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事情,实在抱歉。”
“明天,我会把写完的内容交给你。”
蒋梦雨跟上苏精诚的脚步,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摘下了清冷的面具,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
苏精诚顿了顿,看着她,平静的说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我以为你会把我和黄振毅归为一类人。”
“我看起来像瞎子吗?”
“......”
蒋梦雨无言反驳,默默地跟着,也不说话,一直走到食堂。
“明天记得把内容给我。”苏精诚打完饭,临走的时候,跟蒋梦雨说了一句。
“哦...嗯...嗯,好!”
苏精诚离开了食堂,直接回宿舍。
......
砰!砰!砰!
黄振毅衣服、头发凌乱,眼镜歪斜,眼睛布满细密的血丝,双手猛地捏拳,狠狠的拍着桌子,正在无声嘶鸣,更像是无能的狂怒。
“苏精诚!你真的很令人恶心!”
“蒋梦雨!我真是错看你了!婊子,臭婊子!”
黄振毅低语,神色狰狞,像头受伤而独自发狂的野狼,浑身都是刺。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振毅!在家吗?”这是熊漫琪的声音。
黄振毅赶忙整理好着装,将凌乱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扶了扶镜框,勉强挤出丝丝的笑容,立刻走去开门,笑着说道,
“熊教授,你来了,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振毅,下午会议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你不应该在会议上说那些话让老彭难堪,他说你也别放在心上,他这也是为你好。”熊漫琪语重心长的说道。
呵?
为我好?
苏精诚在会上一脸颜面都不给我,彭处长过后还训斥我,你跟我说为我好!
黄振毅心一沉,但并未表现出来,而是面无表情的点头。
“我不知道你和精诚的关系怎么样,但是都是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件事情总归你冲动了,如果可以找个时间,跟他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了过了,也不会有人再追究了。”
熊漫琪好言相劝,她作为伤寒论教研室的副主任,发生了这些事情,她也有一定的责任。
黄振毅听着这些话,垂在椅子下面的手,狠狠的捏着拳头,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他自己又没做错什么的事情,为什么要道歉?
上一次公开课的时候,已经向苏精诚低头,难道每一次都要他低头吗?凭什么?
想着,但是并未驳斥熊教授的话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熊教授,今天有点累了,我想好好休息。”
“好,那你先好好休息。”熊漫琪点了点头,也离开黄振毅家中。
刚关上门。
黄振毅扯着扣紧的衬衫,攥紧拳头,狠狠的捶在地面上。
“我道你妈的歉!”
......
从食堂回宿舍。
苏精诚吃完饭之后,便很快的进入状态,根本不再去想着下午所发生的事情,黄振毅对他而言,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约莫十点的时候。
刘力华直奔他的宿舍,脸上挂满了兴奋之色。
“老苏啊,我听说今天下午在会议室,你和蒋老师联手大杀四方,将黄鼠狼斩于马下?”
苏精诚并未回答立刻回答他,而是在认真写“题答91.如何区别“大下亡阴”和“热迫亡阴”?的内容”......
“大下亡阴”是指病变和病理的反映。
其意是如误用峻下的方药,会使体内的阴液大量地消耗,变成他病。
亡阴与伤阴同义。
......
......
头为诸阳之会,阳气上脱,故多见头额出汗,病机重点在正气脱。
苏精诚写完,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兴奋老刘,笑着说道,“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演义小说?”
“妇科教研室啊。”
“.......”苏精诚一脸无语。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不是跟你吹,我跟那帮女同志可熟了,没少来我这里打药粉,那叫什么来着?什么肌来着?用绿豆、白芷之类的药材打的。”
“那叫玉肌散。”
“对对对,玉肌散,玉肌散。欸,你插话,给我绕进去了,说说你下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刘力华兴奋的看着苏精诚。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杀鸡焉用牛刀!你是低估我了?还是高估他了?小小黄鼠狼,在我手中跟杀鸡有什么区别?”
“喔豁,好家伙!老苏啊,我怎么没看出,你那么能呢?!”
“不能,哪里匹配上你义薄云天刘公子?”
“哈哈,你这话我爱听!”
刘力华乐开了花,开心到变形,完全被苏精诚的“甜言蜜语”镇住了,齁甜齁甜。
嗯!
刘力华带着齁甜的笑容,又成功的占据苏精诚的爱床。
哎.......
苏精诚无奈叹息,又进入状态,尽量的将后续二十余条题答内容写完。
当他写到“题答104.为什么厥阴篇中讨论肢厥的条文特别多?是否全属厥阴病?”的时候,已经困得不行。
抬头看着闹钟,已经是凌晨四点多,这才放弃挣扎。
立马滚到床上睡觉,将刘力华狠狠的挤进里面,几乎已经贴在了墙上,这实在没办法,天天睡书桌,他精神熬得住,脖子也熬不住啊。
......
次日醒来的时候。
苏精诚简单洗漱,也是立即赶去图书馆,将所有的内容完善。
毕竟还有6条题答内容,也就两三个小时的事情,必须尽快完成,另外还需要审核修改蒋梦雨的内容,这也是重要的收尾部分,不容得忽视。
刘力华则是在旁边看《神农本草经》以及《雷公炮炮炙论》并未打扰苏精诚,毕竟最近邓雪英问了他许多问题,有一些他真的答不上来。
因为他对炮炙了解,但对于重要药性,相对来说差了些,想要补充海量的知识。
这时候。
蒋梦雨走进图书馆,她的脸色很不好,有暗沉的黑眼圈,眼眶泛红,眼睛也布满血丝,显然这几天也是为了写“伤寒和温病的异同”内容,殚精竭虑,非常的伤神。
“苏老师,你之前提出的内容,我已经补充好了,你看一下。”
“好,我写完这内容再看。”
听着苏精诚的话,蒋梦雨心头猛跳,目光落在他的笔记本上,正在写的内容是“题答110.厥阴病为什么出现哕证,预后如何?”,狠狠锁眉,立即问道,
“你的内容要写完了吗?”
“没有。”
“我昨天看目录,题答110是最后的内容了。”蒋梦雨说着,言语之中竟有些落寞。
刘力华知道苏精诚的内容,自然不会有任何忧虑之色,本来还想安慰一下,但是在编写教材的话语权方面,他的话,哪里有老苏的有用啊。
苏精诚放下手中的笔,平静的解释道,“对伤寒和温病辩证论治的探讨,是作为收尾的末篇内容。”
蒋梦雨微微一怔,随即眸中泛着喜悦,像是清寒的冬梅,清冷且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