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黄河泛滥,要不是老夫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想出那绝妙的治水之策,不知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遭受水患之苦呢。
朝廷,朝廷在那个时候都在干嘛呢!那些个官员们都在干嘛呢?他们就只知道坐在那里指手画脚。
我有什么错,不就是因为老夫那个时候,提了一句南迁吗?他们便将我全盘否定?
我徐有贞一生为朝廷尽心尽力,在关键时刻也从未退缩,而他们却只是盯着老夫之前,犯过的那一点过错不放,这未免让人心寒实在是不公。”
朱见济点了点头:“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我也只能说你鼠目寸光。”
徐有贞很是不解的看向朱见济,而朱见济则是摇了摇头:“其实我这话说的也有问题,不应该说你是鼠目寸光,只能说你的格局不够。”
“格局?”
“对啊,就是格局!”
朱见济一边说着,一边咬了口手中的那只烤鸡腿:“徐大人,您认为这个世界有多大?”
徐有贞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世界之大乃是我大明之大,古人曾有句话说的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纵然偏远处有一些小国,可在老夫看来,那些不过是蛮夷之地,不足为道。
朱见济听后,微微摇头道:“徐大人,你的眼界还是太过狭窄,这世界远不止大明及周边小国。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广袤无垠的大陆,有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民族,他们有着各自独特的文化和生活方式。
你只看到大明的辉煌,却忽略了外面的精彩,真正有格局之人,应胸怀天下,了解并接纳不同种族文化的存在,而不是局限于自己熟悉的一亩三分地。”
徐有贞露出惊讶之色,他从未想过世界竟会有如此广阔:
“太子殿下所言,让老臣大开眼界,但这些遥远之地,又与大明又有何关系呢,有与老夫有何关系呢?”
朱见济微笑道:“关系可大了,解外面的世界,才可以让我们学习他们的先进技术和文化,丰富我们自己。
别的不说,你知道为什么草原上的那些部落,像是什么瓦剌啊,鞑靼之类的,不管我们怎么打都是难以彻底征服的吗?”
徐有贞捋着自己的胡须,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老臣以为,其一,草原广袤,那些部落居无定所,我大明军队难以长期追击。
其二,他们骑兵剽悍,机动性强,可进可退,我军难以捉摸其行踪。
其三,草原部落众多,虽时有争斗,但面对我大明时又容易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不知太子殿下以为如何?”
听了他的回答,朱见济立刻便对徐有贞的看法有了不少的改变,这一颗他觉得眼前这老头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傻,这肚子里面还是有点东西的。
于是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接着继续和徐有贞说道:“您说的很对,但是呢也不全对。
您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到了沙漠之中就消失了?而且不管我们的军队如何寻找都寻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其实道理很简单,那就是在他们的身后也就是我们并不了解的西方,还有着一个异常庞大的帝国。”
“还有其他帝国?”
朱见济点了点头:“是的,他们可以不断地从那里学习,和适应新的战争形势。
借鉴和学会使用他们先进的战术以及武器,虽然那些地方一时半会,不会是我大明的对手。
但是谁能保得准,他们以后会不会发明出发展出一些,令我们闻风丧胆的东西出来?
就比如我们大明所仰仗的红夷大炮,不就是荷兰人建造的吗?”
“可太子,您和老夫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这不是应该是皇上才应该考虑的事情吗?”
朱见济摆了摆手:“非也徐大人,你看看我们大明,虽然有着庞大的军队和先进的装备,但在战略和战术上却常常陷入僵化。
观本朝内,您是唯一一个可以解决这一切事情的人。
如果也可以和像那郑和一样,去世界扩展一圈,等到你回来的时候,谁还不把你放在眼里?”
这徐有贞忽然便被朱见济给说的心动了,他开始认真思考太子所说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
这若真能如太子所言,去外面的世界去走一遭,带回新的知识和经验,那他必将成为大明的功臣,名垂青史啊。
到了那时候,我肯定就不会是这小小的左佥都御史了,说不定还能成为内阁首辅,权倾朝野呢。
徐有贞越想越兴奋,就连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
然而,他很快又冷静下来,毕竟此事并非易事,而且朱见济这小子可是骗过自己一次了,自己这屁股现在还没好呢,弄不好年都得在大牢里过。
他看着朱见济,缓缓说道:“太子殿下,此事虽令人心动,但困难重重。
且不说皇上是否应允,单是这一路上的艰难险阻,便让人望而生畏。”
朱见济微微一笑,说道:“徐大人,有困难不可怕,可怕吗?可怕的是你没有勇气去面对。
只要你有决心,本太子相信,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而且,若你能成功归来,本太子定会在父皇面前为你请功,让你得到应有的荣耀和地位。
万一你要是真的带回来一些新奇的玩意,像是什么红夷大炮之类的新鲜玩意,这内阁哪里还能轮得着陈循啊!您说是不是?”
沉思片刻之后,徐有贞对朱见济说道:“太子殿下,老臣愿为大明效力,若有机会,定当不辱使命,但臣觉得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草率行事。”
朱见济点了点头,说道:“徐大人所言极是,此事本宫也就是跟您说一说,毕竟你外甥死了的这件事本宫是有责任的,理应给你们家多一些帮助。”
说着朱见济便将另一个鸡腿也撕了下来,递给了徐有贞。
这回徐有贞也没有推辞,而是直接放在自己的嘴里,便开始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