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金的声音如同寒冰般骤然落下,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堡墙上的弓箭手们闻言,手指微动,弓弦紧绷,箭矢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蓄势待发。
一时间,整个坞堡的气氛降至冰点,空气仿佛凝固。
余良与王麻子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愕然。
他们没想到,之前听闻最多也就是进个竹笼。今日竟会激起田金如此强烈的反应。
周围的乡人们也是面面相觑,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则是一脸茫然,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就刀兵相向。
“田堡主,我等并无恶意,只是……”乡人之中的老者急忙开口,想要解释。
但田金已然听不进去,他的眼神中只有愤怒与戒备。在他看来,这群人的到来本就充满疑点,如今又出此言,更是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哼,夸赞我儿?怕是别有用心!”田金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田某人家族内部之事,岂容尔等宵小之辈讥讽?给我放箭,一个不留!”
随着田金的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直指下方的乡人群。
乡人们见状,纷纷四散而逃,他们也没有想到今日田氏竟然会起了杀心。
在毫无防备之下,很快便有人中箭倒地。场面一片混乱,惊呼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余良等人见状,立马带领一众弟兄们杀了出来。
如今看来,这夺堡的计划算是落空了。
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尽可能的多搭救一些乡人,再从长计议。
“田堡主,误会,这绝对是误会!”余良大声喊道,试图稳住局势,“我等皆是诚心投靠,绝无他意。那乡民之言,定是无心之失,还望堡主明鉴!”
然而,田金的脸色已经铁青,他眼中闪烁着怒火,显然对这番说辞并不买账。
在他看来,这不仅是对自己权威的挑战,更是对田氏家族侮辱。
他深知,在这乱世之中,名声与威望是他立足的根本,任何有损于此的行为,他都不能容忍。
“哼,无心之失?我看你们是蓄谋已久!”田金冷笑一声,挥手示意弓箭手停止发射,“今日,我便让你们知道,敢在我田金的地盘上撒野,是何下场!”
“来人啊,给我统统拿下,活捉了进竹笼!”田金怒瞪双眼,感觉就要把这帮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随着田金一声令下,四周的田堡家护如同潮水般涌向余良一行人。他们手持长刀,眼神中满是冷冽与决绝。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远处山峦间偶尔传来的鸟鸣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迅速环顾四周,寻找着突围的可能,同时大声呼喝着弟兄们保持阵型,不要自乱阵脚。然而,面对人数众多的田堡家护,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余大哥,看来我等今日将要葬身于此了!”黑牛环顾四周手握大刀起势道。
余良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他深知,此刻的慌乱只会加速他们的灭亡。
“弟兄们,保持好阵型,经此一战,我们恐怕是要交代到这里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干脆破釜沉舟,多杀一个便是赚到了!”余良看向黑牛,王冰,周黑等一众人。
此刻大家的脸上并没有将要经历死亡的恐惧,反而显示出来无比坚定的决心。
“我等誓死要护屯长周全!”周黑高举环刀喊道。
“我们誓死追随屯长!”一众弟兄纷纷附和着。
余良心里一暖,一路拼杀至此,风餐露宿,原以为可以带领大伙儿夺下坞堡,之后再壮大自己的队伍。不求这乱世成为一方诸侯,但也可保手下众人衣食无忧。
人如蝼蚁的世道,谁天生就喜欢打打杀杀,只不过都是图一个安宁罢了。
“兄弟们,跟我冲!”余良大吼一声,率先挥刀冲向敌群。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倾泻而出。
其他的弟兄们见状,也纷纷怒吼着跟随其后。尽管他们的心中也充满了恐惧,但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们选择了并肩作战,共同面对这未知的命运。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
“黑牛,你从左侧突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余良大声呼喝,同时自己则带着王冰等人从右侧发起攻击。
他的心中充满了决绝,他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一旦错过,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黑暗。
黑牛闻言,怒吼一声,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挥舞着大刀冲入敌群。
他的每一击都势大力沉,瞬间便有几名田堡家护倒在他的刀下。然而,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黑牛很快便被重重包围。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依旧奋力厮杀,为余良等人争取时间。
余良则趁机带领王冰等人迅速穿插于敌阵之中,寻找着敌人的弱点。他们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每一次出击都直指要害。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们仿佛忘却了疼痛与恐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兄弟的忠诚在支撑着他们前行。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体力逐渐耗尽,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襟,也染红了这片荒原。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没有放弃。他们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继续战斗下去。
“兄弟们,我们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余良怒吼着,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深知,今日恐怕难以逃脱此劫,但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兄们白白送死。
突然,天际忽地划过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雨水顿时倾盆而下,瞬间模糊了视线,却也意外地为余良一行人带来了一丝转机。
雨水打湿了衣衫,也让双方的武器变得沉重而难以挥动。
田堡家护的攻势因此减缓,而余良等人则趁机调整呼吸,利用雨水的掩护进行短暂的休整。
他们背靠背站立,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这真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天助我也!”余良抹了一把不知是血水还是雨水的脸。
“黑牛,王麻子,周黑!”余良焦急的喊着。
“余大哥,看来我们这次还有些生机了。”黑牛往裤腿上抹了抹大刀上的血渍回应道。
“屯长,雨太大,堡墙之上的弓箭手必定看不清楚。我们......”周黑顿了顿抬头望着余良。
余良此时大脑飞速转动,是带着弟兄们杀出重围抓紧逃离,还是借此战机杀进坞堡?(此时的坞堡吊桥已经放下供坞堡家护支援使用)
“田老贼!你作恶多端,今日拿命来!”
堡墙之上人头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