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做甚?”
平白无故地挨了一巴掌,青牛也不免有些懵逼,将头摆正,冲着张角一脸委屈地询问道。
“抱歉抱歉,好牛儿,是我刚刚应激反应了。”
感知了一下,没有察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样的张角连忙道歉道。
“哼!”
青牛扭过了头,鼻孔里吐出了一道白雾。
“五斤沙糖桔,三斤金桔!”
将青牛的头转正,张角伸出两只手比划道。
“你这是在糊弄我的牛格。”
青牛不忿,不过张角却从其眼底发现了一丝喜色。
“不答应的话,那就各减一斤,再不答应就再减!”
张角面无表情,伸出一根手指平淡道。
“别,别,好哥哥,别减,别减!我原谅你了,哦不,你原谅我吧!”
生怕张角再减一斤,青牛连忙用牛鼻子按住了张角的手指。
做完这些,青牛就用着眼巴巴的目光可怜地看着张角。
“算你懂事!”
张角右手一挥,顿时手中便多出了两个竹篮,其中分别装着两种橘子,随手一扔,直接就被那青牛用鼻环给套了过去。
“好哥哥,上次的陈皮茶你可还有?再匀些给我吧!”
眼见基础目的已经达成,青牛索性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没有,滚!”
不做过多理会,张角口中轻吐。
“好嘞,哥!”
青牛倒也利索,直接便是掉头就走。
......
“祖师。”
支走青牛后,张角来到菩提祖师身边,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是考虑到三灾五劫,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才好。
“南洲之民缺失本相的原因,想必你已经明晓了吧。”
菩提祖师没有着急解答,反而是先询问了张角一句。
“虽有所感,但愿闻其详。”
回忆着自己在过去的历史里看到的情形,张角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现今天下四洲,何为先,何为后?”祖师问道。
“虽无人有此说法,但角以为,应是以西东南北之序。”
“善!”
菩提祖师点了点头,又言道,“若千年之前,则应是南北东西之序。”
听闻此言,张角立刻就想到了那道如同重开混沌的爆炸声,以及那块被拋向不知名处的大陆。
想来南洲失势应该就是由那时起,南洲之人本相缺失估计也是因此而来。
“祖师,不知那大周之人最终去向了何处?”因为想到了那最后一幕,张角不由得脱口而出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且可知,这片天地,除开三界之外,是什么?”
祖师目光探入冥冥不可知之地,缓缓问道。
“三界之外?弟子虽不甚清楚,但想来应是虚无或是混沌。”
“虚无者,渺渺无所凭也,混沌者,纷纷无所序也,你之所言,倒也不差。”
菩提祖师点了点头,面露满意之色,又转头道,“三界之外,是道则洪流,既是混沌,也是虚无,
那失落之南洲乃盘古血肉所化,本就是道则交织,落入界外,道则交映之下,却是重演了一方宇宙,依托三界而行。”
“重演一方宇宙?那岂不是?”
听到了这个答案,张角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切莫好高骛远,金丹未成,离了三界,只怕都不消片刻,便要灰灰了去了。”菩提祖师看了有些意动的张角一眼,开口警告道。
此话一出,张角便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似的,面露困惑看向了菩提祖师。
“修行一途,不可为情绪所影响,要做到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这些可都是第一日我曾说过的,怎么过了几百年,你却是将其又还给了我?”
听闻此言,张角脸皮一红,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
“你且安心修行,待到劫气勾连两界,自然有的是机会让你离界而去。”
还不等张角完全将心安下,菩提祖师的下一句话又把张角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祖师这是何意,弟子现今未有离界之意。”
这话张角倒也没算说谎,诚然刚才张角的确有过要去往那方宇宙的想法,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张角就不再这么想了。
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且不说那割裂南洲的强者,就连那被人如屠猪宰狗般抹去的神龙,张角都不是对手。
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张角就有种后怕之感萦绕在心头。
菩提祖师面露笑意地看了张角一眼,随后一挥拂尘,“牛儿,走了!且再看这天下!”
听闻此言,张角不免长出了口气,连忙跟着菩提祖师一同向东而去。
......
“祖师,为何我来此南洲多年却不曾见过什么高人?我观那帝辛在位之时,可是宗门林立,高人不断啊。”
五年后,与菩提祖师化作一对落魄道人行走天下许久的张角困惑问道。
“我且问,你认为那日你所看到的人之本相是什么?”
听到了张角的问题,菩提祖师停下了脚步,开口询问道。
“依我看来,应是那灵魂之中的一点真灵,正所谓真灵不灭,魂亦不朽,料想本相应当如是。”
张角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禅教之中有言,气力之本曰根,善恶之行为性,是以根性即是人活一世之根本,
又因人之根性皆有不同,或大小,或高下,或利挫,或善恶,方有人之境遇之差,此乃天定,人不可改。”
“祖师,你何时又变得如此婆妈,尽学那些佛陀姿态!”或许是因为听的有些头疼,张角直言不讳道。
“哈哈哈,善,确实婆妈,这根性实则即是本相,本相是一个人的一辈子,每一部分都代表着一种可能,之所以现如今的南洲修者难见,正是因为他们的本相之中关于修行的可能被破坏了。”
这是印象里菩提祖师的第三次开怀大笑,高人形象直接碎了一地,看得张角目瞪口呆。
“祖师,你之前不是才说过,修行要不喜形于色吗?”张角举起小手,缓缓问道。
“你说什么?”
菩提祖师收敛笑容,狠狠地瞪了张角一眼。
“祖师,我错了,刚才迷糊时说了些许胡话,你且当做无事发生。”
背后寒毛直竖,张角连忙求饶,一边说着,顺便从画卷中取出了两篮橘子,堵住了正欲拱火的青牛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