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虽然无云,但是却有一个火辣辣的太阳悬挂在碧蓝的天空。
夏天季节万里无云的天气真是难得一见。
猛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
天气实在是太闷热了,尤其是午后时分,地上都冒着腾腾热气,如果光着脚走在路面肯定被烫得跳起来,无数人都躲在大树底下纳凉。
这个时候,没有多少人愿意冒着如此暴热的天气赶路的,就算赶路,都要带备足够的水,否则一定不好受。
一匹白如雪鬃毛很长的骏马却在太阳底下奔驰着。
坐在鞍上的是赵飞羽。
遇上如此炎热天气,他也想躲到荫凉的地方休息,等到太阳下山时才赶路,但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必须尽快赶到李晓冬隐居的小镇,避免夜长梦多。
他可没有神算的本事,怎么知道究竟是意外先来还是惊喜先来,他只有抢时间。
李晓冬的下落是他父亲委托师父派人以及鬼医毛不易根据当年留下来的蛛丝马迹找寻了二十年才找到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懒散而导致先辈们的努力付诸东流。
在去李晓东藏匿的地方之前,他还得要顺便完成一个任务,就是到京城找到周宗,终止当年父亲交给周宗保护马秀英安全的任务,还有交还一件物品给曾经是父亲的挚爱现今已贵为皇后的马秀英。
善始善终,当年是父亲交给周宗的任务,现在也得要父亲下令终止周宗的任务,不能因为周宗做了京官就不了了之,也不能因为年代久远了就当没一回事,父亲已离世,这个命令自然由他这个做儿子的去传达。
当他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家仆在执行父亲的命令时,他非常感动,深感佩服。
对于父亲生前那个刻骨铭心忘怀不了的女人,做儿子的他不好说什么,执行父亲临终前的遗命便是。
他见到了马秀英,顺道把马秀英的暗疾治好,他对得起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他随身携带的水囊早已空空如也,喝个底朝天,此刻他已渴得喉咙冒烟了,他的水都给雪狮马喝了。
只有保证雪狮马的健康他才能如期到达目的地,倘若雪狮马病倒了,那就糟糕了,所以他宁愿自己饥渴,也要保障雪狮马有吃有喝。
他已经到了江南,处处是青山绿水,水源应该没有问题,但现在这一段路却竟然找不到干净的水源,都是浑浊的小塘小沟,他只有干忍着。
口渴的滋味远比饥饿的滋味难受得多。
他想起了一年前在天山遇见华山派郝松子徐大安那副饥渴快死的情景,不由得笑起来,今天终于体会饥渴难受的痛苦了。
就在他几乎再也忍受不了下去的时候,他看见了远处的路边大树底下有一个卖茶水的小摊档。
他不禁喜出望外,自言自语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古人诚不欺我,哈哈,渴不死我了,哈哈。”
这个茶水小摊档设在一棵百年老树底下,浓密的树叶遮挡住猛烈的阳光,照射不下来,十分荫凉。
几十个老少幼嬬坐在树荫下,原来这是一个村口,村里的人出来聚集在这乘凉聊天,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在屋里根本待不下去。
他在离茶水摊档十几丈远就下马,牵着马过来。
买茶水的是个老者,摆了三张小桌,十二张用竹编制的小竹凳,小桌上放着个小竹筐,竹筐里装着八个大碗,两桶茶水用纱布盖住,遮挡住尘埃,避免污染茶水,桶边挂着一个小木勺,当然是用来搯茶水的,一桶清水放置在旁边,显然是等客人喝完后用来洗碗的。
那些乘凉的人坐在另一边,没有阻碍老者做生意。
有树荫的路边种有几个木桩,是让经过的客人拴马用的,以免马匹跑掉,或者受惊撞到在村口出入的村民。
赵飞羽指一指,雪狮马竟然自己走到木桩边站着不动。
那些人惊愕看着。
“好一匹宝马!”
“好有灵性的一匹骏马啊!”
“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上品好马!”
“你说值多少钱呢?”
“少说也得要几千两吧。”
“不,起码价值千金。”
“问一问这位公子爷不就知道了吗?”
“这位公子爷相貌堂堂,仪表出众,非池中之物。”
“你们没有看到他背上的东西吗?虽然用布包裹着,但根据形状我敢肯定一定是剑,经过这里的江湖侠客都是这样包裹住刀剑的。”
“说的是。”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赵飞羽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坦然地在一张竹凳坐下,要了一大碗茶,茶水早已变凉,这季天,当然是凉开水最好,他立即鲸吞牛饮起来,水一落入肚子里,就有一股透心清凉的感觉。
他享受着这一种清凉爽快的感觉,马上叫多一碗茶水,然后对卖茶老者说道:“老伯,可不可以把这桶清水卖给我,我要给我兄弟饮用。”
卖茶老者一愣。
赵飞羽明白过来,指着雪狮马说道:“它就是我的兄弟。”
卖茶老者恍然大悟,哑然失笑,说道:“这桶水有些不干净,老夫叫人回家挑两桶水回来,顺便拿个木盆出来,要不然你怎么给马喝水。”
“谢谢老伯。”赵飞羽说道。
老者叫来一个小孩,吩咐了几句,小孩一溜烟似的跑进村子。
这时十几个青年从路上走回来,个个显得义愤填膺。
一个青年激动地大声说道:“上岭村仗势欺人,独霸了西山流下来的水来灌溉他们的农田,不让咱们下岭村灌溉,这下子咱们下岭村可就完了。”
他的话把在大树底下的乡亲吓得脸色大变。
“你看看这个太阳,连人都可以晒死,两个多月都没有下过一滴雨,地都龟裂了,如果再没有水流到田里,别指望有收成!”
“快去告诉莫员外知道,召集全村人商量个办法啊!”
“对,绝不能任由上岭村欺负我们下岭村!”
“上岭村的黄员外请来了一个武林高手,准备我们一旦去抢断水源,就对我们不客气,他们村中的青壮年都在水坝上守着了,我们下岭村的莫员外是个怕死的主,你叫他有什么办法?”
“西山那片田可是最好的良田,如果颗粒无收,咱们下岭村非得饿死人不可!”
“那我们到县城告官去!”
“他们上岭村的人说了,告官也没用,西山是他们黄员外的,从西山流出来的水当然也是属于黄员外的。”
“他们上岭村的人说,要水可以,交钱,按亩付钱,灌溉一次十贯钱!”
“强盗,明抢了不是?”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下岭村吗?”
“不,这是明摆着不给我们下岭村活路!”
“咱们下岭村也筹钱去请武林高手,和他们干上一仗!”
这些村民变得群情汹涌,七嘴八舌嚷嚷着。
“两村一旦械斗起来,真不知要死多少人啊!”
“死就死,他们都不给我们活路,我们还怕什么,和他们同归于尽就是!”
“对,和他们拼了!”
“别冲动,别冲动,大伙听我说,上岭村的黄员外最怕她的女儿黄燕,她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咱们去找她不就可以解决这事了吗?”那个卖茶水的老者说道。
“我们试过了,我们连上岭村的村口都不能去,那里布满了上岭村的人,还有黄家的护院,警告我们们若是再踏入上岭村的地界就开打,不管是谁。”
“这又不是,那又不是,如何是好?”
人们议论纷纷着。
“为今之计,大伙回去商量商量,拿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来。”
“不要商量了,打就打!”
年轻的激动大嚷。
“回村再说,回村再说,到莫员外家再商量。”
年长的出言相劝。
村民们纷纷往村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