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师兄与我讲过,这种妖兽唤作黄金鲶鱼,喜深水,只在清水河这样的大河才会出现。”
“这件事急不得,我们得走一步看一步。”傅恒解释了一番,摇摇头,双方实力过于悬殊。
那黄金鲶鱼在水下滑溜的很,还有数量繁多的虾兵蟹将,蚌精鱼妖助阵。哪怕有了石佛傀儡相助,也得寻到个合适的时机才有可能一击必杀。
“确实。”周伍得知真相后倒是担心老槐村的安危起来,他叹了口气。
“修了仙又如何,也救不了村子和爹娘。”
“别泄气啊,师兄,咱们好好修炼。有这傀儡相助,村子铁定能安然无恙。”傅恒笑着拍了拍周伍的肩膀。
“再说了那鲶鱼一旦上了岸就会实力大降,只要村里人躲好,它也不敢上岸,拿我们无可奈何。”
若是真到了那紧要关头,大不了让全村人搬走便是了。
“对了,师兄,你如今开了几枚窍穴,准备开辟丹田了吗?”
“还剩一枚窍穴,我便能开辟丹田,踏入种道境了。”周伍也不是恹恹之人,挺直身子,脸上洋溢起了斗志。
“可惜那妙法师兄临走前也没塞两瓶开窍丹与我们,修行进度委实拖慢了。”
开窍丹?
听周伍这语气,先前在丹炉房领的开窍丹恐怕已经吃光了。
“师兄多半是忘了吧。”傅恒目光闪烁,把丹药有问题的事儿瞒了下来。
这件事情不让周伍知道反而是为了他好,只不过傅恒下次得寻个理由要来师兄的丹药,把几枚有问题的换掉便是。
丹药所牵涉的问题颇大,宗门上下上百名弟子都吃过这些丹药,显然图谋不小。
背后之人是谁傅恒都不清楚,但是怀疑对象不外乎那几个,都不是他现在所能对抗的,尽量不让那人察觉,偷偷发育便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走,去村里逛逛吧。”傅恒两人出了院子,把门锁好,只留了那正在悟法的石佛傀儡。
傅恒可不信村子里有人能伤到这尊石佛傀儡。
村子里拔地而起一片片古朴的院落,宽敞的土路,土黄色篱墙,精巧的编织菜栏,背着布包蹦蹦跳跳上学的幺娃子。
家家户户升起了袅娜的炊烟,饭香肉香柴火香全都涌进鼻子里,虽然山洪才过去一天,但是村子里已经充满了人间烟火味。
“哎呦,这不是恒小子吗?”刚走没两步,邻居张大婶子正拿着需要浆洗的脏衣服往门外走。
傅恒微笑点头,昨天他还奇怪怎么没见到张大婶,只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在她家地基里造房子。
这张大婶是个寡妇,丈夫在林子里遇到妖兽说没就没了,也没留下个孩子。张大婶生的端正,皮肤白的跟玉似的,村里老是有媒婆上门串掇她再找一个丈夫。
可惜这婶子也是个贞洁性子,觉得再找一个有愧丈夫,就一直把原身当做亲儿子养,收拾吃食缝洗衣服,帮了原身不少忙。
傅恒眼尖瞥见了张大婶微微隆起的肚子,里屋还能听见男人粗糙的声音,心中一喜。
“张大婶,恭喜恭喜啊!小子我早说了你能发这第二春不是?连孩子都有了?啥时候办的酒席啊,哎小子我竟然没赶上!我可得好好补个大礼。”
“你小子,净胡说!”张大婶听的耳根子都红透了,目光有些躲闪。
“等婶子把东西都安置好,你小子带着阿牛、周老三一块儿来家里吃饭!”
说完她便端着浆洗的衣服和另一个婶子说说笑笑一齐走了。
“挺好挺好。”傅恒此时感觉见到了生命中重要的亲人,灵魂受到了抚慰一般,不知不觉慢慢融入了这一方仙侠世界。
周伍则站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嘿嘿地发笑。
“你干嘛笑成这样!”傅恒捅咕了一下,却被周伍接下来的话震惊了。
“嘿嘿,那里屋的男人是我小叔子,上学那会儿我经常和你一起在婶子家里吃饭,婶子一有肉菜就都留给我们这些非亲非故的孩子。真是个善良又漂亮的女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我就跟个媒婆一样不厌其烦的串掇我那小叔子。嘿嘿,没想到我这小叔子这么老实木讷的人,竟然偷偷成了!要是我家老爷子知道了,不得好好奖励我!”
周伍耳朵灵的不得了,嘿嘿一笑,听出了那里屋的男声。
傅恒眼睛瞪大,竖起大拇指:“师兄,真有你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两步,便是阿牛家。
“这都太阳晒屁股了,阿牛还没起来练功吗?”走了几步,周伍没有听到阿牛院内的打拳声,顿觉讶异。
“想当年,二叔教我们一群娃娃熬炼身体,练武打拳的时候,阿牛总是坚持的最久的,也是最勤奋的。”
“哈哈,确实。不过阿牛昨晚跟着二叔守夜,兴许还在睡大觉嘞!就冲阿牛这体格,过两年再壮实些,就可以成为猎户了,小时候我们可羡慕得紧。”
傅恒回想了一番,仍然觉得这份记忆十分有趣。
当了村里的猎户,就可以顿顿有兽肉吃,还能用兽血兽骨辅以特殊的熬炼方法壮大筋骨,增长气力。
这可馋坏了村里的娃娃们,他们平日里只能尝点荤腥,吃不满足,偶尔过年大祭的时候能吃些兽奶糜肉也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哈哈哈,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偷偷泡二叔他们们淬炼完的大鼎中洗澡呢。”周伍捧腹大笑,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好笑的点。
两人有说有笑的继续逛着村子,一路走到村子中心的大块空地上。
“奇怪!不是说龙王爷没了吗?怎么还在砌石料,造祭台!”
两人神色一凝,眼底冒出一股不着痕迹的森寒之意。
却见几个壮年男人正在吃力地拉着简陋的木轮车,木轮车上堆好了一块又一块砌的方正的白色石料
后方的人有序地搬下石料,细致比对一番,最后慢慢堆拱成一个巨大的圆环形的祭台。
一股亘古悠久的意蕴扑面而来。
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德高望重的村老正跪在地上,围着那方新砌的祭台贴地祭拜,嘴里念念有词。
“瑞槐丰水,求得蒙荫。村社为槐,逝者亘也…”
一枚黝青的种子随着几位村老的祷告声,慢慢从祭台上漂浮起来,散发着迷蒙的灵光。
那种子竟然随着祷告词隐隐有破种而出的架势。
几位村老越发大声祷告,双鬓间不断滴落大把大把的汗水,好几位村老的身子更是抖得跟筛子一样,嘴唇发白。
那枚玄妙的种子终于在众多惊喜的目光中抽出了一片小小的嫩芽,兀自生长在虚空之中。
“快把那些祭品摆上来!”为首的村老眼神混浊,抹了一把汗水,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