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栋外墙被粉刷得雪白的高科技厂房。
整洁的白色围墙上绘制着异事局的标志，四周地面上铺着整齐的瓷砖，种有梧桐和柏树，花圃被精心修剪过。
厂房内部也如它的外表一般，光洁的地板与四处皆有的落地玻璃，还有穿着白大褂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让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顶级的高新实验室。
两人行至大厅中。
这里已经有人等候在此了。
“我是林晓慧，这次带你进行测试的实验负责人。许阳，我听我弟弟说过你的名字，他对你评价挺不错的。”
说话的是一位带着眼镜，面容柔和的年轻女子。
虽然她初看像是刚进社会不久的大学生，但许阳看见她的工牌，她已经是一位高级研究员了。
“你的弟弟？”许阳想起了班上一名同学，“林晓星？”
“是啊，多谢你平常的照顾。”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林姐！”莉亚笑呵呵地打招呼，“既然互相都认识，那我也不含蓄了。我这次过来，还想再麻烦你一件事。”
她踮脚向林晓慧低声说了些话。
“嗯，可以。”
林晓慧转头：“许阳，你把手机带在身上的吧？我们可以为你免费修复，再为它做一些小小的强化。普通材质的手机在战斗中太容易损坏了，相信你能理解。放心，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会查看你手机中的隐秘。”
“嗯，谢谢了。”
许阳洒脱交出手机。
由于手机的前面板在异象中完全碎裂，因此他今天已经憋了一天没玩手机了。
林晓慧把手机郑重装进一个小盒中，向一边走去：“这边请。”
很快，几人来到一扇玻璃门前。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房间里有一台虚拟仓模样的设备，整体呈光滑的椭球型，表面是白色钢琴烤漆，蓝色的光带将它的外壳分割开来。
“这是我们和蔚蓝希望集团共同研发的虚拟现实设备，用上了很多超凡技术，你甚至可以把它看做是一种人造的遗物。”
“为了保证测试的完整和全面，我们的第一次测试在一个拟真度为100%的虚拟世界中。这台仪器可以同时记录你的灵魂波动和灵能亲合度，以免错漏你能力中的某些细节。”
她同时举了个例子。
有两个人，他们的天赋能力外在表现一模一样，都是放出火焰，点燃物体，无论是威力还是弱点都一般无二，在战斗中的表现也没什么不同。
但实际上，这是两个不同的能力。
一个是简单的点燃物体，一个是“令物体变成燃烧的状态”。
两种能力在初期或许完全看不出差别，但后期会随着超凡者的强大逐步衍变出不同的功能。
而这样的区别，也会体现在灵魂波动等细节上。
“在虚拟世界中，我们能模拟各种极端环境，完成对你能力的全面测评。在这里，你不会产生任何实际上的消耗，即使是精神稳定度也是如此。”
“之后，我们会在现实中挑选其中的几项复刻，进行数据验证，确保没有产生偏差。两轮测试叠加，就是我们目前最全面最完善的测试流程。”
在林晓慧的指导下，许阳躺进了虚拟仓中。
仓盖合拢，眼前蓝色的照明光逐渐昏暗，许阳闭上眼睛，慢慢放缓呼吸。
不多时，他忽然产生了一种下坠的感觉。
许阳睁开眼。
只见他此时已经来到了一个铺满白色大理石的空旷平台，四周从近到远立着一个个射击用的标靶，分布在不同方位。
他脚下是一把狙击枪，看不出具体的型号。
许阳将它拿起，在手中掂量一下。
枪械的触感和重量都很真实，物理反馈也和真的一样。
“现在开始第一项测试。”林晓慧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四周逐渐泛起大雾，许阳低下头，此时他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看不见了。
仿佛他已经沉入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开启能力后，你能看到多远的标靶？”
四周迷雾似乎退散开来，但这只是因为许阳的感官强化后产生的错觉。开启观察者之视后，他的视线就能穿透雾气，看到更远的东西。
“10米——20米的标靶也能看到一点影子，但不怎么清楚。”
“好，那么，如果开启你的主动能力，你能看到多远？”
许阳颔首，意念转动，他的眼瞳浮现幽幽的荧光。
30米、50米、100米……
不，远远不止这点距离！
即使是1000米以外的标靶，他依然能清晰看到！
“一千米。”许阳说道。
“一千米？！”林晓慧的声音满带惊讶。
“这个雾可不是一般的雾气，它模拟的是我们在L3-071发现的具备强烈灵能阻隔效应的特殊雾气，即使是感知偏向的极境超凡者，理论上也看不到这么远的标靶！这不合常理！”
“你的能力，不，等等，让我想想……”
林晓慧陷入思考之中。
趁着她陷入沉默，许阳继续观察那一千米外的标靶。
虽然它在自己视野中仍然是极小的一点，但许阳莫名能分辨出它上面的每一处细节，仿佛这标靶就立在他面前一般。
“啊，我有个猜想。”林晓慧突然出声。
“您说。”
“我现在对这个标靶做了一些改动，你观察一下，看看有什么发现。”
许阳凝神屏气，默默观察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你没有对它做出改动。”
“啊，正确。我的确没有对它做出改动，但是——”
许阳可以确认，在重重雾气之后，这个一千米外标靶没有丝毫变动。
但是……
“你看看标靶周围呢？有什么发现？”
“……我看到了一个苹果。”
“对。我在这个标靶旁边5米远的位置，放了一个苹果。但你在我提醒之前，似乎并没有发现它。”
“我的注意力全在标靶上。”
“这样就合理了。”林晓慧说道，“你的天赋能力并不是直接简单粗暴地加强你的视野和感知，而是更偏向一种主观意念上的感知强化。我或许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你的能力——你能看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