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朝都城阳翟,距离众部落来朝已经过去了一个季度,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阳翟的百姓由于赋税要求低,田地产量又好,家家户户都有余粮,也有更多的功夫出门来打发时间。
冬回到阳翟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变冷,走在路上风一吹,都带了一些凉意。对比了一下阳翟街道和六街道的繁华程度,冬心里想着:不离开阳翟还真想不到,六那个小地方,繁华程度竟然不差于阳翟,而且民众的愉悦,同样也是自发的流露出来的,看来仲甄也没收过高的赋税,难道皋陶三子,真的各个出色?
有着卫戍两边护卫,百姓都自觉的分开到道路两旁,等马车和队伍都过去了,才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谁回来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问道。
边上一个有些白的文人道:“不知道啊,最近有谁出去了吗?”
一个头发稀疏的男子轻咳一声,把众人目光吸引过来,挺起胸膛,道:“这个我倒是有点消息,我堂兄在卫戍当个小头目,跟我说起过,几十天前有一队人跟着冬大人出使六地,想来回来的便是他们了。”
那文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兄台可知道,冬大人出使,所谓何事?”
头发稀疏的男子猥琐一笑,向旁边几人挥挥手,大家围成了一个圈,他才小声说道:“嘿嘿嘿,所以我才说啊,仲甄君真是我们同道中人,冬大人出使,乃是送五姑娘前去六地。这件事可是要严格保密的,不过冬大人既然回来了,我跟你们说说,也就不打紧了。”
干瘦男子淫笑着,道:“肯定是仲甄君在六地,没有了桃花居,没了乐子,这些方国啊,还是太穷了。”
文人遗憾的地叹了口气,道:“难怪最近没能再见到五姑娘,原来是送去了六地。可恨这仲甄,本事没有,有一个好出生。”
众人齐声附和道“就是”,心中对于仲甄,不免看轻了几分。
冬的队伍并没有在大街上耽搁,进了阳翟之后便直奔夏朝宫殿而去。姒启称夏后之后,将宫殿进行了两级划分。
内部为皇城台,皇城台中间留了一大片空地,两边设南墩台、北墩台,主要是祭天等大型活动时使用。
外边便是内城,和过去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是供夏后启以及夏后一脉的主要族人居住,二是用来议事的内殿也设于内城,毎日需要上朝时,便会打开内城城门迎众官员入内。
皇城台、内城、外城便构成了整个阳翟城,城墙由石灰和石块作为主要材料,主城墙和内外两侧的壕沟组成,形成了一个“回”字形的结构。城墙内部还设置有马面、角楼、瓮城等军事设施,用来防御外部的军事入侵。共设置了八个城门,供百姓往来进出。
姒启早已经得知了冬回来的消息,召集官员于内殿等候,内殿此时已经用上了新的陶瓷技术所产的陶瓦,遮风避雨的效果更加出色,美中不足的便是依旧采光不好。
冬率领着卫戍,卫戍捧着竹简,快速的走进了内殿,双膝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折了下去,跪倒在地。
冬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才哭诉道:“夏后,卑职没用,在六地惨遭羞辱,没能扬我大夏国威,请夏后惩罚!”
夏后启不苟言笑,望着台下的冬,淡然道:“你在六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处处忍让,没有一点使者的风骨,我本应该惩罚于你,看在你还是将礼物送了出去,并且带回了地图的份上,那便功过相抵,无奖也无罚。”
冬又磕头拜谢。夏后启说道:“将地图都拿上来吧。”身边的几名婢女走下高台,从冬身后的卫戍手中将竹简一一接过,然后又回到高台,打开了一卷竹简给夏后启过目。
夏后启接过地图,竹简上横七竖八划了许多线,看了半天,看的不是很明白,不过还是将竹简合起来,道:“嗯,这件事你做的还是很不错,不枉你去六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你先下去吧。”
冬知道接下来没有自己的事情,再次拜谢过夏后启,起身告退。
夏后启在他的龙椅上坐着不发话,朝臣之中一人拱手站出来,道:“夏后,既然已有六的地图,何苦还要先征伐有扈氏,六地不论是人口还是军队实力,都远不如有扈氏,解决了仲甄,也算是断了伯益一臂,不是更加有益于我们?”
一个辫子在腰上缠了一圈的中年汉子站出来道:“话不能这样说,仲甄虽然看似只有六一地,但是不论是在许的封偃,还是尚在会稽山守丧的伯益,都是其后盾,除非司空大人能够一战而定,否则我们要考虑的就不是仲甄一个方国,而是三个方国的军力。”
司空反对道:“就仲甄那点兵力,司寇难道还要几仗才能定?听卫戍所言,仲甄兵力不过五百之数,老夫也不用多,带五百兵丁,解决仲甄轻而易举!”
司寇冷笑一声,道:“司空大人真是老而弥坚,谁不知仲甄一夜斩皋顽,这可不是完全不懂军事的人可以办得到的,司空大人如此小瞧对方,那在下怕是得等着帮司空大人您收尸才是了。”
司空骂道:“小屁崽子,老夫打仗的时候,你还光着屁股到处走呢!给老夫收尸,你收你个乌龟王八蛋,收你奶奶个熊,我……”
夏后启见两人越吵越上头,皱着眉喝道:“好了,这里是朝堂上,你们这像话吗?还是保持原来的意见,先打有扈氏。”
“仲甄那边,我自会派人去拖住他,让他没办法出兵援助浪。”
夏后启本就对有扈氏没有前来朝见自己心怀不满,只不过那时候所有人都不支持他出兵伐有扈氏。如今找到一个借口,他自然是借这个机会,出兵有扈氏。
夏后启又危言耸听道:“有扈氏狼子野心,若是先出征伐六,浪从我们背后两面夹击,那大夏,将有亡国的危险。”
国君这般态度坚决,司空虽然有从龙之功,也不敢再反对,道了一声“臣听令”,退回了自己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