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树下拴着两匹马。
赵飞羽下马,说道:“兄弟,留在这里,别让人看见。”
他指一指远处一簇茂密的草丛,雪狮马摇一摇尾巴,跑过去,卧倒,隐伏在草丛里。
满山的树木由于缺水的缘故,很多都发黄了,梢动叶摇,吹起了一阵阵悠扬的风,落下了片片枯萎的黄叶。
赵飞羽感到一阵凉快,沿着山道快步往山里林深处走去,只见林海茫茫,只有雀鸟吱吱喳喳的叫闹声,但看不到人迹和听不到人声。
沿途都看不见一个香客,他断定水月观不是一个香火鼎盛的道观,如果香火鼎盛,必然多香客。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岭上。
抬眼远望,他看见远处的半山有一座房舍,那里肯定是水月观。
他听到山岭的另一边传来水声,他感到有点儿口渴了,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山里的水可是甘甜的清泉水,他略略思索一下,决定下去喝水再往水月观而去。
他纵身一跃,施展轻功往隐藏在山岭下的溪流而去。
一道清澈的溪流从石涧流出,但水流不大,还好,山涧还没有断流,他立即掬水而饮,然后洗脸,享受着溪水带来的清爽感觉。
突然,他隐约听到下面有人在哼着歌。
是什么人在下面呢?
他好奇心起,顺着溪流走下去,突然停住脚步,原来下面是一道断崖形成的一个小瀑布,他已站在小瀑布的顶部。
他的瞳孔突然在放大。
只见一个漂亮标致的年轻女子正在下面的水潭边一边哼着歌一边脱掉衣裙,
她的身材很苗条,肌肤很白嫩,一双玉臂如藕节,一对玉腿很修长,正是花瓣落下现红蕊,白雪冰肌滑如脂……太美丽了,一切都太美丽了,充满了人性最原始的诱惑。
这女子步进清澈的碧水中,某个部位随着动作轻轻跳动,好一幅迷死人不赔命的“玉女戏水图”!
“万一有人躲在一边偷看,怎么办?”远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男人应该是在外面守着,避免有人闯进来,可哪曾想得到会有人在小瀑布的上面出现。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挖掉他的眼珠子,让他以后都看不到女人,所以你千万别进来。”女子说道。
远处的男人大笑起来。
“这里平常都没有什么人来的,除了采药打猎的,就是水月观的麻姑道长。”
“最怕有突然情况出现。”
“不会的,再说这里不是去水月观的必经之路,怎么会平白无故有人出现在这里?今天实在是太热了,等我洗完澡,就到你……”
她感觉到有人出现似的,说话戛然而止,抬头一看,看见了赵飞羽。
“糟糕!”赵飞羽在心里大叫一声,想退避都来不及了。
啊——!”水中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尖叫。
“发生了什么事?”远处的男人大声叫了过来,语气显得十分紧张,他似乎不敢过来,怕见到不该见到的情景,干着急。
那女子气急败坏地厉声叫道:“你真是乌鸦嘴,真让你说中了,有个男人躲藏在瀑布顶上,我……我什么都给他瞧见了!”
她把整个身体都沉进水中,这还不够,还用双手掩住胸膛,恶狠狠地瞪视着站在瀑布顶上的赵飞羽大叫:“你是谁?”
赵飞羽急忙说道:“姑娘,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我口渴,从岭上下来找水喝,碰巧看见而已,我就走,我就走。”
他感到尴尬,转身就走,如果再看多一眼,那就真是百口难辩了。
“别让这偷窥贼跑掉!”女子尖声大叫。
“想跑,没门!”这时一声大喝,只见一道人影疾如流星般从水潭远处冲过来,然后从潭下飞跃而上,到了瀑布顶。
好绝顶的轻功!
这是一个长相英俊身材健硕的英俊年轻男人,约莫二十三岁左右。
赵飞羽没有跑,因为一跑就事大了,自己是看到了女子在洗澡,但这里是山林,不是澡房,没遮没掩,一眼就看到所有,想避也避不及,错也是那女子错先,不该在旷野里洗澡。
他冲着那年轻男人一抱拳,平静说道:“这位兄台,在下已经说明原因,不是有心偷窥,实在是无心之失,尚请阁下见谅,如果有错的话,也是那姑娘有错在先,不该在山林旷野里洗澡,无遮无掩的,只要有人经过,就会看到,怪谁呢?”
年轻男人满脸怒气,根本不听赵飞羽的解释,他青筋暴现,双眼冒火说道:“你没有听到她说过若然有人偷窥她洗澡,她就要挖掉偷窥者的眼睛吗?”
赵飞羽说道:“再次纠正一下,我不是偷窥,而是恰巧看到,就算是偷窥,也不该是你来动手,你是她什么人?”
他有点儿强词夺理了。
年轻男人脸色更难看了:“身为武林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赵飞羽说道:“但我并没有欺负那位姑娘,又如何有不平的情况出现?”
年轻男人怒道:“你偷窥她洗澡,就已经是在欺负人,难道非得要上手才算是欺负吗?”
赵飞羽说道:“你想怎样?”
年轻男人说道:“她是我未来的妻子,除我之外,别的男人休想染指她的娇躯,就连看多一眼也不可以,你却看到了她的全部,单凭这一点,我就可以杀你!”
赵飞羽大声说道:“姑娘,这位公子说他是你未来的丈夫,究竟是不是?”
潭下女子带着满腔的怒火大声搭话:“别乱嚼舌头,毁我清白,他不是我未来的丈夫,他只是我很要好的朋友。”
赵飞羽说道:“原来有人自作多情,听到没,别以人家未来丈夫自居,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年轻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你才毁了人家的清白!”
嫉妒是男人的本色,他嫉妒赵飞羽看到了他一直想看却还没机会看到的东西,他更恨赵飞羽看到了他一直以为是属于自己才能看到的东西。
妒火中烧的男人很容易情绪失控的,一旦失控起来简直就像一头凶恶的猛虎,恨不得一口把对方吃掉。
这男人显然到了这种状态,因为他的拳头已经捏得格格作响,这迹象表明他要动手了。
赵飞羽说道:“想动手?”
年轻男人冷声说道:“是又如何?”
他信奉的是拳头,能动手的绝不动嘴皮子,能动嘴皮子的绝不动手,此刻绝不是动嘴皮子的时候,他的拳头动了,动如脱兔,力重千斤。
瞧这拳势,他根本不是在教训赵飞羽,也不是要挖掉赵飞羽的眼睛,而是存心立念想要赵飞羽的性命。
善恶之间,只在一念,恶念一起,恶相便生。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他身手不凡,算得上是一个颇有几分造诣的武林高手,难怪他对赵飞羽的态度那么狂,完全是恃技欺人。
赵飞羽虽然看出他存心杀人,但事情的起端始终是因为自己看到了他喜欢的女人正在洗澡,多少有点有愧于心,换上自己也不可能大度到没事发生一般,这是男人的本能,因此没有还击,扭身一闪,身如柳絮般退开就是。
“好轻功,原来是懂得一点武功的,这就更好。”年轻男人一见他这般轻易就躲过自己的一拳,知道对方是练家子了,他就更气了,更不罢休,拳脚连环攻出,而且每一拳每一脚都用足了力量,招招要命,不留余地,立心要把赵飞羽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