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后听着听着,脸上便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而在杭皇后和吴太后的宫中,此时也都已经得知了朱见济那火药包爆炸的确切消息。
众人皆是对朱见济,能研究出如此威力巨大的火药包,而感到很是震惊。
朱见济与众位兵部官员们侃侃而谈,一下子便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一时之间朱见济居然感觉到有些不太适应,整个人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正当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从不远处忽然跑来一名穿着盔甲的大汉,令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那大汉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等他跑到了近前,人们这才认出来他,这不是兵部尚书于谦与尚书嘛。
于谦到了朱祁钰跟前,单膝跪下神色很是恭敬道:“陛下!”
朱祁钰连忙将他搀扶起来:“于爱卿啊,你怎么过来了啊!”
于谦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这些兵部官员,很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陛下,臣在城墙上巡视防务,听闻校场这边传来爆炸声,于是便急忙过来查看情况。
臣本以为诸位大人,正在商议如何御敌退敌,却不想看到诸位在此只是空谈,我于谦实在是痛心啊!
瓦剌军那边刚刚派人传来口信,说希望我大明打开边境互市,否则的话将于三日之后,攻打我京师。
朱祁钰看了看场上的众位兵部官员,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如今瓦剌大军压境,以攻打京师相要挟,此乃危急存亡之秋,尔等身为兵部官员,可有奇策啊?”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面露凝重之色,场上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一样,这些兵部的官员们,有的低头沉思,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总之刚刚怎么对待朱见济的,现在几乎是场景再现了一遍,最后还是王伟站出来朝着朱祁钰拱了拱手:“陛下,臣认为还是要和啊!”
听到他的这句话,朱见济差点没被气死:不是刚刚让你们看的那个炸药包……呸!火药包,你们都他娘的白看了吗?
这么大个杀器在你们面前,你们到底是怎么能说出口,“和”这个字的呢?!
朱见济拱了拱手刚想要上奏,就被朱祁钰摆手给制止住了。
知子莫若父,此时的朱祁钰怎么能不知道朱见济的想法,只是有些话现在不能由朱见济来说。
“和?瓦剌屡次侵犯我大明边境,之前的耻辱你们难道忘了吗?
如今又以此等手段要挟,若轻易言和,岂不是让他们以为我大明软弱可欺?”
王伟赶忙解释道:“陛下息怒!臣之所谓和,并非是毫无条件的妥协,这瓦剌军的实力我们在场的人都是清楚的。
其实他们并不善于攻城,这次他们能来也是因为经历到了雪灾,无法存活了,才迫不得已不得不冒险前来的。
我们可先答应他们开放边境互市,但需对交易的货物、规模以及时间等进行严格的限制。
这岂不是两全之策?既在表面上做出了缓和局势的姿态,让瓦剌不至于立刻疯狂攻城,又能在背地里积蓄力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于谦听后,却是连连摇头:“陛下,此计虽看似周全,但实则暗藏危机。
瓦剌人也不傻如果我们这么做,他们只需要派细作进来,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取我大明的情报。
就算他们想不到这一点,可一旦我们答应开放互市,他们定会在交易过程中多方试探,若发现我们有暗中备战的迹象,定然会找机会提前发难。
再者,这互市一旦开启,民间的贸易往来难以完全把控。”
“启奏陛下,老臣认为于尚书说的不对。”
人群中,一个拄着拐棍的老臣站了出来,他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很是自信地继续说道:
“这兵法上讲的好,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善之善者也……
如今我大明虽有火药这等利器,但能不通过武力解决争端,岂不是更好?倚老夫来看啊,这互市便是一个契机。
我们可以在互市中展示我大明的富饶与大度,同时,挑选一些能言善辩之士,在交易过程中向瓦剌人宣扬我大明的仁德,从心理上瓦解他们的斗志。”
“我瓦你奶奶个卷……”
“你……”
一旁的朱见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爆了粗口。
朱祁钰见状,脸色一沉,喝道:“济儿,不得无礼!”
朱见济虽然心中愤懑,但也只能强行压下怒火,拱手道:“父皇,儿臣失礼了,但儿臣实在无法认同这位大人的观点。
瓦剌蛮夷屡次侵犯我大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可曾念及我大明的仁德?
如今他们大军压境,以武力相要挟,我们若只想着通过互市去怀柔,而不做好军事准备,那就是把我大明的安危置于不顾。
再说什么叫做互市?互市互市得相互同意才能进行,瓦剌此次以武力要挟我们开放互市,这分明是强盗行径,哪里有半点相互的意思?
这一次我们若轻易答应,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好欺负,日后定会得寸进尺。”
朱见济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几个火药包:“我就纳了闷了,我们这么大的杀器在手,就算是头猪带着兵出去,也能将瓦剌那群人给打得屁滚尿流。
我们现在不想着,怎么好好利用这火药在战场上发挥奇效,反而在这儿讨论什么互市、怀柔,简直是荒谬至极!”
于谦也说道:“陛下,太子所言极是,这互市之策风险太大,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瓦剌人的良心发现上。
当务之急,还是要全力加强城防,将火药与守城器械相结合,以应对瓦剌的进攻。”
那拄拐的老臣听了,有些不悦:“于尚书,太子殿下,你们都只是莽夫,你们只知一味强硬,却不知刚柔并济之理。
圣人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皇上还是要以和为贵啊!
再说这互市之策并非毫无可取之处,它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双方的紧张局势,避免生灵涂炭,岂不也是美事一桩吗?望陛下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