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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蛋了,我买的礼物落在了宿舍。”

路鸣泽垮着脸站在小区楼下。

“用我的吧,反正都差不多。”

路明非从行李箱里翻出两个礼盒,一个是给叔叔的领带,他原本想买一支打火机的,可惜飞机不让带,另一个是给婶婶买的手表。

路鸣泽姜路明非递过来的礼盒推回去,“还是你给他们吧,我回来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老弟得意洋洋的表情让路明非恨得牙痒痒,这混蛋非得扎他的心才舒服!

叮咚~

“来啦来啦。”老爹激动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咔嚓~

“儿砸!你可回来了!”老爹顺手接过路鸣泽的背包,又拉过路明非的行李箱,“明非,你这没良心的,过年也不回来。”

听到叔叔责备的语气,路明非想哭,这哪儿是责怪,说明是催泪弹。

“对不起,叔叔,过年的时候,带课教授刚好有一个课题,实在没办法拒绝。”路明非低着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个借口在回来之前就想好了的,但他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你这孩子。”

这时,老妈也从厨房走了出来,戴着围裙。

“老妈,我回来了。”路鸣泽跑过去给老妈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个市侩又小气的女人是他的妈妈,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妈妈。

“好啦好啦,别把衣服弄脏了。”

“不怕,我就想抱您。”

“废话,感情洗衣服的不是你是吧!”老妈的大嗓门让路明泽有些招架不住。

老妈又看向路明非,温和又有些别扭的说,“明非回来啦,快吧东西放进卧室,一会儿就吃饭了。”

如果说叔叔的态度让路明非觉得感动,那婶婶的温柔就让路明非惊悚了,是世界重启了还是叔叔开门的方式不对!?

等坐到饭桌上,路明非都没回过神来,婶婶破天荒的给路明非夹了一个鸡腿更是吓得他差点跪倒地上去,疯了吧!这个世界!可疯了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路明非的表情让婶婶很难为情,抹过头好像还流眼泪了。

“婶,婶婶,我错了,对不起。”路明非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婶婶听完更难受了,转身扑到沙发上抽泣起来。

路鸣泽赶忙过去安慰,叔叔看路明非惶恐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自己家里小心翼翼的干嘛,你婶婶啊,是心怀愧疚,又不好意思说。”

路明非更加不懂了,就好比慈禧太后对维新派说,是我不对让你们受委屈了,这不是扯淡吗?

“你等我一下。”叔叔转身走进卧房,一分钟后拿着一张卡走了出来,“你每个月打回来的钱都在里面,我们没有动,你不好意思和我们说,我不怪你,你婶婶以前是不对…她啊,就是个小女人,你别见怪。”

路明非傻了,我什么时候给叔叔打钱了?我那点钱不都给芬格尔和老弟霍霍了?

他猛地看向路鸣泽,却见路鸣泽对他竖起手指让他别说。

路明非忍不住留下泪水,捂着脸,脑子一片空白。

叔叔以为路明非是因为这些年受的委屈才哭的,手忙脚乱的安慰起来。

好好的一顿团圆饭愣是等到菜凉了都没吃两口,路鸣泽好不容易将老妈哄好,路明非过来一句‘婶婶,我错了’又让老妈嚎啕大哭起来。

得,白费功夫。

路鸣泽是没办法了,和老爹一起到阳台上看着路明非手忙脚乱的流眼泪还不忘笨拙的安慰婶婶。

“明非长大了啊。”老爹掏出烟,试探性的递一根给路鸣泽,这死孩子还真敢接,老爹塞到自己嘴上,扬起手掌就给了他一个锅贴,“兔崽子不许抽烟,屁大点孩子呢,不学好。”

路鸣泽哭笑不得的说,“您这是执法钓鱼,本来我就不抽烟,你递过来我不接不是不好嘛,您还打我,过分了哈。”

“反正就是不行。”老爹得意洋洋靠着栏杆,“谁让我是你老子呢,受着。”

叮~

路鸣泽摸出金色镶钻的打火机给老爹点上,老爹顿时相中了打火机。

“好小子,zip纪念款,大几千呢,你还说不抽烟!”

“老哥买来送给你的,本来打算饭桌上拿出来,结果来这一出。”路鸣泽靠在栏杆上,无奈的说。

老爹愣了一下,有些肉疼又舍不得的看着打火机。

“收着吧,也是老哥的心意,这是他让一个师姐帮他选的,正牌货。”

“太贵重了。”老爹有些不舍的,随后他抓住了重点,“师姐?明非谈恋爱了!!”

路鸣泽哭笑不得的说,“您这是什么意思,是希望他谈恋爱呢还是觉得他这辈子都没人喜欢啊?”

老爹悻悻然说,“我当然希望他有人喜欢啦,只是…他那个样子,得是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愿意哦。”

路明非十几年来的衰样,老爹是清楚的很的,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看上他。

“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啦,老哥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很厉害的,就比我差那么一点点。”路鸣泽比了个手式。

“你是什么样,我还不知道?”老爹显然不信的,“他真的谈恋爱了?”

“没呢,老哥,完全是单相思,不过我有感觉,那个女孩会栽在他手里。”路鸣泽笑着说。

老爹抽了一口烟,吐出白色烟雾说道,“挺好,什么时候能带回家瞧瞧就更好了。”

“你见过的,那次在丽晶酒店,红头发那个。”

“她?”老爹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可拉倒吧,明非能追得到她,我跟你信。”

路鸣泽眼神怪异的说,“您跟我信,我爷爷同意吗?这不乱了辈分?”

“嘿!兔崽子,占你老子的便宜是吧!”

路鸣泽眼见风向不对立马跑了,一阵鸡飞狗跳让那边的老妈和路明非都停止了悲切,老妈更是站出来大吼一声,两父子这才消停。

回到饭桌上,饭菜都凉了,老妈指挥着老爹去热饭菜,路明非趁机拿出来礼物,一块绿色的中档小手表顿时俘获了婶婶的心。

“路鸣泽,你看看你哥,再看看你,白养你了!”

路鸣泽哪儿敢说话,屁颠屁颠跑进厨房帮忙了。

深夜,躺在熟悉的床上,路明非别扭了许久才说,“谢谢。”

他知道,今天回来能看到婶婶的大转变都是因为路鸣泽,不管是每个月以他的名义寄回来钱还是别的,他怀疑路鸣泽是故意没把礼物带回来的。

“不客气,咱们是兄弟嘛。”路鸣泽看着天花板。

路明非不知道的是,老妈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变化是因为年三十那天晚上的一段对话。

‘妈,老哥虽然不是您生的,但他是您养的啊,才上小学的年纪就来了咱们家,他那个时候能懂什么呢,我不记得叔叔和叔母是什么样的人了,老哥也忘的差不多了吧。

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咱们这一个家了,如果这个家都没了,他该有多伤心,您啊,就受累多看他一眼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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