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会挑时候!
朱栩怒火中烧,此时鹭岛海军衙门刚刚落成,闽王府的卫兵大多在那边忙碌交接。
白岚书院仅梅新基带着一伙山贼在维持秩序。
梅新基这类“山贼”,实际是闽王府为掩人耳目收编的临时护卫。
身为偏远藩王,明面上不能拥有过多卫队,即便养得起,无需朝廷发饷,也得低调行事。小心谨慎才能保平安,这道理朱栩再清楚不过。
在未握有绝对把握前,他必须隐忍,忍到太孙朱允文、实力藩王朱棣都不敢轻易动他,仍要继续忍。
商场如战场,前世的经验让他深知此理。
据沈纪善前些日子的情报,太子朱标病重,太孙朱允文堂前尽孝,寸步不离。
可私下里,朱允文和他一样深藏不露。
暗探回报,朱允炆白天是孝子贤君,替朱标处理政务。夜晚却做着不可告人的事。
朱标病重前曾请太医诊治,甚至怀疑其得了失心疯、夜游症。
而朱栩觉得,八成是双重人格,又似乎不对,完全是判若两人。
朱栩曾因此对他心生惧意。
昨日,沈纪善火急火燎拿着京城来的探报找他,老朱私访之事并非隐秘,有神秘人暗中探查。
陈祖义也传来消息,在北方幕府统治区域发现张士诚残部水军。
这伙人盯他许久,看来已按捺不住要动手。
朱栩转念一想,或许正因自己治理出色,才遭人觊觎。
自己无论何时都如此出众,招人妒忌。
愁绪刚起,围着他的蒙面人越来越多,将他逼至混乱的书院外大街。
此前这里还井然有序,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
此刻,黑衣人手持弩机,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双拳难敌四手,难道要命丧于此?
八年苦心经营,难道要为他人做嫁衣?
“诸位且慢!不知哪位要取我性命,诸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无可厚非。但信我白岚,给诸位更好前程......”
“哈哈哈!”
朱栩话未说完,一阵狂笑打断他。
一名手握武士刀,身着长裙短衫的东瀛浪人,侧身握刀,死死盯着他,缓缓走来。
因其保持拔刀姿势,直至走近,朱栩才发现他还拖着一人,扔在脚下,正是蒋瓛!
东瀛武士!
不对,是浪人。
朱栩瞬间感受到对方强大的压迫感,这定是真正的武士,错不了。
他们自幼接受残酷训练,历经磨难被选中,只为关键时刻为主人献身。
如樱花般绚烂,此乃武士之道。
多数武士绝不允许自己沦为浪人,苟且偷生,遭族人唾弃,过着如鼠般的生活。
耻辱,比死更可怕。
一旦成为浪人,杀戮是唯一的解脱,只有鲜血能让他们混乱的心稍有慰藉。
“报上名来,此剑不斩无名之辈!”
“草薙剑?怎会......”
浪人止步,目光紧盯着古朴铜剑。
“柳生…柳生十三郎!”
“扶桑天皇托我保管此物,以防落入敌手。”
朱栩语气坚定。
手中之剑寒光闪烁,古朴纹路与斩蛇符号,极似传说中斩杀八岐大蛇的草薙剑。
“哈哈哈!”
柳生十三郎仰天狂笑,步步逼近。
“好,好,好,甚好!”
柳生十三郎声调摄人心魄。
致命一刻将至,朱栩在东夷之地多年,深知柳生一刀流的厉害。
面对寻常海盗他能应对自如,可在这顶尖刺杀高手面前,恐怕难以招架。
“好,好,好!草薙剑,妙极!”
柳生十三郎狂笑着,左右试探。
蒙面盗匪跟着嬉笑。
“还草薙剑,当我们傻?”
“柳生阁下,快动手!”
“让我们见识一刀流的威力!”
这些盗匪的声音透着邪气,不似柳生十三郎那般生硬汉语,更像海上亡命之徒。
无恶不作,丧尽天良,不容于本国,流亡海上,在黑暗角落苟活。
“敢碰俺弟一下,要你们命!”
细微声响传来,朱栩与柳生十三郎同时听见。
“让开!”
朱栩面容冷峻。
“没听到?他让你们让开!”
“阁下只需执行命令,其余我们处理!”
蒙面人中有人喝道。
“那便碰,哈哈!”
“你们别过来,我要护姐姐......”
“哟,瞧这细皮嫩肉,找根铁棍,从嘴穿到屁股,烤起来滋味......”
“谁动他,我杀谁!”
冰冷的少女声。
“狗娃不上学了,狗娃不让姐姐有事,求你们放过姐姐,狗娃自己......”
“狗娃,他们......姐姐死也护着你......”
朱栩与柳生十三郎的对峙被打破,包围圈中瞬间寂静。
蒙面人感到不妙。
“早知道不惹这麻烦......”
“人手不够,老大才......”
蒙面人低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