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逃难者的潮水般涌入,坞堡这座安宁之地,也悄然间被饥饿与不安的阴影所笼罩。
余良,这位坞堡之主,目光如炬,心中却翻涌着前所未有的焦虑。
王麻子仿佛洞察了余良心中的忧虑,缓缓说道:“余大哥,吸纳流民以壮大我们的队伍,本是一桩利堡利民的好事。”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理解与宽慰。
余良闻言,轻轻摩挲着鬓角,转而向王麻子询问起更为实际的问题:“麻子,我们堡内的粮食储备,眼下可还算得上充裕?”
王麻子沉吟片刻,答道:“短期内倒是能勉强支撑,只是日子一长,若要实现堡内的自给自足,恐怕就会显得捉襟见肘,难免会有入不敷出之虞。”
他的回答带着几分忧虑。
余良沉吟片刻,郑重其事地宣布:“即刻传令,开启粮仓,分发粮食予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我等昔日亦身为黄巾余孽,历经颠沛流离,其中艰辛,自是感同身受。”
王麻子目光扫过门外那群面黄肌瘦的流民,沉声道:“这些流民,如同逐水草而居的群羊,哪里有食,便往哪里去。一旦我处粮尽,他们自会散去,另寻他处。”
“麻子,你的顾虑我深知。”
余良轻轻拍了拍王麻子的肩膀,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坚定。
“但时局动荡,若我等不图自强,只恐会被更强大的势力所吞噬,届时,又何谈庇护他人,安身立命?”
不时之间,周黑面带愠色,大步流星地走到余良面前。
“大哥!”他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听闻你欲再次开仓放粮予流离之民?”
言罢,周黑的目光锐利地扫向一旁的王麻子,“王麻子,此等主意,可是你向我大哥进言?”
“此事与我何干?”王麻子闻言,心中怒火中烧,正欲起身与周黑理论,却听
“肃静!”余良猛地一拍桌案,声音威严,震得屋内尘埃微动,“我等皆是同袍手足,何必为此小事争执不休?”
“确实是我下令开仓放粮的。“余良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与无奈。
“兄长,我的至亲兄长,坞堡内的粮食原本足以自给自足,安然度日。然而,如今大批流民如潮水般涌入,我等的储备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恐怕难以长久支撑。“
周黑的声音中透露出急迫,连语调都因焦虑而略显颤抖。
“这些我都了然于胸,“余良沉稳地回应,目光深邃。
“眼下,我们只能依计行事。容我再细细思量,看是否能寻得两全其美之策,既解眼前之困,又兼顾长远之计。“
说完,他向周黑及众人轻轻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周黑与王麻子相继离去后,余良独自挺直了腰板,缓缓步出房门,踏入了那片广袤无垠的田野之中。
他驻足于田埂之上,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在这片孕育着希望的土地上,余良的思绪不经意间飘回了往昔的课堂,那里有一本厚重的历史书,曾为他缓缓揭开八路军英勇抗日的壮丽篇章。
书中描绘的,是八路军在敌后巧妙布局,建立起坚不可摧的革命根据地,他们不仅是战场上的勇士,更是深入民间,与百姓同甘共苦的生活实践者。
八路军战士们,在紧张的军事训练之余,亦不忘投身于田间地头的劳作之中。
他们身体力行地践行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崇高理念,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军民鱼水情的深刻内涵。
在那段烽火连天的岁月里,他们严于律己,不取群众一针一线,以铁的纪律赢得了人民的衷心拥护与爱戴。
次日清晨,坞堡内鼓声震天,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余良站在议事厅前,面对着黑压压一片的流民与坞堡原有的乡人,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
“诸位乡亲,吾等虽身处乱世,但绝不能坐以待毙!今日,我余良宣布,将在坞堡内实行军民共建制,以军养民,以民助军,共克时艰!”
此言甫毕,人群之中即刻喧嚣四起,面庞上满是不解之色。
余良眼见此景,愈发激昂地陈词:“我将广募身强力壮之男丁,组建民兵劲旅,尔等既为守护坞堡之勇士,亦乃垦荒拓土之农夫。”
“凡田畴所出之粮,除却部分充入仓廪,以备军需,余者悉数均分于众,誓保每位同胞温饱无虞。更兼家中男丁投身民兵者,除享军饷粮秣外,更可得额外之粮,以彰其勇。”
余良目光如炬,环视周遭,其声坚定不移。
“我等还将筑屋造舍,使每一投奔而来者皆有所居;深耕细作,以汗水滋养土地,期盼丰收之喜;更将厉行军事训练,以铁血捍卫坞堡之安宁与荣耀!”
“余兄此策,实乃妙计无双!”王麻子率先发声,赞不绝口。
李大眼亦紧随其后,举手赞同:“屋舍、田亩、粮食、人力,四者相辅相成,策略之精妙,令人叹服。”
霎时间,坞堡内热血沸腾,那些曾经彷徨无依的流民,眼中重新焕发了希望的曙光。
他们积极响应号召,毅然决然地投身于军队的行列,誓与坞堡同呼吸、共命运,誓守这片新生的土地。
自此坞堡之境,历经沧桑巨变,恍若凤凰自灰烬中振翅,浴火而获新生。
余良身先士卒,亲临疆场,督战于前,其英明神武,令将士们无不奋勇向前。
昼夜不息,将士们勤勉不辍,挥锄如剑,斩荆披棘,将昔日之荒芜,化为今日之沃野千里;肩扛砖石,汗流浃背,筑起座座固若金汤之屋宇,为坞堡铸就铜墙铁壁,以御外敌。
且说那众将士,非但习得农耕之术,自给自足,无虞粮草之忧,更兼武艺精进,日夜苦练,杀敌保家之本领日益炉火纯青。
他们心怀壮志,志在四方,非但为一家一姓之安危,更为苍生黎民之福祉。誓以铁血之躯,铸就铜墙铁壁,护佑一方安宁,使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外侮之侵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