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眼开眼时，灯光下，马兰花倒在地上，她身上血洞数个，背后淌出了一大滩血水……
马兰花的一只手举着，象是要给他什么。
他掉了枪，踉跄而近……
却看到马兰花手中的是一把钥匙，那辆宝马车的钥匙。
他伸手拿了……
马兰花的手软垂撞地，发出呯的一声轻响……
……
马剑也软坐在地上，呆呆的，毫无表情。
……
枪声停了，这楼层已有众多的人涌入。
马剑仿佛记得：马苏马兰花，她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看着坐在地上的自己……随后，她转身走了，走得是那样的潇洒……日光灯的灯光在她身上罩起一层光环……她在众多忙乱的人群中逆行，非常潇洒……儿时听过的童谣在脑海中出现：“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人们呼唤她……”
马剑仿佛记得：有人对他喊：“张嘴！”也闻到了枪火的味道，他是被人用手枪撬开嘴的……
马剑仿佛记得：室内有五名幸存者，其中一个脚受了枪伤，他是被单架抬出去的，上单架时他还大叫：“今天加班要有加班费！已经超过九点了！加班费得是两倍！……”
马剑仿佛记得：有人捡了地上他那把M3冲锋枪，还有人从自己腋下拿走了M911，也收走了紫外线电筒和银刃匕首……
而自己仿佛在小声的说：“枪不离身，枪在人在，枪失人亡……”
可对方大声吼叫：“小马！四六一撤销了！”
而自己是无力的在说：“四六一没撤销，我还在……四六一没撤销……”声音很小，小到仿佛只有自己才能听见，仿佛是怕对方听到了会生气……
好象，没人理自己……
马剑还记得：好象是在大楼外面，一个人在冲着自己大声吼：“为什么不等我们来就擅自行动？！”他的话很讨厌，他那张脸更讨厌，他的口水都喷到了自己脸上，还有些口臭……
等他看到幸存者时，他自己无趣的离开了……
……
小插曲，一：
那个叫伍时鑫的乐氏集团公司的经理被人问话：“你为什么不加班？”
伍时鑫不敢答，答案是明显的：谁他妈有经理加班的？
他心存幻想：董事长死了，那自己岂不就上位了……
打脸很快，公司的党支部与一人谈话后，对伍时鑫说道：“我们的公司法人代表是马剑先生。”
马剑？谁是马剑？马剑是什么人？马苏的侄子？？
伍时鑫恨。
更恨的是后面：三天后，有人一纸递给伍时鑫：“你多次违反公司相关规定，你被开除了！”
经理伍时鑫欲哭无泪：“自己什么时候违反过公司规定了？自己一直是为公司发扬光大在拼命努力好不好！”
著名的事故三不放过之二：事故责任人不接受处罚不放过！
姓伍的经理连……同其他经理，被不放过……
……
小插曲二：
灵幻事件造成的伤亡封不住，世人皆知。但！人们不关心，人们关心的是自己的收入和一些社会乱象。就是远在天边又息息相关的欧洲冲突人们也不关心。美元，是不是还是龙头老大，人们也不关心。
这件事，三天后，没人再谈。
社会一切运转正常，没有出现经济下滑的现象。
怪神乱力之说，是收智商税的，人们的智商超高，不交税。
著名的事故三不放过之三：群众不接受教育不放过！嗯……这个放过了，因为没法教育。
……
小插曲三：
马剑，被附魔了，他自己能看到自己，只不过这个自己是个女的！
她曾与癌魔搏斗，但力差一等，被击出马苏体外……
她一直和马剑交流……
马剑变得神神叨叨，他也不怕，因为那个自称叫马燕的女子，他认识，五岁时就认识了，她的童年一直陪伴自己渡过童年；
她的少年又陪伴自己渡过了少年；
她青年了，自己也到了青年。
现在，她，有时站在自己面前。
他，在她出现时，能感到安全感，一种不知所措后得到大姐姐关怀的安全感。
马燕的出现，让马剑有相当长的时间内脑子一遍空白。记忆，是断断续续，生活是乱七八糟，只是没引起他的不适，他冷漠到不想进入生活正轨。
心理医生说：“马剑，他有双重人格症！有时他是士兵，有时他是个女人。大多是候是女人。这与他的家庭有关，他父母早就离异了，他是和单亲母亲长大的，他母亲一直将他打扮成女孩。小学时期，他都还一直穿女孩的衣服上学，遭到同学们的取笑。他非常自卑，这造就了他性格封闭，他不喜欢与人相处，也出现女性化性格……。他知道，他也不想纠正，他现在在破罐破摔。……有一点！多重人格与幽灵附身极为相似，多重人格对社会是有一定危害的。因为人们不知道所产生的人格中有没有反社会类型……还有！就是那些反祖国类型、反自己文化类型的，搞不清他们到底是幽灵附身还是心理因数。”
著名的三不放过之一：事故原因不弄清，不放过！……这个……放了，因为，弄不清。
……
三个月后。
一个军区的疗养院。
两个军官在大楼内，他们隔着玻璃窗望着远处树下坐着的马剑。
他，三个月没理头发，头发很长了。他的身形比原先瘦了了许多，一抬手挑头发，姿态非常好看……
一军官看了一眼手中的材料，说道：“心理干预没效果吗？他还能不能训练？”
另一名军官说道：“没效果，……他的女性化性格越来越严重……不只是这个，那天……换了谁，谁也承受不了！王延秋当时要打死马兰花的，但他一直挡着……最后是他开枪了……换谁，谁也无法接受……如果当时他大哭一场，也许没事。但他一直不哭，直到现在，他一直是那个样子。……已经通知他父母了，但他们没来，他父母早年离异，都各自成立了自己的家庭……”
那名军官：“靠！”了一声。
军官又说：“马剑入伍时的新兵训练，成绩一般。是个拖泥带水勉强合格的兵。他与战友相处不来……搞不懂四六一为什么会选这样的兵？”
那军官点点头，一个由单亲母亲带长、性格严重女性化的人，怎么能溶于男人的世界呢？
军官说道：“心理干预三个月了，没有任何效果，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是不是考虑让他提前退伍？”
那军官问：“他的身体怎样？”
军官说：“没发现癌细胞，各项检查都做了，没发现幽灵附身过的痕迹。他的体能很一般。”
那军官走近两步，遥遥望着马剑，只见马剑一伸手，一个兰花指，他似乎在微笑。太远，看不清，要是看清了，会看到一只蜻蜓落在他的兰花指上。
那军官说道：“再观察一段时间……”他想起马剑的父母都不要这个不男不女的儿子了，而自己也在对他作最后评估。最后评估是多余的，不会有什么好转，最后，自己同样是放弃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想到这里不由又：“靠！”了一声，比之前的靠声还大。
马剑，天生的娘们性格，长相、眼神、身材、动作都女性化，天生被人放弃。
……
马剑提前退伍了，退伍前，首长问：“有什么要求吗？想去哪？我们给你安排。乐氏集团公司有你一个位置。”
马剑摇摇头：“我不想见她，我不去。我不敢见她！我不去！我不去……”
首长问：“那你想去哪？”
马剑身子前后仰俯……良久，说道：“我要那辆车，那辆宝马。”
首长说道：“以你目前的状态，你不适合开车。”
马剑说道：“我就要那辆车！我就要那辆宝马！我就要那辆车……”
首长最后还是不同意，一来马剑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开车。二来那车是四七一的财产。
……
那辆车原是马兰花私人的车，马苏虽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但她没后人，她丈夫早就死了。她丈夫是二十年前执行歼击幽灵牺牲的，没有儿女留下。至于她姐姐和弟弟……那辆车没找到钥匙，且是防弹的，还带有先进的通讯器材！不能让它流于民间！
部队都请了四个高手锁匠，也没能将那宝马车的车门打开。
宝马车还留在乐氏集团公司内。
乐氏集团公司，它是某酒业集团。不完全是私人的。
某酒业集团，是四七一部队对外的一个称呼，在执行任务时，用民间的身份，往往有很好的效果。
四七一接管了原来四六一的一切。
四六一的番号，已是撤销。
马剑见首长态度坚决，也就同意到乐氏集团当经理。
……
谈妥了，首长们心头上放下一块石头。马剑则阴阴而笑。
马剑在多次排练后，才完成了退伍仪式。
……
护送马剑的人带他到了市里，马剑当上一个虚头经理，他在乐氏集团公司的车库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车。
马剑用钥匙捅开了车，一脚油门！走了……
车开得很稳。
经理？
他不当了。
马剑此举非常粗暴，四七一要扣他的车，那是分分钟的事。但他认为他有一线希望：404不会为难他。
……
公司有人向上汇报，但很快就不了了之……
果然有一股力量在助马剑，同时也是在观察马剑……
因为马剑在疗养院时是不死不活的，开车后，车子很稳，交通规则，他都守了……
所有正常的表现，都透着他的不正常……
……
马剑将车开到加油站，这宝马车是个油老虎，它是防弹的。
三天的行程，他回到自己的家乡：东江市。
到了家乡，就是要回家了。
他爸有个家；
他妈有个家；
他自己，没有家……
……
他先去乡下看外婆。
外婆很高兴，拉着他说了许多话，最后问他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
他急忙逃离了外婆的家……
外婆给他妈去消息，说是马剑回来了。
他妈第一个电话就是：“借我十万块，有吗？琳琳要念初中了，要住校。我们的房贷每月都要还，老许他……他失业了，他有心脏病、高血压，现在正在住院。我们还欠了人家好多钱……”
都是俗事，生活的压力对民众不轻。
许琳琳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妹妹要钱读书，做哥哥的当借。
妈妈要钱还房贷，给吧……
老许？算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一想到琳琳，又有关系了……
退伍的钱，十五万，马剑一手就送去了十四万。
把钱送给老妈之后，马剑心头一松。可以说，这是一个狠心的切割，他不担任何家庭责任了。妈妈和妹妹要是不来求他，他是不会出现在她们面前的。
马剑，就这样，开着宝马，在市里租了最便宜的小破房住。
他爸那边？他根本不理！童年与娘蜗居在八平的小平房的生活，他从不忘！
那个老子，他早就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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