嚏出为什么要杀死县令,并嫁祸给刘供奉呢?
这便是前面所说的,在已经渐入佳境的局势上,如何再添一把火了。
县令的日记指向性特别明显,一旦这件事通过智网警报走到了明面上,刘李两家人会怎么想呢?
刘家会心惊肉跳,他们会想,是谁将这么大的罪名嫁祸给他们,逼他们不得不弃车保帅,丢掉刘供奉这么大的支柱力量。
这背后人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他们会联想到木家灭门惨案,进而恐惧对方的‘真实’目的。
李家会惊疑不定,刘家损失这么大,原因是什么?如果是被别人嫁祸,那这1号星巴掌大的地方,还有别人吗?清道夫联盟?
普通人的管理者和联盟筹师的发展路线是两条,他们又没有私恨,这猜想还不如另一种可能来的实在。
什么可能?
自然是刘家自导自演。
证据摆的那么明显,是谁都要嘀咕一下吧,所以,查来查去,刘家会不会推出什么指向李家的‘关键证据’?
在情绪积累到合适浓度后,嚏出再导演一个所有人都压不下的戏码,就能彻底引爆这局棋。
可惜,嚏出计划好的节奏被步轩打乱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它还会有别的动作。
那这个动作会是什么呢?
步轩不想猜,步轩想走在嚏出前面,逼它按自己的节奏来。
相天和争得光头男同意后,带着县令府的捕快在地下城区四处溜达,刘李两家的府邸也没放过。
虽然消息没有被智网警报捅到明面上,但谁家还没三五个眼线啊,县令消失了,清道夫联盟和县令府的人到处查访,闹得鸡飞狗跳。
本来也不会知道太具体的情报的,可偏偏街头巷尾多了这样一条消息:
县令已死。
刘供奉是杀害县令老爷的凶手,背后人可能是刘家家主,但是没有证据,因为刘供奉拒捕逃跑,甚至重伤了几十名捕快。
描述的活灵活现,仿佛所有人都在现场观看过。
官府封城抓捕,一副要当场击毙凶手的架势。
刘家火烧屁股,全力配合,自证清白。
李家幸灾乐祸,也积极协助,顺便找找有没有能按死刘家的决定性证据。
刘供奉呢?
刘供奉狗急跳墙,四处寻找真正的凶手。
刘李二家不少人都在半夜受到袭击,要他们到官府自首,承认自己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不然就打死他们。
好在有惊无险,官府迅速赶到解救,可惜,每次都能让刘供奉跑了。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刘家一座防守严密的宅院上,层层叠叠,像被线缠绕的棺材。
这是刘家老太爷的住处。
刘供奉躲在不远处观察着。
因他四处抓人,刘李两家重要人物的院落防御都加强了不少。
粗粗看去,在院中值守的,竟达6人之多,虽只有一位筹师,但其他护卫身上也必定带着可手动操作的战士机甲,就短期攻击力而言,这里绝不是他能闯进去的。
他思索着,该如何完成步轩交给他的任务。
突然,端坐在院子中央的筹师睁开双眼,向刘供奉这边望了过来。
这人虎背熊腰,厚实的眉毛下,是一双不带一丝温情的双眼,冷酷且残忍。
他与刘供奉遥遥对视,却并未向其他人示警。
只是凝视着,转而又露出高高在上,主导一切的笑容。
“啾啾——”
感官敏锐的笼中鸟被惊醒,低低鸣叫起来。
刘供奉的视线转到这只肥鸟上,若有所悟。
刘老太爷是刘家能成为三巨头的重要支柱,如今年事已高,退居二线,虽不再过问家族事务,但绝对是刘家的精神图腾。
老爷子爱清静,不喜打扰,只有几个得宠的孙辈能偶尔见见,其他人是没资格进这间院子的。
这几个孙辈中,就属刘五少最为得宠,这檐下肥鸟,就是这位爱孙送的。
说起这刘五少,也是个顽皮性子,不爱读书练功,就喜欢斗蛐遛鸟,正是活泼爱闹的年纪,不分轻重,负责保护他的守卫怕是不太好当这个差。
刘供奉悄悄退下。
智网,第九街区。
每个地方都有一些藏污纳垢的区域,这里就是。
街道十分狭窄,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藤蔓给这里带来了光线,也带来了一丝诡异的氛围;阴暗的黑色金属墙面,犹如一头蛰伏的黑狼,又给这条街道平添几分压抑的气息。
刘供奉停在街道的最深处,一个由铁条焊成的牌匾歪歪斜斜的立在地上:九号赌场。
两个看门的壮汉看了他一眼,巨大的手掌在铁门上拍了一下,“嘿,藏头露尾,这里不准带面具,你......”
话头刚起,刘供奉便将手里的请帖扬了扬。
“吱呀。”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打开了。
又是一条阴暗的金属甬道,灯光时隐时现,推开厚重的石门,喧闹声顿时在耳边炸开。
仿佛来到了一个地下城市一般。
数以万计的看台包围下,是被层层包裹起来的角斗场,头顶巨大而明亮的光源倾洒在本该黑暗的空间中,看客兴奋又有些嗜血的表情一览无余。
“先生,请随我到观众席等待。”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款款而来,软糯的腔调中带着些挑逗的意味。
“带路吧。”
看台中央,贵宾区与普通区被过道与护卫隔开,几个年轻人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等着今天的好戏开场。
“五少,今天相斗的听说是两位筹师呢。”一个华服少年有些谄媚的笑着,显然,是个出身不高不低,想通过拍马屁攀高枝的小跟班。
需要补充一下,筹师登录智网的状态和普通人还是有区别的,普通人会在现实世界中留下昏迷的躯体,但筹师会在守护灵的帮助下,肉身登入。
“切。”刘五少不屑地撇嘴,“两个欠下巨额赌债的刚入门筹师而已。”
“那是那是,您家供奉中可有三位一阶高段筹师大人呢,哪能看上这样的小角色。”
少年捧起臭脚,“您和我们可不一样,筹师对我们来说那可是难得一见的神仙人物。”
“也就那么回事吧。”刘五少得意挑眉,想到自家供奉最近犯了事,三位变成两位了,顿时火起,一脚将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的少年踢到座位底下。
“没眼色的东西,离本少远点。”
不知所措的拍马屁少年连忙道歉,连滚带爬地向角落坐去,恰巧和一个戴面具的家伙撞在一起。
被撞到的刘供奉纹丝没动,鹰隼般的眼眸盯着面前的刘五少。
护在周围的保镖顿觉不妙,靠拢过来,想将刘五少护在中央。
可惜,他们哪赶得上一个二阶筹师的速度。
刘供奉热情地揽着五少脖子,低声道,“少爷,稍安勿躁。”
五少浑身打着摆子,哆哆嗦嗦道,“供、你是供......”
“嘘——”刘供奉将食指竖在面具上,“不太方便,少爷,别说出来哦。”
“咯咯咯咯。”
也不知这位五少哪来的天赋,牙齿碰撞声赶上击磬了,也是个牙口极好的。
护卫们满头大汗,杵在一旁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