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甲要和珩比拼军事演练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一会儿功夫便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第二天一早,凡甲才从醉梦中醒来,帐外已经乌泱泱的站满了人。
作为伯益军中第一大将,凡甲麾下士兵已超二百之数,且一个个都是在生死之间摸爬滚打过来的,听说要演练,全都争相报名。辛将军麾下的士兵也不甘落后,大家都是伯益手下,一荣俱荣,一辱俱辱,都想为了伯益争个输赢。
“狩,你们来凑什么热闹,这是咱们凡甲将军的事情,你们想出头,等下次。”
“谁想出头了,我是怕你们这些个大意了,不小心输了,我们辛将军都觉得丢人。”
“放屁,咱们怎么可能会输,我们让他们十个人,也是必胜。连兵都没当过几天的娃儿,也想和咱们凡甲将军掰手腕。明白告诉你,这仗,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输。必胜的仗,你们还想来抢功,我可去你们的吧。”
双方人还未定,已经为了一个出场名额争吵起来。在场没有人认为仲甄方有赢的机会,都想抢这个露脸的机会。
“这群白痴,真觉得他们一定能赢啊。”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凡甲麾下的大嗓门,英德麾下士兵却是第一次如此整齐的保持了沉默。
珩的领兵能力他们不清楚,但是珩的士兵,本就是从仲甄军里面挑选出来的精英,若是己方不轻敌,也许能有机会获胜。听见他们如此自满,英德麾下都已经能猜到己方的结局了。
“来来来,开盘了,咱们猜一猜胜负,买定离手。”
“珩队长胜。”
“凡甲将军负。”
“仲甄军胜。”
准备坐庄的小头领耷拉着脸,苦哈哈地道:“不带你们这么玩的。”眼珠子转了转,灵机一动,想到了新的办法,道:“换个猜法,大家猜仲甄君会有多少人受伤。”
“我猜十五人。”
“凡甲将军还是很能征善战的,我猜得伤二十人。”
“我猜十八人。”
小头领见一块块贝放在了桌子上,两眼闪闪发光,大家猜那么多个数字,不论怎么算,他都是稳赚不赔的了。
“我猜不伤一人。”一只手拿着一块玉珏,放在了桌子上。
“将……将军。”小头领看着来者,咽了咽口水,冷汗直流。夏朝最主要的流通货币便是贝,百姓间贝比较少的,更是以物易物。玉珏这种珍贵物品,小头领从没有拥有过。
“怎么,不敢接?”英德冷笑一声,小头领空手坐庄的行为,令他极其不齿,至于猜测零伤亡,是他自己隐隐有感觉,仲甄军肯定会选择出奇制胜,不会和凡甲正面作战。
“这枚玉珏,就算是你现在桌子上贝的两倍价格。”知道小头领担心什么,英德向他给出了玉珏的价格。
小头领心想到时候赢了将军的玉珏,找个理由还回去便是,伸出手接过玉珏,咬咬牙道:“既然将军高兴,小刚接下便是。”
面对凡甲的精英部队,想不费一兵一卒取胜,小头领根本不信。英德将军不是想赢自己,只是为了敲打敲打他而已,怀着这个念头,小头领拒绝了之后下注的战友,只等结果出来,便向英德去请罪。
凡甲出战的名单,在中午给到了伯益手里,坐在上首座的伯益,看了眼两边的弟弟,笑着向仲甄道:“听说英德麾下都认为珩能取胜,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让这群刺头如此服气。”
“可能是英德将军觉得我的部队,和他们一样,能够创造奇迹吧。”英德在伯益军中,有着奇迹将军的称号,仲甄便借用他的称号,笑着答道。
“我倒是觉得,英德将军他们把二哥捧得太高了。大哥手下第一大将诶,反正我是看好凡甲。”封偃难得的没有带着吃的进来议事,昨晚宴会吃的多了,让他感觉到现在还没消化完。
“凡甲若是输了,也是一件好事,一直以来,他都很少打败仗,有些过于目中无人了。现在吃亏,总好过于遇见姒启的时候吃亏。”姒启的部队令行禁止,纪律严明,伯益早已经有所耳闻。他对自己的队伍,一样抓纪律为主,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刺头。
幸好有英德这么一个奇迹将军,能够制的住刺头,渐渐的,英德麾下便成了他整个军营刺头的集中营。
有了伯益的话,仲甄心里也放下心来。和凡甲的战斗最困难的不在战争内,而在战争外。虽然兄弟之间感情深厚,但是帝王家无亲情,谁也不知道伯益到时候会如何想。
这几天几人的相处,让他难得的放松下来,伯益在部分事情上有些仁慈,在仲甄看来,也是他治下百姓的福气。
双方都确定了名单,伯益便让凡甲和珩各自带着三十人离开大帐,由两人自行在山中安营下寨。
次日清晨,天空泛起鱼白。几人鬼鬼祟祟的接近了一处营寨。
“这就是凡甲安寨的地方?”其中一人向身后问道,正是好奇心作祟的伯益。
他的身后,英德和辛分别警戒着周围。辛小声地答道:“就是这里,我昨天派人跟过来踩了点。不得不说,凡甲将军还是有一套的,这里进可攻退可守,作为营寨正合适。”
英德闻言也点点头表示同意,凡甲带兵多年,安营下寨的功夫,自然是没得挑剔的,不过望了营寨一眼,英德还是疑惑地问道:“奇怪,凡甲将军不应该一个岗哨都不安置才对啊?”
两个带兵多年的将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发觉事情的不寻常,伯益则是一只手抵住下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凡甲他们还没有一个人醒来?”
三人兀自相觑,疑惑间,只见中军大帐终于有了动静。一个樱桃小嘴的汉子,将捆的跟个粽子一样的凡甲押了出来。
紧接着,各个营帐里面,陆续的有人出来,每个营帐先出来的,都是仲甄的麾下。
英德虽然早有预料,依旧是摸着自己的光头,想不明白六珩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