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
夹板上,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恺撒的大喊声带给了他们希望,潜水钟终于冒出了头,二副跳下水打开了舱门,惊喜的喊道。
“是诺诺!”
恺撒冰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融化的痕迹,他跳了下去,亲手将诺诺从潜水钟里抱了出来,触手时,诺诺的身体在发烫,恺撒不敢让她在水里呆太久,拽着绳子被拉了上去。
所有人都在关心着诺诺的情况,却没在意终于浮出水面的路明非。
“救,救命,谁来帮我一下,没力气了。”路明非像条死鱼一样躺在水面上,他不敢动,但凡扭动一下身体都会沉入水里,到时候可就真的死了。
没死在龙王手里,反而因为力竭被淹死,这会被写进学校的黑历史里面吧。
但并不是没有人在等待着他,零一直盯着江面,看见那个黑色的影子浮出来后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在冰冷的水里机械的摆动身体,直到抓紧了他的肩膀。
“零?”路明非来不及庆幸就惊悚的大喊,“见鬼!你要干什么!”
一个绳子结成套索圈在了路明非的脖子上,零拉着绳子掉头。
“不用担心,我打的是蝴蝶结,不会越收越紧的。”零的声音平静的像是说要牵狗出去遛弯儿。
“这是蝴蝶结的....咕嘟咕嘟,问题吗!”路明非在水里起伏,冰冷的江水让他喝了个饱,“你要淹死我啊!”
“我的状态不好没办法带着你游过去,如果你乱动很可能把我也带下水,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这个方法是最好的。”
路明非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报复自己!
爬上夹板,零将绳子交给其他人后就回到了船舱,对路明非的死活仅限于此了。
恺撒看见了被拉上来的路明非,明显小一号的潜水衣和只穿着比基尼的诺诺,他不难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没说什么。
路明非靠着船舷坐在甲板上,拉他上来的人简单检查过后判断路明非只是虚脱就不再管他,转头跑到了旁边,糟糕的待遇啊,有那么一瞬间,路明非想要大声喊出,老子杀了龙王,都给老子过来跪舔!
但有必要吗?亲手将朋友杀死并不值得炫耀。
“她醒了!”有人大喊。
路明非伸长了脖子看去,灯光照耀下,诺诺缓缓睁开了眼睛,仿佛大梦初醒,迷迷糊糊的看着四周。
恺撒激动的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诺诺回神看了他许久,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微笑着说。
“原来是你啊。”说完这句,诺诺再次昏厥过去,恺撒心疼的流下一滴泪水。
路明非也晕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老实说,这种感觉并不好。
人们在为屠龙勇士恺撒欢呼,在为恺撒与诺诺情比金坚的爱情激昂,讽刺的是真正屠龙的那个却被遗弃在角落,可怜的只有两枚望远镜在注视着他。
“任务完成,路明非存活,诺顿死亡,,,等等!诺顿不见了!”
山顶上,当做兜底服务的酒德麻衣在等待着巨龙浮出水面,或是尸体,或是还有一口气,但她没想过浮上来的只有参孙死掉的龙尸,最重要的龙王却不见了。
“那个别管了,回收参孙的龙骨十字架,对了那箱子宝贝也记得带回来。”耳麦里传来苏恩茜的声音,咔嚓咔嚓。
“不管了?”麻衣愣了一下,翻了个白眼说道,“那东西我们又用不上,而且大江大浪的,你忍心我去捡破烂?”
“破烂?”电话那头依旧咔嚓作响,“那可是青铜与火之王为其余三位君主,七个兄弟准备的审判之刃,就算普通人用不上也不能说成破烂,昂热会感兴趣的,我准备卖他十个亿。”
“我去!”麻衣收枪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你是什么黑心商家,昂热再上头也不至于花十个亿买这七把刀剑吧?”
“我说的是人民币啦。”
咔嚓。
“相信我,他会的。”
麻衣摇摇头将枪械拆解下来放进箱子,珍而视之的推出一颗弹头猩红如宝石的子弹放进特制的容器。
贤者之石,从龙骨十字架才能提取出来的特殊炼金产物,特殊到能杀死龙王,当然,前提是龙王足够虚弱并且不会躲避。
背着箱子,麻衣跳下崖壁,钩爪荡漾,她跳到了一艘货船上,船上的人看清麻衣后收起冲锋枪,热情的招呼道。
“嗨,大姐头,您可算回来了。”
“别废话,打捞货物,我下水一趟。”麻衣将黑色长发高高束起,什么设备都没带就跳了下去。
她就像一条鲭鱼,灵活的穿梭在水里。
江对岸,路鸣泽脱掉潜水服,左边是赤身濒死的老唐,右边是黑皮金边蚀刻铭文的剑匣。
‘Denique ubierit sanguis agladi regis。’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路明非确实做到了,将龙王诺顿杀死在了水底,但老唐活下来了,怎么说呢。
可以理解成精神分裂症患者杀死了自己的另一个意识,诺顿是自愿的,为了康斯坦丁,他主动将自己送到了路明非的刀上,主宰身体的意识碎裂成记忆,一股脑的丢给了老唐。
他的身躯依旧是龙王的身躯,力量达到的时候变个小龙人飞天遁地也是可以的,但他的心变成了人类,又因为老唐稀碎的二十年相比起诺顿来说实在太短了,所以,这家伙陷入了昏迷,麻烦的是路明非那一刀太狠,以至于老唐的身体就算又龙血锁命也正在走向死亡。
“好不容易把你洗白,你可不能真的洗白了。”路明非拿出世界之书,翻到最新一页。
‘龙王诺顿死亡,第二意识无法控制龙血自愈,垂危。’
“改改。”
路鸣泽拔出老唐心口上的肋差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忍着痛,他将手覆盖在书页上,抹匀,让整本书都粘上血。
这时他才想到,自己好像并没有带笔…那这血不是白流了!
草~大意了。
“以血为墨也是可以的吧。”路鸣泽喃喃着说。
肋差被他捡起,看了看老唐细水长流的伤口实在下不去手,用手指蘸了点他胸口的血在世界之书上书写起来。
奇迹再次出现,血红的书页变回白色,原本的字迹没有变化,倒数第二个字变成了小。
老唐的伤口收缩,血也不流了,气息也平稳了,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
倒是路鸣泽脸色卡白,心口一阵剧痛,好嘛,这下他知道了,哪儿有什么改变命运,不过是转移了而已。
得出这个结果,路鸣泽一阵后怕,上次强行改命让叶胜两口子活了下来,岂不是说自己差点死两次?
干哦!
其实是三次,曼斯也活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