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甄被丹一提醒,也是发现今天竟是一直没看见照顾自己的那个女孩子,最近几天都是姜蠡和欣儿不辞辛苦的照顾自己,让他十分感动。
目光看向站在高台上盖着红盖头的那个身影,的确和欣儿出奇的相似。
“不可能的,前面一定不是欣儿,我要去找她。”丹心里惦记着欣儿,心想只要能够在下面找到她,就能确定高台上的另有其人。
他向文说明了原因,顾不上盯着仲甄几人,往人群中跑去。遇见一个人,就问见没见到欣儿,或者欣儿的家里人也可以,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高台之上,申婆婆开始进行最后的致辞:“今天是河神大喜的日子,老婆子作为河神的代言人,感谢大家前来捧场。自从河神关照我们村子,村里再也没有发生过洪水泛滥的事情,大家身上有了病痛,也能够借河神的一碗水,水到病除。”
“为了感谢河神的恩德,我们定下了祭河神的规矩,每年的今日,都会选取一名适龄女子送与河神为妻,让河神保佑村子风调雨顺,百病不侵。”
“老婆子还要感谢村里面的几位长者,对老婆子鼎力支持,在几位长者的英明领导下,村子如今越来越好,实在是天下幸事。”
“接下来还要感谢三位统领,感谢他们不辞辛劳,维护村子的长治久安,让老婆子在村里住的舒心,供奉河神也更能专心。”
“另外……”
申婆婆没有任何发言材料,在高台之上侃侃而谈,这里感谢一下,那里赞叹一声。
申婆婆说个不停,仲甄本就虚弱的身体都快要站不住了。
姜蠡心细,在附近找了一块屁股高的石头,扶着仲甄靠着坐了。
申婆婆这番感人肺腑的致辞,说了近半个时辰,最后才道:“今有民女欣,年方十六,灵逸俊秀,美丽动人,然而始终不曾有过身孕。我夜来冥思苦想,想来是她身份高贵,普通人无法令她受孕,只有河神临幸,方才能够有一线希望,诞生幼子。今日送予河神为妻,申仅代表村民,盼望河神好生对待。”
说完,申婆婆大喊一声:“时辰到,请新娘子入河!”
申婆婆的两个徒弟一边一个,带着盖着红盖头的欣儿往河里的苇席走去。
两道声音同时从人群里面传了出来:“慢着。”
其中一道声音正是仲甄发出来的,他听见还有人阻止,偏过头看过去。
只见人群里让出一条道来,有些愤怒又有些不敢相信的丹从中间走了出来。
文从仲甄身旁走了过去,厉声喝道:“丹,回来,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在祭河神,别胡闹了!”
丹抬头望着文,眼眶里泪水在里面打着转,强忍着没让他们流出来。
他何尝不知道祭河神是村里的头等大事,几个统领都要来到现场以防止新娘子或者新娘子的家人闹事,同时还要避免其他意外发生。
“二姐,你别拦着我,我清楚我在做什么。”
丹从腰间取出了自己的短刀,拨开了文向欣儿走了过去。
“丹!”文大喝一声,停在原地,没有再伸手阻拦。
一个平日玩世不恭的人认真起来,那便再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丹一言不发的走到欣儿面前,冰冷的看了一眼申婆婆的两个徒弟,斥道:“滚。”
两人向前也不是,后退又不敢,回过头看向申婆婆。
丹逆转刀锋,双手将欣儿的红盖头掀了下来,只见欣儿此时泪水如泄洪的闸门打开了一般,两道瀑布从眼眶飞流直下。
她担忧的看着丹,轻啐了一声:“傻子。”
然后伸出一只手摸着丹的脸,手指在丹的脸颊抚摸着道:“丹,你好傻,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三统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不值得你这样做的。”
丹把欣儿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憨憨一笑,道:“是啊,我真傻,但是我超爱你的。”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就算是拼着这个三统领不当,我也要把你绑回家当媳妇,这次,你就算反抗也没用了。从今往后,只要我在,就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欣儿抽泣着说不出话来,脑袋重重的点了一下,扑到了丹的怀中。
申婆婆站在高台上连说好好好,然后愤怒地大喊:“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选出来的三统领。不尊敬河神,企图破坏我们的仪式,还不赶紧把他杀了,免得河神愤怒,大水淹了村子。”
申婆婆说完,一条鲤鱼恰好从河水里跃了出来。
众人本来还在为了两人的爱情感动,听了申婆婆的话,全都义愤填膺。
又见鲤鱼打挺,以为河神用鲤鱼示警,为了不被大水毁灭家乡,撸起袖子往高台挤了过来。
仲甄在人群里大喊一声“且慢”,被祖和姜蠡搀扶着走了过来。
众人看了一眼文,见文都没有阻拦他,便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丹等他走到自己身边,感动之余,担心地道:“邦兄弟,你过来凑什么热闹。这是我们村里的事情,和你们外人没有关系的。”
欣儿也在一旁附和道:“邦哥,你能站出来帮欣儿说话,欣儿很感动,但是欣儿不想把大家牵连进来。河神已经发怒了,不如就让我和丹……夫君死在一起,来平息河神的怒火。今天丹能够站出来救下欣儿,欣儿已经死而无憾了。”
“不行!”
“不需要。”
丹和仲甄一起说道,说完,丹便一脸不理解的看向了仲甄。
仲甄拍了拍丹的肩膀,道:“丹兄弟,你既然叫我一声兄弟,就相信我。待会不论我说了什么,你都只管听,只管做,别说话,我能帮你把这件事情给摆平了,跟我来。”
丹不明所以,本着死马当着活马医的态度,见仲甄迈步走向高台,牵着欣儿跟了上去。
仲甄见申婆婆一脸怨恨地看着自己,淡淡地道:“游人神农氏邦,身有重伤,就不见礼了。”
申婆婆冷哼一声,眼睛睥睨着仲甄,也不说话,如同看待一具尸体。
装,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仲甄暗想着,说道:“申婆婆,你说欣儿没有身孕,我是不认同的。她之前没有行男女之事,怎么可能靠自己就能够怀有身孕。不过我们这几日住在祠堂,可是亲眼看着欣儿和丹统领进了一个房间,行那快活之事。”
“怀胎十月,欣儿刚受孕,自然不会有肚子显露出来。”
丹和欣儿在一旁浑身一震,我们两个什么时候做了那事,怎么我们两个当事人都不知情,你怎么能够凭空污人清白。
想反驳仲甄,但是想到仲甄是为了他好,而且已经保证了自己不说话,只能装作一副早已知道的样子,以免被申婆婆发现破绽。
申婆婆脸拉了下来,面色一黑,想从丹脸上看出破绽,却见到丹十分平静的挡在欣儿面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被丹奥斯卡影帝级别的表演给唬住,申婆婆咬着牙道:“既然如此,是老婆子一时不察,不过河神今日便要娶妻,老婆子也只能将错就错了。倒是你,不是本村之人,干扰河神娶亲,该是死罪,来人啊……”
“将错就错!既然知道错了,自然是要改正!”
“我等都是凡人,没办法沟通河神,就麻烦申婆婆您下去和河神说一声,我们要选一个更适合河神的年轻漂亮的女孩,过几天就给他送过去。”
仲甄说着回过头大声向丹说道:“丹兄弟,还不赶紧送申婆婆去见河神!”
丹此时哪还不知道仲甄的意思,若是往日,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冒犯河神,把申婆婆往河里扔。
不过河神和自己抢老婆,那就不一样了。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古以来都是不死不休。
冒犯了河神,那便冒犯了,大不了自己带着欣儿远走高飞,有自己异常的血脉在,迟早能够重新生出一个村子。
而且仲甄说的对,既然申婆婆能够和河神沟通,让她和河神沟通一下,兴许河神不是生他的气,而是对申婆婆选错了人有意见呢?
在申婆婆气急败坏的大骂声中,丹一手抓脚,一手掐着申婆婆的脖子,将她抬了起来。
申婆婆脖子被掐住,说不出话来,只能双手不断的向丹打了过去,想阻止丹行凶。
丹站在高台上,膝盖弯曲,从自己的公狗腰处发力,将申婆婆一把扔进了湍急的河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