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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最近有没有人骂你?”关瑾坐在第三条小隧道的开口处的大石头上,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正在指挥了张遵。

大的水洞都贯通完了,剩下的小水道已经不需要再让大军结阵了,关瑾也就闲下来了,每天饶有兴趣地看着张遵替他指挥。

“子瑜,有人骂我?没听说嘛。”张遵挠了挠后脑勺,看着有些孤单的关瑾,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装糊涂。

“你啊你,唉。”关瑾看着又在指挥开渠的张遵,叹了口气,流言蜚语还是刮到了工地上,八万人的军队,如今已经自主申请跑回去训练三万有余。

皇帝刘谌亲自出面阻拦都没用,就剩着北伐军和一部分禁军了。

特别是一个月前,在龙泉山末尾的第二条隧道,也是最大的水道在贯穿的时候发生了坍塌,差点儿还死了人。

然后在有些别有用心的人的带领下,整个成都的官员已经开始讨伐关瑾了。

而且这种情况还蔓延到了府学士子,前不久关瑾从龙泉山下工回家时,就被几个士子赌在家门口一通大骂,什么恃宠而骄、祸国殃民等等等。

关瑾提着几个士子的脖梗子,跟丢小鸡仔一样给丢了出去,但经历过这个事情之后,整个成都似乎都开始了暗流涌动。

所有人都在针对他,包括邓良、简行他们,甚至很难说这些情况的出现,里面没有他们的推波助澜。

但关瑾并不怨他们,理念上的分叉导致了这样的情况出现,他们可能也是想着抱着打疼他劝君回头的想法。

不过好在,虽然政务大厅每天都在讨伐他,但对于在川西的水渠修缮,还是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这对于关瑾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邓良他们也明白,虽然不支持关瑾打通龙泉山,但是先前在川西规划的水道确实是当世顶尖,他们也并没有因私废公。

但每天被人喷这种情况的出现,还是让关瑾很难受的,每天宁愿泡在工地上,也不愿意去政务大厅或者回家。

一下平躺在大青石上,叼着根薅来的不知名野草,关瑾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灌区的成果出现最少还要半年,他准备等整个川中水渠修好,把川南水渠交给张遵,自己跑去交趾打猴子去算了。

“唰”嘴里一空,关瑾睁眼一看,是皇帝刘谌,就要跳下石头,刘谌一把按住他,也爬了上来。

“子瑜,还坚持得住吗?”刘谌也慢慢的躺倒在大青石上,和关瑾平行,也和他们小时候一样。

“没问题的,陛下。”看着躺在旁边的刘谌,关瑾突然就平静了,平稳地回答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生气就找地方躺着,哦,忘了,是躺平!”刘谌怀念着说道。

“陛下如旧时一样懂我,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关瑾平静且庄重地说道。

“好,子瑜我会一直支持你,回家看看吧,霍氏都告到皇后哪里了,不要让你妻子和姐姐担心,再有人拦路就拿出昭烈剑。”刘谌躺着,听着旁边开山的号子,看着蓝天劝诫道。

“陛下…”关瑾一时语塞。

刘谌一下坐起来,回头看着他:“不用太有顾虑,我们先是兄弟,然后才是皇帝!”

关瑾也坐了起来,脸上浮现一抹微笑。

刘谌跳下大青石,伸出手拉住关瑾的手,一把拉了起来:“走吧,我们回家了!”

从皇宫带着妻子霍柔和三个孩子回来时,已经是天黑了,关瑾一手拉着妻子,一手握着昭烈剑。

剑鞘上石榴红宝石闪着红光,一路上蹲守准备骂人的官员士子都看到了,没有人敢冒头。

一家五口边聊天边回家,关瑾突然感受到了由内而外的放松,政务没有再给他,工程也到了收尾的地方,身上的担子都轻松了很多。

第二日,破例开了大朝会,刘谌气息严肃。

“开凿龙泉山,是朕答应的,计划也是朕通过的……”

关瑾发自内心的笑了,刘谌在大朝会上全部都在说龙泉山开凿的事,皇帝的发言更像是为他出头一样。

临近夏末,所有的水道水渠全部打通开顺,就差着川西总渠连接龙泉山隧洞的中间一块几平米的土地了。

对于这一块,关瑾觉得,让皇帝陛下来亲自挖开比较好。

关瑾让兵丁把龙脉山上的挖出来的石头削成四方形,垒成一百零八阶的龙泉祭水大台,祭祀锦江水和龙泉山。

对于祭水这个事,刘谌早走耳闻,甚至是他强烈要求的。

皇帝早早的通知文武百官,这可是他两个兄弟一手促成的水利工程,你们不是不看好么?我偏要让你们亲眼看着水流贯通。

伴随着颂圣曲响彻,刘谌冠冕全服,在百官以及剩下的六万大军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上龙泉祭水大台。

刘谌手持金丝玉符,这是上古祭天大礼,皇帝继位持得也是金书玉符,为了突显对如今水道的珍重,为关瑾背书,他要用最高的祭礼。

金乃群星之辉,玉乃道德化身,上古时代,每要颂告上天,必有金书玉符。

刘谌手持金书,吟颂道:“至高至圣,至尊至德……颂锦水神之名,感活巴蜀大地生灵之恩……”说完丢入面前古鼎之中。

关瑾面上微微变色,他感受风中到了不一般的变化,环顾左右,似乎都有了和他一样的感觉。

是内气、精神力的激荡!甚至连寻常百姓都能明显得感受到风中的不平凡。

几道五彩霞光气流从天穹落下,汇聚于皇帝刘谌面前古鼎当中,陡然之间鼎中燃起熊熊烈火,刘谌压住内心惊诧,将玉符也丢入火中。

金丝做成的金书竟然开始燃烧,玉符也开始着火,这可是玉石和黄金,怎么可能会燃烧起来!

金书玉符浮浮沉沉,一缕青烟在空中形成一条线,直直地升入天空,周围的微风也丝毫没有扭曲到青烟。

“这怎么可能!”祭台之下,所有有人心中都在内心直呼不可能!

关瑾也惊呆了,唯物主义在他内心崩塌。风吹不动青烟这种奇观,传说中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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