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过黄昏的长安城,连绵的建筑宛如长龙,高低错落。
程处默刚踏进了自家大门,正准备长舒一口气时,隐约听到了程五焦急地说道;“郎君,不好啦,你事发啦!”
程处默刚准备转身就跑,却听到一声巨响,身后的大门已然被关上。此时的程处默脸色苍白,心中默念:吾命休矣!
却见程咬金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朝着程处默走来,对着一众家将说道:“来人将他吊起来,我也来与吾儿说说道理!”
程处默颤抖的张嘴,还想要辩解两句“我…我可以解释…”只是话未说完就被家将七手八脚的压在身下,随后拿出麻绳将程处默吊在树上。
“长本事啦,吾儿,当众将授业恩师打昏也能做出来,胆子竟这样大,以后是不是连我这个做爹的都要打啊?”
如果不是程处默被吊在树上,而程咬金拿着马鞭一步步走近的话,这个场面还是十分温馨的,可谓父慈子孝。
“痛改前非是吧!读出个名堂来是吧!不过读书而已是吧!”程咬金每念一句便冷笑一声,同时一步步朝着程处默走去。
程处默见此情此景,想着无论如何这顿打是躲不掉了,反而放下心来,道:“你这老货!要打就打!说这些作甚!”
傍晚的晚风如同昨日一般轻柔,而程府内也如昨日一般热闹非凡,不同的是,昨日是欢声笑语的程府,今日却是哀嚎漫天的程府。
而此时的李崇义还在府中,有些纠结的看着眼前的餐食。
“怎的又是酱,天天这么吃,我都要成酱啦!”李崇义有些无奈的说道。
“郎君欸,这酱寻常人家可是半年都未必吃上一回!”身旁的李四见李崇义如此连忙狗腿的上前说道。
“不成,天天如此,我可受不了,走,去厨房,看本公子今日给你露一手!”李崇义以拳击掌有些高兴的说道,同时起身快步朝着厨房走去。
“郎君啊,这好端端的鸡裹上泥巴如何吃啊,这..这不是糟蹋东西吗。”李四有些不理解,朝着李崇义问道。
李崇义撇了一眼李四,说道:“你等着便是。”随后便指挥着李四将裹好的鸡埋入火坑中。
片刻后,随着火焰的灼烧,包裹着的黄泥逐渐开裂,一股淡淡的荷叶香气围绕在两人身旁。此时李崇义招呼着李四取来餐具,并把黄泥敲碎,再将荷叶一层层掀开,此时已然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李四俨然已经忘记了此前自己说过的话,口水不争气的流出,正眼巴巴的看向李崇义。李崇义见状却是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问道:“怎么样,本公子这手艺?”
李四连忙回道:“郎君这手艺自然是极好的,”李崇义见状也不为难李四,伸手便撕了个鸡腿递给李四,说道:“吃吧,今后跟着本公子,少不了你吃香喝辣。”李四接过后连忙道谢,随后便如同恶狗扑食般将鸡腿塞入口中。
一边吃一边说道:“实在是太香啦,老奴这辈子还未曾吃过如此好吃的鸡肉!”
就在主仆二人享受这难得的美食时,一位仆从找到李崇义说道:“郎君,今日程府这个…异常热闹,某猜测应该是卢国公在家……教育儿子……”
虽然李崇义才穿越来半个月,但原身与程处默可是认识很久了,毕竟都算是将门子弟,从小便在一起玩。而李崇义穿越而来也是经常与程处默玩乐,所以内心也是十分认可这个好兄弟,至于程咬金是怎么教育儿子的,懂得都懂。
“呀,处墨可是我的手足兄弟啊!不成,我得去看看。“李崇义说道,当下便招呼起李四将还未吃完的鸡带上,同时回家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又跑去厨房在袖子上抹了姜汁,随后便向着程府走去。”
这个小瓷瓶装的自然是李崇义穿越来粗制的青霉素,虽然已经在兔子身上试验过,没有异常反应,但还是第一次准备用在人身上,效果如何也不得而知。
不过李崇义转念一想,程咬金身为武将,打孩子手可能重了点,但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此物也不见得能用上,但保险起见,还是将其揣在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李郎君来了,可是来探望我家郎君的?”程府门房问道。
“是啊,是啊,我听说…处墨兄弟被打的可惨了,我来探望探望他。”李崇义小声说道,想到程咬金的教育方式腿也是不自觉地抖了抖。
希望我至亲至爱的父亲,不要学程咬金这憨货的教育方式,李崇义在进门前虔诚的祈祷,拜托了,如来佛祖,耶稣,太上老君!
“李郎君稍等,在下去通传一声。”门房自然是不知道李崇义如此复杂的心理活动,简单回复一声便朝府内走去。
在等了一小会后,李崇义刚来到程处默的房门口就听见程处默愤怒的声音说道:“李崇义,你将我害的如此之惨,竟还敢来!”
“这是从何说起啊,处墨兄弟,你可是我的手足兄弟啊!我怎忍得害你?谁不知道我李崇义最是讲义气,我怎会害我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呢!”李崇义推开门,小心的探出头瞅了一眼程处默,见他在床上趴着,才放心走进房内。
李崇义一边说着,一边将伸手做抹眼泪状,同时将手中吃剩下的叫花鸡放在桌子上说道:“我得知你受了伤,特意为你做的叫花鸡,想着给你补补身子,不曾想……唉,罢了罢了……”
程处默见李崇义如此模样,不禁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他,可是他那时候明明感觉到有人踹了他一脚,难道是我做噩梦了,冤枉了好兄弟?
想到这里,程处默便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崇义又红着眼睛说道:“处墨兄弟,我听说你受伤了,可是马上就来探望你了,不曾想你对我说这种话,可是怨我抛下你跑出教室?我是怕恩师被你撞出个好歹来,跑去请的医生,不曾想却被你误会至此。”
程处默见到李崇义这个样子,不似作伪,内心有了些许愧疚,心想崇义兄弟如此讲义气,听说我被打了马上就来探望我,还带了吃食前来慰问,我真不是人啊,竟然怀疑崇义兄弟。于是连忙道:“可能是我睡迷糊了,不该怪你的。”说罢便有意岔开话题指着桌子上的叫花鸡说道:“叫花鸡?这是何物,此前未曾听说过。”
李崇义用另一只袖子抹了抹眼睛回道:“这是我新研究出来的吃食,味道鲜美,绝对是你未曾尝过的美食。”说罢便打开没了外层包裹的荷叶,露出没了两只腿和一只翅膀的鸡。
“这鸡……天生残疾!”李崇义反应十分迅速的说道。
程处默:“……”程处默没有在意这些细节,抓起仅剩的一只翅膀便塞入口中。
“这叫花鸡真是太有滋味了,想不到崇义兄弟做鸡也能做的如此之好!“程处默一边吃一边夸赞道。
待到二人分食完毕,李崇义又看了看程处默的伤口,发现都是皮外伤便放下心来,于是准备起身告辞。
“下次,能找一只健全的鸡吗”程处默满怀期待地问道
“我竟忘了家里衣服该收了,先走一步了处墨兄弟。”
程处默:“……”
程处默又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冤枉了李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