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特殊的洗礼并未到此结束，欧阳忠义又放了几个视频，每一个都远超新人们想象的残酷。
他们以为自己苦学多年，终于突破了天门境，就是伟大的战士，然而这些视频无一不在提醒他们。
在这场世纪战争里，天门境从来都不是战场的主角。
他们是炮灰。
他们的作用仅仅是用来阻挡敌人的冲击。
“我们……能赢吗？”
心理较为脆弱的女兵已经哭成了泪人，欧阳忠义却没有回答。
他沉思片刻，淡淡道：“所以，现在你们还有的选。去后勤，或者是离开这里，都不会有人责备你们的。因为有的人他天生就不适合战场。”
“你们现在，还气愤被筛选出去吗？”
没人说话，甚至有的没被筛选出去的都面露思索之色，似乎是在考虑什么。
大礼堂又安静了下来。
但没人发现二楼站着的教官们正注视着他们的一切表情，时不时在本子上将一些人的名字划去。
“每年都在搞这一套，老楚，我这边已经快淘汰三分之二了，你那边呢？”
楚雄又划了几个，突然有人凑到了他旁边撇了一眼：“哟，你这才咋才刚刚过半？今年你带的新兵心理素质挺高啊。”
楚雄翻了个白眼，今年素质确实高了一些，往年的话，高压政策加战争辅导催化，起码会走掉三分之二，但今年不同。
今年出了个奇葩。
白夏从前面被他们追着跑，几天时间就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像个鲶鱼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他们的斗志。
实力比他们强就算了，年纪还比他们小。
他们的自尊心是不会允许他们临阵脱逃的，除非说白夏先开这个口子。
但白夏会说吗？
楚雄余光中瞥见，白夏淡定自若的坐在位子上，双手抱胸，脸色平静的仿佛不是在看战场，而是看少儿喜剧一样。
一点变色都没有。
楚雄心头稍稍动容，马上又收了回来：“还行，有几个好苗子。”
旁边的教官没多问，揶揄道：“欧阳忠义每年都是这三板斧，我可真是期待这些新人以后知道真相时的表情了，一定会很精彩的。”
楚雄淡淡笑了笑。
欧阳忠义播放的记录是真的，但是他没给新人说，这些视频都是一万多年前的老古董，现在的战场，形势早就逆转了。
如今占据下风的，可不是他们大唐。
欧阳忠义继续着名为洗礼的恶趣味，他饶有兴趣的观察着所有新人的表情，尽情将他们收录进自己的文件夹。
然而，就和楚雄一样，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异类。
白夏面无表情的坐在那，感觉他要不是在大礼堂，甚至他还会掏出一包瓜子来恰。
心这么大？
欧阳忠义一愣，突然对白夏有了点兴趣，他指着白夏道：“这位同学，你不怕吗？”
白夏指着自己一愣，点点头：“怕啊。”
欧阳忠义面色古怪：“怕？可我只在你脸上看到了平静，你这也叫怕？”
白夏憨厚的一摸脑袋：“我又不是大佬，我怎么可能不怕。但看得见的危险就不是危险，你们都已经和这些怪物交过手，那自然是明白它们的危险的。我打不过，还非要硬上去送死吗？”
欧阳忠义一怔。
这话……倒是有点道理。
“可你总是会遇到看不见的危险的，那时候你怎么跑？”
白夏面色一变，郑重其事道：“所以啊，我现在抓紧一切时间，一切机会让自己变强。我确实会遇到未知的危险，可如果我实力够强，一力降十会，管他妈什么危险一巴掌拍死，那不就安全了？”
欧阳忠义：“……”
原本所有人情绪都已经抵达了顶峰，马上就要看到他们的真面目，结果白夏的一句话徒然让礼堂一静。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白夏。
欧阳忠义忍不住眯起眼睛，再问了一个尖锐的问题：“可我大唐疆域无边无际，百亿人口豪杰无数，就连他们都无法保证能够战胜妖魔，你凭什么你能一巴掌拍死妖魔？”
白夏想了想，说：“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未来的事儿我不懂，所以我只争朝夕。”
欧阳忠义张了张嘴，只感觉白夏把话全都给他堵死了，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但他不知道，其他新兵却是精神一震。
礼堂先前颓然沉闷的气氛仿佛注入了一道清风，豁然天地宽。
“卧槽，差点着相了，未来的事儿未来再说，咱还没上战场呢，就先担心当炮灰了？”
“妈的，老子过来可不是为了当炮灰的，这劳什子真相不看也罢，走，加练两圈！”
“陪一个！”
“走走走，我也去！”
洗礼还没完，人就先跑了一半。
楼上的教官面面相觑，皆是哭笑不得。
楚雄旁边的教官指着白夏吃惊道：“我本以为老楚你单刀走魔山就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还有比你更勇猛的，他是谁的部下？”
楚雄翘起嘴唇，得意的一指自己：“我的学生。”
“我靠牛逼啊老楚，你这学生有点东西。”
“啥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我感觉此子有大帝之资啊。”
洗礼的目的是筛选出不适格者，结果白夏一句只争朝夕，直接摧毁了他们这几天辛辛苦苦营造出来的紧张局面。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本身就是计划在洗礼过后通过一些方式激发他们斗志的。
白夏不过是提前了这个过程。
楚雄捏着自己的拳头狞笑道：“是挺不错，所以咱们要满足他们的愿望啊。加练，加练，加练！”
教官们互相对视，皆坏笑的勾起唇角。
没办法，这可是他们自己要求的。
礼堂的人跑了个干净，反倒是罪魁祸首白夏有些懵逼。
他感觉他就老老实实回答一句话，这些人咋就跑光了？
不是，那这科幻片还看不看了？
洗礼的事儿半途而废，楚雄似乎也没有安排接下来的工作，白夏无奈，只能回到青墨研究院继续肝词条。
这回他打算肝《落日孤剑》
不知道这个剑法能肝出什么词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