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奇迹似乎真的降临了,下一刻,众人发现,围绕高台的十数丈范围内,除了李昱逐渐凝聚的十一层文宫外,其他的一切,都诡异地静止了下来,仿佛时间就此定格。
一个身穿儒袍,面容慈祥的白发老者,面带微笑,缓缓步入这静止的画面之中。
“文界!”
有见多识广的人士,高呼出声!
“文界为何物,你曾见过?”身旁之人不解。
“只有听闻,未曾见过!文界乃亚圣专属,目前七国所有亚圣之和,也不超过一手之数,哪有那么容易见到。”
“这老先生是亚圣,我居然见到了亚圣!”旁人惊呼,眼神中带有不可思议。
“没错,圣人已百年未曾现世,现在亚圣就是最高端的存在,我等能亲眼见证,实乃三生有幸,福泽深厚矣!”
……
不谈外界如何反应,高台之上,众人恍若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身体与思绪皆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笼罩,陷入静止。
整个天地,仿佛都被赋予了生命,天空,大地皆由跃动的字符编织而成,化作浩瀚无垠的文字海洋。
在这文字织就的世界中,白发老者悠然前行,宛如这世界的神灵。
他轻轻一挥衣袖,两道璀璨的光芒划破长空,化作两个古朴的“仁”字,轻轻降落在青年刺客与劲装女子的额头,如同神祇的赐福,烙印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转瞬之间,这光怪陆离的景象如同晨雾般消散,不留一丝痕迹,仿佛一切只是泡影,从未真正存在。
而台上的众人,也随之从那奇异的体验中抽离,重新回归现实,心中却久久回荡着那份难以言喻的震撼。
青年刺客与劲装女子,攻势戛然而止,双膝跪地,面容间,满是对过往行为的深刻反省与真诚悔悟。
“拜见荀君!”
“参见宫主!”
孙奇等人纷纷抱拳行礼,态度恭谨而诚挚。
“诸位免礼,客套之言暂且放下,让我们共同见证李家小友,看他能创下何等记录。”
白发老者淡然挥手,目光聚焦于李昱身上,充满了期待与鼓励。
鼠听到白发老者的声音,一阵激动,因为他已明白,这老者,就是刚刚帮他摆脱律者术法之人。
老者话音刚落,李昱的第十一层文宫,就已悄然形成,第十二层文宫,开始凝聚。
因为亚圣在场,台下众人,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欢呼,而是一个个屏气静神,注意力集中在李昱身上。
数十息一晃而过,十二层文宫完全形成,接着逐渐凝固收缩,化为迷你金塔,漂浮在李昱头顶,紧跟着融入了他的身体。
这时,众人才缓过气来。
记录一次次被打破,众人都已经麻木了,此刻即便李昱凝聚了前所未有的十二层文宫,大家也觉得正常不过了。
“怎么回事?二郎为何还未结束?”
“难道出了什么茬子?”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看着李昱仍然盘坐,紧闭双眼,下方又响起轻微的议论声。
姜裕孙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一品格物致知,所增学识,将用于锻造文宫,增加文宫强度,使得文宫圆满,文气滋生进入二品,没想到李家二郎,积累如此深厚,凝聚前所未有的十二层文宫后,还有学识富余,已经开始文宫的强化锻造,这是要直接晋级二品的迹象啊!”
孙奇先看了看白发老者,然后才转过头,轻声地对姜裕说道。
“老郡守泉下有知,当感到欣慰了,谁能想到,蜀郡众人口中的纨绔子弟,居然是如此惊人之才!”
姜裕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数息时间转瞬即逝,一品到二品,是文宫强化的过程,只要学识足够即可,几个呼吸之间,就已经完成了文宫的强化。
“文气化形!”孙奇啧啧称奇,“你们看他指尖,有文气溢出,好快的速度,这就突破到二品了,姜兄当初从一品晋升到二品,花费了多少时间?”
“整整三年!”姜裕微微一叹,“还是后生可畏啊,记得近百年来最快的记录,也是殃君对吧。”
“没错,殃君凝聚文宫后,一个月入二品,没想到,这项记录同样被李家二郎给破了!”
李昱对外界的议论毫不知情,也并未就此停止,文宫之中,文气源源不断滋生,不一会儿,就填满整个文宫。
到达二品正心诚意境,文宫将诞生文气,可附着在武器上增加威力,也可以射出隔空伤人,文修进入二品,已经开始具有了一定的战力。
“基础已经圆满了,可是二品为正心诚意境,想要晋升到三品修身境,更重要的心志清明,明确己道,择路而行。许多人在这一步,都犹豫不决,他多年隐忍,步步为营,我猜想,他定会选择兵家之道,以谋定天下!”孙奇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哼!老郡守乃是儒修大家,他自应承继儒道才是!”姜裕忍不住反驳道,在他看来,李昱为老郡守李冰之子,怎么也得选择儒道才是。
“二位皆有所误!”白发老者转身望向他们,摇头而笑,眼中闪烁着一丝莫名的光芒。
“请荀君解惑!”孙奇恭敬地询问道。
“恳请宫主指点迷津!”姜裕紧随其后,语气诚恳。
“二位是否认为,儒、法、兵、道、墨、阴阳等诸家学说相互排斥,只能择其一而专修?”老者的话语,轻声响起。
二人面露疑惑,微微点头,各学派间壁垒分明,难以兼容并蓄,这是文修的共识。
“孙奇,你可曾知晓,你鬼谷书院之开山鼻祖——鬼谷圣人,实则是阴阳与兵家两者兼修?”老者的话语如同惊雷,瞬间打破了孙奇的固有认知。
鬼谷书院,与稷下学宫齐名,而孙奇,曾经就是鬼谷学子。
“竟有此事?”孙奇脱口而出,满脸惊愕。
“文修之道,若广而不精,则难以深入;然若一味专精,又易生门户之见,视他家学说为异端。但正是这份对自家学说的坚信,方能铸就坚实的信念基石,而信念,乃是文士修行之根本。”老者语重心长,道出了文修世界的真谛。
“长此以往,世人皆误以为各学相斥,难以共存。”
老者抚须而笑,目光深邃。“然则,正心之道,在于从心所欲,诸多学说择其一而行,若根基稳固,又何须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