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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睡梦中便听见号角之声响彻营内。

伍长听到后醒了过来,缓了一下便坐起来,接着喊着一旁人:“起来了。”

刘丰听到伍长呼唤声后也缓缓睁开眼睛:“伍长,起来了吗?”

“没错,清晨闻号则起。”伍长拿起身旁的衣服穿上,将身边的几人喊起来,几人纷纷穿上外衣。

“将衣甲一起穿好。”伍长披上皮甲。

几人穿好衣服后披上甲,相互系紧衣甲,随后拿上各自的武器,行出营帐。

刘丰寻思着早上是不是得吃早饭:“吃早饭吗伍长?”

“早饭?等操练完的吧。”

“那一日几练啊,一日一顿?”

“就知道吃,还一日几练,一日一练就这些粮食都顶不住,你想一天吃几顿,当然是两顿啊。”

这样啊,刘丰嘟囔着,一日一练,也不知道练多久,且一会看看再说吧。

营地里的将士们在校场汇合一处,跟着伍长前去己方所在的位置,经过了一会时间,各什伍都找准了行伍之中的位置,只见校场高台上县尉快步行来:

“诸位乡勇将士,如今冀州蛾贼猖獗,即将行至中山国,在此募集将士,迅速进行操练,以抵挡蛾贼前来袭城之势。蛾贼如今劫掠县府,残害百姓,其中或许就有你等的家人,为了保卫各自村庄家人,拿起你们手中的武器,在蛾贼还未赶至之时,加紧操练,击退敌贼!”

县尉一番说辞,激奋人心,将黄巾军描述成十恶不赦的人,将士们为了自己的家人也要同黄巾军奋力作战。

刘丰对此不置可否,黄巾军发展到后来确实变成了掠夺的性质,一开始是为了打击官府势力,同时还对地主豪强进行劫掠,后来肆意劫掠百姓,成为了全社会的敌人。

看着群情激愤的将士,县尉十分满意,看向军侯:“开始操练。”

军侯点了点头:“今日操练,依军中号令行事,闻鼓则进,闻金则退,各自听从什伍长命令。”

随后前中军分别由各自屯长带开,前军操练布阵,中军则是操练行伍拼杀。

刘丰一伍人跟着中军行去一处空地,屯长让一名中军什长演示操练之术,是使用长刀的劈砍之术,前后劈左右砍结合,并不是什么难度多大的格杀之术。

汉朝打仗,无非是靠着军阵的严整和将士们的士气和专业程度,这是决定部曲战斗力的重要因素。

什长展示过后,随着屯长的号令,每一伍的将士们左右分散开,屯长一声令下,将士们前劈,左右砍,逐次操练。

刘丰心想这也太简单了,不过这也正常,他们都是应募而来的乡勇,都没上过战场,何谈会使用长刀?肯定是要从基础的练起。

将士们嘿哈的练了个把时辰,屯长停下了操练,随后鼓声起,将士们在各自伍长的指挥下聚拢阵型前进,鸣金声起,什伍长带着将士掉头,再进行撤退时,部曲自然有些乱象。

阵中又有持令旗者,每曲皆有令旗兵传达号令,令旗兵分布在大将左右,以令旗前后示意,其余将士主要是靠着大旗来分辨统领所在。

曹操所著的《步战令》,其中描述到军令传达主要通过两个途径,一是声音信号,击鼓则进,鸣金则退;二是可视信号,即观察旗帜所指方向前进。

操练结束后,将士们集结到了一处,县尉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到了开饭的时间,将士们便前去生火造饭。

一伍的将士将各自带来的粮食凑到一起,倒到锅里,倒水添柴开始烧锅。

“伍长,操练的为何如此简单啊?”刘丰一边添着柴一边问向伍长郑济。

“简单?你还想练什么?技击之术?”伍长翻了翻白眼。

“就练练劈砍之术,上阵杀敌有效吗?”刘丰从韩璋手里接过火。

“虽然长刀劈砍之术简单,但是只有握紧你手中的刀,才能从一场战事中生存下来,在一场战斗中你都不知道要挥上多少刀,即便是简单的劈砍,可能就要上千次,故而只要练好劈砍,便是战场格杀的真谛。”伍长郑重回答。

一伍人听到后认真的点头。

“再说这黄巾贼,无非是一些流民百姓,没有军阵没有操练,乌合之众而已,面对着军阵严整训练有素的部曲,是难以抵抗的。”

“懂了,狭路相逢勇者胜。”

“还是你小子读过书。”郑济指了指刘丰。

“伍长之前作为正卒参加过什么战事吗?”刘丰有些好奇伍长之前的经历。

伍长没有思考便直接开口:“曾与河内叛军作战。”

嚯,刘丰顿时来了兴趣,冯石三人也一边弄着饭一边好奇的凑过来听着。

“河内?”

“河水以北,太行之中,中山之地劫掠,而去年大旱,游荡在太行西的部分贼人为了生存便来犯郡国,调我等正卒前去抵御。我前后参加过五次战事。”

“情况如何?”几人追问起来。

“贼人终是少数,无论是装备和还是军阵,都远逊于我等汉军,因此未经几战便将这伙贼人驱散了。”

“那伍长杀了多少贼人?”

只见郑济嘿嘿一笑:“说实话,对阵的时候一个人没杀,追击的时候也没杀,打扫战场的时候杀了一个。”

“啊?”几人都愣了,还以为伍长身经百战呢,结果没经几战还没杀敌人。

“嗨,敌人溃散的快,我当时也是新卒,在后面没轮到上场,贼人就散了,我就跟着打扫战场,结果一个装死的贼人,起身要逃,结果撞到了我的刀上死了。”

额……合着这个杀敌也是巧合啊。

“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这贼人士气和军阵没有我等足,战不多久便会溃散。”郑济看着锅里的麦粥熬好了,招呼几人拿碗盛粥。

几人听完了郑济的故事,拿起碗来盛粥,一人一勺的舀着。

“伍长啊,县尉说管饭,咱身上的粮食这么吃下去吃不了几日。”冯石端起碗有些愁容。

“既然县尉说了,应该会有的,不要担心。”伍长看着愁眉苦脸的冯石。

他们自然要担忧自己的粮食消耗,本来家里就大旱缺粮,如今应募前来讨贼,要是粮食耗完了向家里讨要,那还不如去参加黄巾军,起码还能抢抢豪强地主家的粮食为家里做些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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