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疠的视线在那十二名修士身上扫过,也在他观察之际,那十二名修士的目光也一起扫过了应疠。
与一般修士的青衣、灰衣道袍、长袍不同,这十二名修士各自着装的法衣非常贴身,皆是玄黑着色,很像一种方便外功斗战的劲衣。
天工司专为斗部司提供各类法器、法宝、军器,应疠如何不清楚这些法衣的功效。
那是斗部司专用法衣——五象法衣!
仙坊中也无销售,目前属于禁品,禁止对外出售的军用法器之一。
法衣多种多类,功效也不同,但不错的法衣售价昂贵,动辄数十万、百万灵丸,而天工司专门为斗部司打造的五象法衣,属于法衣中的斗战极品。
其分为生象、长象、盛象、衰象、亡象,每种各有主效,也有次效。
生象法衣,主效治疗。
长象法衣,主效增益法术威能。
盛象法衣,主效守御。
衰象法衣,主效病役杀伐。
亡象法衣,主效提升外功修为。
但无论是哪种五象法衣,除了主效之外,也有其余四种次效,只是不如主效那么明显。
可以说,一旦穿上五象法衣,可攻可守,不惧百毒,除了造价高昂之外,几乎没有缺陷。
但正因造价高昂,放眼斗部司之内,仅有少部分的精锐修士可以配备。
处于校场之中的十二名修士,显然便是斗部司的精锐,看这法衣配色,应该是隶属于斗部司·天杀军旗下的“玃如七杀别军”。
所谓“别军”,不同于正军,是用来执行不同寻常、不得见光的委派任务,一般这类任务艰巨曲折,非是龙华山精锐,不得而行之。
而这十二名修士除了所穿法衣——第四代的亡象法衣之外,他们的眉宇之间,印堂穴部位还有个红色法篆印痕,与神庭穴隐约互连,那显然是植入了“神庭密核”,可以襄助且加快修士施法速度和外功斗战。
除此配备外,该十二名修士背后所负法剑,并没收入乾坤袋,那是制式法宝——天悬剑,是一件御空和杀伐性法宝,显然作为别军,他们更喜欢使用法宝作为御空手段。
兴许是刚结束了斗战操练,十二名修士的灵压还没平息,应疠立即知晓,这十二名“玃如七杀别军”中的精锐修士,全是化气境的中位修士。
其中最显眼的是为首的一名女修,目光锐利如鹰隼,鼻梁拔挺,眉毛似剑,冷不防还以为是一名男子。
其余十一名修士,居然以这名女修为主,当女修踏步上前之时,他们主动落后一个身位。
“劳执领。”
女修朝向劳于晨点点头。
劳于晨报以微笑,向应疠介绍道:“这位是斗部司·天杀军·玃如七杀别军中的第十九支首席执长英瑧。”
“见过大王子殿下。”
女修又朝着应疠行抱拳礼。
“英执长,敬请多多指教。”
“不敢,殿下客气了。”
应疠贵为一国王子,而女修英瑧则只是一名小小的执长,应该说两者身份地位有所差距,但英瑧自恃是上界大派修士,在龙华山斗部司也是前程万里,并不大重视区区下界小国的王子,因而话中虽然客气,实则语气硬梆梆的,不见的有多么尊重应疠。
应疠没怎么在意,前世作为散修,他早就尝遍了人情冷暖和各种歧视,又怎会因为这么小的事而发怒。
“英执长,先前我已经和你说了,此次生擒任务,还需带上王子殿下——”劳于晨话还没说完,英瑧居然不客气地打断。
“劳执领!”英瑧神色淡然,“如果我没看错,王子殿下的修为应该只有玄关境吧?在下界这个年龄已是厉害,可此次任务不容有失,我不想成为奶娘去照顾无关人士。”
应疠还没动气,他身后的蒙琮勃然色变,怒喝道:“好一个坤修,你怎敢侮辱我黑挲国王子?可知这是犯下了拔舌重罪吗?”
英瑧面无表情,既没有耻笑,也没有表达歉意,一个快被叛逆叛军灭国的王子,哪有资格在上界大派修士面前摆谱?
应疠拦住蒙琮,劳于晨出面缓解气氛:“英执长,不至于如此,其实以王子殿下的修为,不会耽误你们的任务完成,更不会成为你们的拖累。”
“拖累与否,不是口头所说,”另有一名眉目疏朗,面庞轮廓平和的修士插嘴,笑眯眯地望着应疠,“以王子殿下这小身板,我怕还没到达目的地,就累得喘不过气来了,最怕任务进行到一半,王子殿下怕极了,闹着要回家,那可怎生是好?”
“你!”蒙琮快被这些大派修士给气死了。
“贵派修士道深功高,我一个小国王子确实远远不如贵派精修,至于本殿下是否会耽误任务,与这位师兄说的一样,不是口头说说就行。”
应疠的气度温和,不见怒色,倒是让在场的修士们觉得这位王子殿下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这份修养就很厉害。
“不如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如何?”应疠环视校场一圈,“恰好此处有合适的场地,就让我来领教一下诸位师兄们的高招吧。”
什么?
在场修士,甚至连蒙琮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王子殿下疯了不成?
你一个王子,既没有实战经验,又无匹配的高深修为,更无龙华山的法宝,如何能和龙华山精锐修士匹敌?
“当然,我不认为我能战胜诸位师兄,而是我会否成为拖累?”
应疠目光直视女修英瑧:“那就让英执长来判定吧?”
“呵呵。”
英瑧忽地笑了起来,不待劳于晨皱眉开声,就自顾自地点了点头,其它事她可以接受劳于晨的命令,但事涉任务成功与否,她就不会心甘情愿低头——她真要低头,也不会如今还待在“玃如七杀别军”之中了,早就使用关系去了更高处。
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宁直不屈,正如她的剑一样,一往无前。
蒙琮站在应疠身后欲言又止,羞恼难当,以前与劳于晨接触,她并没觉察到什么异样,这还是她头一次被大派修士如此口头羞辱,一时间根本无法轻易接受。
“切磋可以,万不能乱来。”劳于晨无奈嗟叹,眼神示意英瑧。
英瑧再怎么宁直不屈,也不至于胡搞乱来,向着那一脸笑眯眯的修士说道:“饶师弟,你且去和王子殿下切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