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国公府,李靖正在修兵书,他打了大半辈子的仗,早就想将自己毕生经历和兵法心得著成一本兵书流传后世,书名就叫《六军镜》。
但他担心自己的兵法还存在漏洞,又自认为自己比不过那些文学大家,怕自己写出来的东西被人笑话,因此迟迟未能写完。
正当他唉声叹气之际,李恪来了。
“学生李恪,见过先生。”李恪这一次的规矩做得很足,不像之前那样随意。
“倒是奇事一件,殿下今日竟然如此守规矩?”李靖可没有给李恪好脸色看,自从他们回长安以来,李恪就露面过一次,而那次就将满朝文武得罪了个遍。
李靖太知道李恪的为人了,如今李恪前来拜访,一定是有事相求。
于是他斜着眼睛问道:“殿下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何事来拜见我这个老师?”
李恪深知被自己的老师看穿了心思,嘿嘿一笑,说道:“什么都瞒不过先生的眼睛,学生正是有事相求。”
李靖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低头拿起笔继续写着兵书,道:“说吧,什么事?”
李恪悄悄瞅了一眼李靖写的内容,心头狂喜,道:“先生,学生的事不着急,先生的事情才是大事。”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李靖停下笔疑惑的问道。
“先生的兵书啊!难道先生现在不就是在写兵书吗?”李恪嘿嘿笑着。
李靖笑着说道:“你倒是眼尖!不错,老夫正是在修兵书……”
“那就对了,学生今天来,就是为了让老师得偿所愿,邀请您将兵书付梓,交给学生刊印!”
“不可!我这兵书……不成!”李靖有些羞臊,他害怕自己的书万一有什么错误被人找出来,那他老脸就没地方放了。
不过李恪早有预见,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他写的兵书呈给李靖。
“先生,您看这书如何?”李恪替李靖倒了一杯酒,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靖拿起那本兵书,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兵法概要”。
随后他翻开书本第一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段大白话。
“本书取百家之精华,集古往今来兵法大家之大成……”读到这里的李靖已经不想读下去了。
“哼!好大的口气!”李靖哼道,就连他都不能说自己集百家之长,这本书的作者何德何能?
但李靖的态度,李恪早有预料,他深知李靖内心是多么骄傲,因为自李靖领兵以来未尝败迹,攻打任何敌人都是摧枯拉朽,一概平推!
这骄傲成就了李靖,但也死死将他锁住,因此他才迟迟不想将自己的兵书付梓,一直改了又改,删了又删,生怕闹出笑话。
“先生,您先看看内容,看看……”李恪劝说道,他对自己的兵书很有信心。
不,准确的说是李恪对伟人有信心。毕竟那可是几千年才出一位的神人,一位将凯申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神人,创造了神话的神人!
要不是因为他老人家,他李恪在现代那段时光是什么样子还犹未可知。
想到这里,李恪就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那个时代居然还有人会否定他老人家的远见!简直是不可理喻!
李靖见李恪如此坚持,便继续研究着书里的内容,随后他闭着眼在脑海中演示了其中一策的可能性,随即又点了点头
李靖紧皱眉头,沉默半晌,他问道:“这本兵书是何人所著?这上头的一些理论,倒是从未见过。”他在思考如果自己遇到这位兵法大家,能不能取胜。
不过以他的推想来说,他的赢面最多只有三成!因此他有些紧张。
“先生,您且说此书如何?”李恪将李靖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一脸得意的问道。
“此兵书,虽用大白话书写,但内容之精妙堪比孙子兵法,不!或许比孙子兵法更加高妙!因为正是用词粗浅,只要识字的人认真研读一阵,甚至于按图索骥,照搬书上所言,便可成为一名中等将领!”
“殿下,这书是何人所著?”李靖再一次问道。
李恪摇了摇头,说道:“弟子也不知是何人所著,只知是孙道长从岭南乡间收来。”
“孙神仙?”李靖此时稍微有些放心了,如果是孙思邈找到的,那就不奇怪了,毕竟他老人家乃是神仙中人,结识一些不世出的高人也实属正常。
“唉,此人之才,我不及也!”李靖叹了一口气道,这他还写个屁书啊?这本兵书比他的高明太多了。
眼见李靖长吁短叹,李恪劝慰道:“先生不必妄自菲薄,依弟子看,此书虽然绝妙,但或许并不完全适合大唐!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您的兵书是您亲历战阵所得,不比此书差!”
李恪并非完全是在劝慰李靖,因为一切兵法、战术,虽然有共通之处,但仍需要结合当时环境,当时条件!
因此李恪认为李靖的《六军镜》在大唐不比他抄来的这本兵法概要差!更何况李恪明白,李靖也就是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之中而已,这就是一个骄傲的人被打败之后的正常现象。
“术业有专攻?倒是个新说法,殿下说得是。我李靖自认不输于人,兵法自然也是如此!”果然,李靖听完李恪的话,很快就扭转了观念。
“所以此书可以刊印,您的书自然也可刊印!”李恪趁热打铁说道,他拿出这本兵法概要的目的就是让李靖入局。
让他搅和进来,这样李恪的计划成功的几率才会更大,这样他也不容易引人耳目!又能慢慢积攒实力,迎接未来的挑战!
“刊印书籍,恐怕不是殿下真正的目的吧?”李靖看了看兵书,又看了看李恪的表情,若有所思的问道。
“先生,弟子确有一事相求!”
“讲。”
片刻后,李恪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李靖。
“先生,弟子想为大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还望先生支持!”李恪朝着李靖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一位皇子为自己跪倒尘埃,行此大礼,如果他李靖还端着,那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他赶忙上前扶起李恪,道:“殿下不必如此,臣答应就是了。不过,臣只在学院之中任教三年,三年之后的去留也要由臣自行决定!”
“自然没问题!三年之后,若先生觉得不满意,大可离去!”李恪笑着说道,三年如果他的大唐皇家学院还搞不出个名堂,不如死了去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