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呼起的那股子戾气与暴躁堵在心口,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停止,心脏那股强烈抽搐感令墨晚凝难受至极。
她锋利的指甲抓破皮质座椅表层,一股难以呼吸所带来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急促的呼吸声在此传出,墨晚凝伸手捂住抽搐不止的心脏,并伴随那股暴戾被极力的压制住,她大口喘着气,脖颈上的青色脉络清晰可见。
密密麻麻的汗珠满额头,墨晚凝此刻面部表情显得有些扭曲,她伸手想要打开车门去找他,她真的无法忍受这种事情,这种...
被背叛的感觉。
“小姐...”
墨晴并不是第一次看见墨晚凝此刻露出的模样,不免让人感到心疼,她伸手想要去触碰她,但害怕,收了回去。
想起了小姐那时也是这样。
此声唤醒了一丝理智,墨晚凝缓缓收回了想要开车门的手,她拿出口袋中的药服用了一颗,堵在心口的那股子暴躁这才得以缓解。
她身子向后仰,急促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内心那血腥残忍的想法在这一刻悄然升起,堵在胸口的暴躁化成了压抑在内心的阴暗逐步扩大。
如同昨日那般,需要去释放。
恢复的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行,需要等。那女人所制定的游戏只能强制执行,墨晚凝无力反抗,或许真如她所说的那般。
胜利,或是...失败。
只有胜利才可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失败...将会一无所有,限时只有十天,强制与他发生关系后就可以带他走,但...
真的会这么容易吗。
昨日想了一晚上,墨晚凝还是放下了其他念头,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估计早就被那女人看穿了。
她是幕后的操控者,她是规则的制定者。
自己...无力反抗。
只能按照她所说的去参与这游戏,但经历了这件事情后,段诺语肯定会变得更加谨慎,也就是说,抓他将更加困难,更别说与其发生关系。
她或许想到了。
那女人...是想看好戏。
握了握无力的拳头,而后缓缓松开,墨晚凝已经没得选了,如果不在意男孩也不会去参加这低级趣味的游戏。
她大可以回去,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不会去赌自己的命。
胜利,将会获得想要的一切。
失败,将会失去所有,包括自己。
这几天说长也不长,说不短也不短,感情这种东西如果没感觉,那是真的没感觉,如果一旦有感觉,就会像是欲念那般疯狂蔓延。
墨晚凝并不是一个会随便抛弃宠物的人,当然男孩已经跟宠物不一样了,他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要是自己认定的,就绝不能被别人抢走。
即便他不喜欢自己,很恨自己。
墨晚凝也不会为了保全自己的命,去抛弃他,更何况在得知男孩最后会死,她便愿意去赌这条命,如果赌输了,大不了一死。
但如果赌赢了……
就可以带他离开这里。
或许...吧。
“小晴,明天我会去他家一趟,你不用跟我一起,我……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今晚...需要好好准备。
…………
夜晚,十点。
走进居民楼,感受着这宁静的氛围,楼道里没有了白天的喧嚣,灯泡亮起,只有微弱的灯光和脚步声,墙上的涂鸦和广告也被夜晚的黑暗所覆盖,只剩下一片空白。
一个头戴帽子,脸戴口罩的男子,站在楼道门外良久,这才等来一人打开防盗门,他便跟着走了进去,走进这狭窄的楼道内。
根据白天所得知的住址,他走上楼,并观察着四周,楼道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那是岁月所留下来的痕迹。
神秘而寂静的地方,被昏黄的灯所照亮,窗外的月光投射在墙面和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她...就住在这里吗。
上到三楼,房门前。
红色的铁门上还贴着窗花,“咚咚咚...”段诺语伸手轻轻敲了敲门,他还真有些担心暮灵霜的情况,发烧可不是小事,打电话也不接。
“咚咚咚...”
听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段诺语再次轻轻敲了敲门,并时刻观察有什么异样,提心吊胆的生怕那个坏女人从哪冒出来。
给他都整出心理阴影了。
还是没什么动静。
对于她的家,段诺语也有心理阴影,他并没有忘记上次回档之前,将自己抓来这里的暮灵霜差点强了他,并且这位也有点病。
头疼...
不过还好,并不严重。
“嗯……”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段诺语低头看向脚下铺着的小地毯,他往后退了一步,蹲下身翻开地毯一看。
果然有一把钥匙。
段诺语有注意到,暮灵霜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并且记忆力也不好,所以就想到了她有事出门会忘带钥匙,回过头来发现门打不开了。
为了以防这种事情的发生,藏一把钥匙还是好的。以她的个性,肯定会以为藏在这种地方没人发现。
拿起钥匙,插入锁孔,打开门锁。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段诺语迈步踏进,转身将门关上,左方是一个小厨房,锅和碗都没有刷,走向右边踏进门,便是一个小客厅。
桌上摆放着一锅粥,而碗里的粥并没有喝完,并排放着药,段诺语眉头轻微皱了一下,伸手将口罩和帽子摘掉。
他并没有出声,而是走向里面的卧室。
轻轻推开门。
咔啦——
推开略显旧的木门,目光望去,暮灵霜正躺在床上,靠近了些看过去,她面色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嘴唇干裂,看起来十分憔悴,并伴有咳嗽。
走上前,段诺语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他以为只是轻微的发烧,现在看来……
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
很烫。
“暮灵霜。”
试着唤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段诺语便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体温计,靠近后将暮灵霜盖着的被子掀开一点,又试着唤了她一声。
暮灵霜这才,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段诺语已将体温高放入,她在过了一会儿后张了张嘴,喉咙的疼痛,以及吞咽的困难,使得她无法发出声音。
段诺语并没有说话,他转身走向厕所,接了一盆温度刚好的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打湿后敷在了她的额头上,随后又去烧了壶热水。
“你药吃了没?”
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三,还好不高,段诺语刚才还以为是高烧,但对于暮灵霜的体质,这种低烧,一点免疫力都没,如果一两天没好的话,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见她没有回应,段诺语便去看了一下,一共就吃了两包,应该没吃,饭也没吃。
在后面的一个小时里,段诺语又是去重新煮了一锅稀饭,又是去多拿了一双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让她起来先将稀饭喝了,最后吃药。
敷在她额头上的毛巾换了又换,段诺语坐在床边,暮灵霜吃完药便睡了过去,他时刻关心着她的烧退了没,毕竟……
她是因为自己才发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