曹参也面带微笑,他这个人,在比自己身份低的人面前,就板着脸。在比自己身份高的人面前,就笑着脸,不过私底下,他不管那个人的身份是否高低,他都会笑着脸。

县令身后的两人往雍齿的那间牢房里走去。

“你别动我,别动我,我不想出去!”

“这挺好的,这里真的挺好的!”

雍齿扯着嗓子,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他怕死,他觉得,一旦他离开了这里,就很难活着出去了。奈何,人多力量大,不多时,就被县令的下属强行带了出来。在他看到县令那张柔和的脸庞时,他突然不害怕了,一瞬间,热泪盈眶。那颤抖的手,激动的心,一秒不到的功夫,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县令老爷!”

“您可要为我作主啊!”

啪!

县令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冷笑,无情地看着他,道:“上头指名道姓要我带你走。”

听着县令的话,挨着县令的巴掌,雍齿不吭声了,只是一愣一愣地看着县令,瞪大着眼睛。

最终,在曹参的注视下,县令把雍齿带走了。

......

县令院中,大门紧闭。院内,就只有县令跟雍齿两人。他们二人坐在桌前,两人手里各自有一杯茶。

县令望着雍齿,开口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怎么突然就被萧何抓进监狱里去了?”

“是刘季,是刘季那家伙陷害了我!”

雍齿看起来有些凶巴巴的,这与之前的他有些不同,或许是受了那疯子的影响吧,觉得自己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要么笑眯眯,要么凶里吧唧的,实在忍不住的话,就随手抄起一块石头打人。

在县令的盘问下,雍齿最终还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县令愤怒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指着雍齿,颤抖着身躯,骂道:“你这莽夫,你不去招惹他,他又怎么会招惹你呢?”

“还有你这脸上的黥刑,你,你让我怎么跟上头交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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