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转，翻滚，撞击，柔软......
夜枫此刻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只是觉得除了身体和怀里似乎开始发热的娇躯外，剩下的全世界都失去控制，莫名有种小时候躲猫猫、偷爬洗衣机里被疯狂乱甩的错觉。
即便如此，他也努力睁着眼睛，选择直面而非逃避，虽然啥也看不清楚，视野里只有距离他最近的少女白皙光滑的后颈，此外都是漆黑一片，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别怕。”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夹杂着混乱噪音的女声，好似某种路标。
“我们到了。”
世界突然亮起了大片，仿佛从无边黑夜转入到透着青蓝色微光的海底，夜枫感觉自己像发射机里的一枚网球，从漫长曲折的加速通道里，被弹射而出，他下意识抬头。
头顶上仍旧厚重的水层清澈且碧蓝，但已然能瞧见水面尽头，亮着稳定的光源，这让他想起了某种管道吊灯，同时怀里的女仆松开他来，收回了托起他身体的鲨鱼尾。
“上浮，还有力气吗？”
夏莲脱离了他的身体，旋即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拽着他缓慢向上游动。
这次夜枫能明显感觉到，他们正在离那光源越来越近，水面上的影像也愈发清晰，出水的瞬间，他看见了亮着刺眼白光的管道灯，挂着离他目测不过三四米的管道顶部。
他摘下面罩，大口地呼吸着略微发咸的空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条长长的下水管道中，身后是铁青色的管道壁，死路，面前不过十米处，看起来有座水闸。
夏莲就浮在他的身旁，脸蛋有点红扑扑的，边踩水边甩了甩湿淋淋的黑色短发，露出里头好看的暗红色内层染：“这里的水位和刚才的观察区水位，现在应该持平了。”
“啥意思？”
夜枫还有点没缓过来，感觉此刻脑袋嗡嗡的。
“边游边说。”
夏莲就拉着他往水闸方向游起：“我们现在身处的空间，其实是个储水池，刚才我们来时通过了管道，设计类似于U形管，此刻观察区和储水池，两侧水压平衡了。”
夜枫若有所思地点头，U形管他还是学过的。
夏莲带着他游到了水闸处，并登上阀门侧面的铁梯，一前一后登上了水闸口：水闸另一侧是一条长长的水通道，能瞧见百来米外的尽头拐角，这边水位比储水池低些。
“这条通道直达白月庄园唯一的边岸海域。”
夏莲看了眼自己的防水手表：“这个时间点，海水正在退潮，涨潮时，这边水位会比储水池高。如果观察区需要进水，水闸会往储水池里放水，直到达到现在的平衡。”
“哦......貌似懂了。”
夜枫心说反正能走就行，别到时候海水倒灌给他俩冲回来了，那就白忙活了。
但他还是有点担忧：“不过刚才你打开的那扇合金门，会不会出问题啊？”
“别担心。那扇铝合金板门在内外压力平衡后，会自动关闭。”
夏莲说着，跳入了灌满海水的管道，夜枫也只好跟着她信仰之跃。
两人浮在冰冷的海水里，夜枫舔了舔嘴唇，比隔壁储水池里的还要更咸些。
夏莲转身面对着他，抓着他的双手：“怎么样，缓过来没？能自己游吗？”
“呼......差不多了。”
夜枫最后狠狠甩了下脑袋，深呼吸后便朝夏莲点头，又见她的脸颊还在发红，有点担忧地凑近来，因为手都被抓着，就用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嘶，好烫！怎么回事？”
夏莲微微一怔，也没抗拒他略微暧昧的举动，只是无声扯了下嘴角：“别担心，这只是我的能力效果还没完全散掉。我没问题，你有事才麻烦，回去没法和小姐交代。”
夜枫耸耸肩笑：“夏莲抱得那么死，都快成肉盾了，我咋有事啊......谢谢。”
夏莲点点头，随后仰起脑袋，把身子往上抬起，以类似仰泳的姿势，但除了半胸以上的身子都淹没在水中，还扯着夜枫的双手，有点像手把手教新人调整泳姿的教练。
她发出的语气也像极了教练：“知道蛙泳或者狗刨式吧？姿势差不多，脑袋浮水。”
夜枫便乖乖照做了，摆动起两只脚蹼，辅助后退着游泳的夏莲。
“适应了吗？适应的话，我就要加速了。”夏莲边拽着他边说道，旋即又不满足于抓他的手腕，更进一步，和他互相握住对方的胳膊，“我看不到方向，你来指挥。”
夜枫点了点头，感受着手里柔韧的触感，心说这女孩果然是有点肌肉的。
下一刻，他感觉胳膊上传来强大的拉扯力！同时身下的水流开始迅速紊乱，他本能攥紧了夏莲的双臂，低头瞧见水中她如鲨鱼般流畅的泳姿曲线......和暗灰色的摆动桨！
“稳住身体，要么和我一起摆腿，要么别动，让我来动。不然你很容易扭伤。”
夏莲语气强硬地说道。
夜枫自觉自己的摆腿速度连锦上添花都谈不上，于是彻底摆烂了，任由夏莲拽着他的胳膊以难以想象的高速，在冰冷的海水里倒车，自己只需要做好当她眼睛的工作。
“目测还有二十米，有个拐角......十米！减速，减速！”
“喂，向左向右？”
“向左......不，向右，向你面朝的方向的右边！”
两人就这么顶着天花板上时明时暗的灯光，在直径十几米的巨大管道中前进着，管道里回荡着清脆的水声。在转过大约三四个拐角后，面前就只剩下一条漫长的直道。
“那是......排水扇吗？”
夜枫隐约瞧见直道尽头，有座大到覆盖了整条管道的巨型排水扇，有点难以置信。
这玩意真的会在下水管道里出现？
夏莲也扭头瞧了瞧：“哦，那是‘天海门’，与其说是排水扇，不如说是一种防御性武器。以前有人把船开进通道里来，进行偷渡。后面庄园就安装了三扇‘天海门’。”
“武器？”
夏莲点点头：“它们的旋翼是能力造物，强度很高。检测到入侵者时会自动启动。”
“......我们算吗？”
“不碰就不算。它的自检测需要通过触碰旋桨，主要针对大型船只，比如捕猎船。我们也不是不能从间隙里走，但很危险，碰到会死。所以，最好是选择岸上的机械门，我有权限卡。”
夏莲指了指那架天海门侧面凸出的羊肠小道，小道尽头确实有扇合金门。
“......但我怎么感觉它好像在动啊？”
夜枫脸色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