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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保扬州之行能成功,贾珍只好自己亲自出马,套了车就往荣府来。

听说贾珍要亲自陪着林黛玉下扬州,贾母果然惊愕了好一阵,琏儿再怎么说,也是自家的人,而贾珍隔了一个府,而且听说平时好色淫乱。

林黛玉虽然年纪小,但长得国色天香,落到贾珍手里,说不好会不会干出天大的丑事出来。

贾母越想越后怕,开始婉拒三连招:“珍哥儿,这点小事何必亲自劳动你呢。这边那么多事务都离不开你。再说了,琏儿处理起这些得心应手,绰绰有余。”

贾珍哭笑不得,他知道,有爬灰这件事,贾母防他跟防采花贼一般,不得不强打笑脸道:“这也不是举丧那么简单的事,林姑老爷病重,叫女儿回去,是要托孤的。琏儿毕竟年轻,很多人情世故还不太在行,要是林姑老爷见了他觉得不放心,把林姑娘托给族中其他人,岂非更不妥当?我去了,总能说服林姑老爷,好把林姑老爷,好把林姑娘继续留在老太太身边。”

贾母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贾珍说的也很有道理,若不能说服林如海,林黛玉便回不了贾家了。

林家剩的都是旁支族亲,又怎么会善待一个孤女呢?

思来想去,贾珍虽然平日行事荒诞,但大面上是不会错的。

自己派几个老妈子盯紧点,料想他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言行,便点头应允了。

于是昼夜打点行装,又选了几个得力的下人。

第三日一早,贾珍便带着林黛玉登船离开,前往扬州。

贾珍之前没坐过船,去公园游湖的时候坐过电动小艇,最长不过一两个小时。

而这次乘船,去往扬州竟要一个月。

这段时间刚好潮汐来临,风大浪急,虽然选了艘体型较大的客船,照样颠簸得人踉踉跄跄。

贾珍从上船开始晕船,一直躺着吐了好几回,东西也吃不进去,苦得他恨不得第二天就发明高铁飞机。

正当他吐得七荤八素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娇弱的声音:“大哥哥身子可好?”

贾珍心中一动,这是林黛玉来了。

话说上船之前,他以“如何自然而然不引人注目地欣赏一下林妹妹到底是怎么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为主题,做了好几套方案,结果全给吐没了。

贾珍暗自感慨一声,有气无力道:“有劳姑娘关心,我还好。”

林黛玉又道:“大哥哥要不让船家开慢一点?这样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贾珍心头一暖,林黛玉果然如同原著中描述那样,品性高洁,明明急着与病重的老父见面,却仍然在关心自己,遂暗暗决定,待日后自己把局势稳住,必不负她。

贾珍道:“不必了,以免延误大事。”

他其实比林黛玉还着急,无论如何都要赶在林如海咽气之前,和他密谈一番。

这是决定贾家生死危机的关键一局。

所以不但不能慢,他还特地吩咐船家用足人力,全速前进。

本来需要一个月的船程,硬生生提前了五天到达扬州。

而贾珍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是被两个人搀扶才能出船的。

赖二早已在码头迎接,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贾珍扶到了客栈。

贾珍面色铁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微微起伏,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没气了。

赖二不敢怠慢,把所有下人都喝退之后,自己靠在床边,小声唤道:“老爷,老爷。”贾珍眼睛微微睁开一线,虚弱地道:“找到了?”

赖二点头:“找到了,那人叫林琺,是出了五服的旁支,家道中落得厉害,父母双亡,家中只有他一个,为人性平心正,饱受堂兄堂婶的欺凌,我看着是合适的人选。”

贾珍闭上眼睛,喘着气道:“离得远吗?”

赖二忙道:“不远,马车的话半日就到。”

贾珍道:“明日先送林姑娘去林家,让婆子们看紧点,别让姑娘太过悲痛,哭坏了身子,老太太那里不好交代。你带我去见林琺。”

赖二犹豫道:“但老爷你身体……要不你再休息一日再去也使得。林姑老爷那边虽然病情危重,但这几天还不妨事,可以拖一拖。”

贾珍痛苦地皱起眉头,气若游丝道:“他可以拖一拖,我们不能再拖了,就这么定了吧。”

在扬州郊外二十里外,有一座小院子,只有三间房子,一间主屋,在这一带勉强算是殷实人家。

但这院子看起来年久失修,房屋上的瓦片碎了一半,檐角也多有毁损,原本的雕花已经模糊不堪,墙灰剥落了大片,露出里面的红砖。

院子里正传来一个高亢尖细的女声:“我看你是反了天了!你父母死后,都是靠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你不想着早日出去找份差事报答我们,反而想着使劲花钱。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院子中的杂草地上,一个身材清瘦的少年跪在中央,面色虽然涨得通红,但对着站在台阶上堂婶和堂兄,仍然不卑不亢:“我花的都是父母留给我的,你们最开始说是替我保管,现在怎么变成你们自己的了?而且我参加科考,是我父亲临终的遗愿,你们不让我去,是不尊长辈。”

台阶上站着的一个胖女人顿时火冒三丈:“你还科考?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水平,学都没上过几天,还妄想金榜题名?就冲你对我这么不尊敬的口吻,就算题名了,我也要到衙门告你一状,忤逆不孝。”

旁边一个粉面少年笑嘻嘻地拉住胖女人道:“母亲何必生这么大的气?你不给他银子,他去哪里科考?他爱跪就在这里跪着呗,跪到哪天受不了了,自然就不闹了。”

清瘦少年愤怒地抬起头,双手握拳,全身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这是侵吞我的家产,我也可以告到衙门。”

粉面少年哈哈大笑:“你告啊,你倒是告啊。你难道不知道,去衙门不花银子的话,这官司根本赢不了。请状师要钱吧?孝敬师爷要钱吧?最后感谢县令太爷要钱吧?我问你,你哪来的钱?告不成,还要被打一顿板子,就你这小身板,直接被打死都有可能。”

“砰!”一声巨响,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踹开。

胖女人和粉面少年都吃了一惊,喝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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