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对赵飞羽总有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很特别,从见到赵飞羽第一眼开始就有说不出的感觉,说一见钟情吧,可她对赵飞羽并没有什么好感,好印象,说讨厌吧,可她对赵飞羽觉得除了有点举止轻浮之外,也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
人就是这样,总是充满矛盾的,尤其是感情的这一方面。
赵飞羽没有怀疑错,造成现在这种被人约战局面的“罪魁祸首”原来是徐大安的多嘴饶舌所造成的。
“好你个徐大安,果然不出我所料,原来是你搞的鬼,给我惹上的麻烦。”赵飞羽暗暗骂道。
他知道不迎战是不行的了,除非他今夜不想睡觉,于是说道:“这个理由很不错,好,我答应,不过点到即止就行了,没必要拼命,我只是多看你几眼,可不是那个死缠着你不放想要把你占为己有的蒙古王爷。”
玉川公主扑哧一笑。
赵飞羽说道:“好笑吧?”
玉川公主一本正经:“一点都不好笑。”
赵飞羽说道:“对,我都不觉得好笑,但好笑的是还是有人笑了,你说好不好笑?”
玉川公主这回真的被逗笑了,然后说道:“你很会逗人开心。”
赵飞羽把头一偏,说道:“做人何必每天都要一本正经,古板严肃,冷若冰霜,这样岂不是活得很辛苦吗?”
玉川公主不说话了,仔细的咀嚼着这一句话的含义,然后幽幽地叹一口气,说道:“可惜我不能,无法做得到这样子。”
赵飞羽说道:“因为你是身份显赫尊贵无比的金枝玉叶?”
玉川公主的语气充满了无奈:“有时候身份是一种束缚,越显赫尊荣的身份越是多束缚,令人感到窒息,但是又不得不遵守这一种束缚,因为有太多方面要顾及了。”
赵飞羽说道:“那就请你今晚放开束缚,尽情地和我痛快打一场,不说废话了,公主,请。”
玉川公主左掌放在右拳上:“赵少侠,请。”
左掌盖住右拳这一种礼仪是文比的切磋武功点到即止的礼仪,如果是右掌盖住左拳那就是武比要分胜负的礼仪了。
两人相隔一丈站好,凝神静气地彼此对望着,然后同时拔出剑来,各自摆好姿势。
他们这一身打扮,几乎和天地之间的白色世界融为一体,若不是他们手中的剑闪着耀眼的寒光,必然被误以为是两根凝固的冰柱。
突然,一道冷光疾刺而出,这凌厉异常的一剑,是赵飞羽发出的,直奔玉川公主的胸口。
好快的一剑!
玉川公主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此刻,她终于亲眼证实了徐大安所言非虚,是真实无假的,赵飞羽的出手果真是石破天惊。
她没有以硬碰硬,立即如惊鸿般移形换位,斜腕一剑,疾刺而出,刺向赵飞羽的咽喉,她出剑的速度并不比赵飞羽慢。
赵飞羽把身一闪,剑势一斜,闪电似的刺到玉川公主腰间肋骨中间的期门大穴。
这是人体三十六大穴之一,是要命的穴位。
赵飞羽不是要玉川公主的命,一旦玉川公主抵挡不及,自然收剑。
玉川公主把手一抖,顿时出现一剑三光,封住敌剑的同时,剑光犹如湖水惊涛般涌向赵飞羽。
一剑三光,这是剑术中很高的一种境界!
“好,原来公主的剑法如此精绝!”赵飞羽双脚不动,站在原地,挥剑急舞,在周围筑起一道泼水难进的剑墙。
从玉川公主展现的剑法中以管窥豹,他肯定玉川公主的师承出自中原武功,而玉川公主的授艺师父必然是中原汉人。
玉川公主的追击立时被这一剑挡住。
“好!”她不由得大声喝彩。
两人挥剑再度交锋。
淡淡的月色映照着两团迅捷闪动的白影,映照着两把寒光闪闪的宝剑,一举一动都显得充满了诗情画意,给这宁静的白色世界添上了一分拨人心弦的动感色彩。
两人对攻的速度越来越快,虽然说是在切磋,但由于对方的武功实在是太高了,都激起了想打败对方的雄心,因此彼此间的攻防速度便开始加快。
这一战由点到即止的文比变成要分出胜负的武比了。
忽然,赵飞羽的剑一闪,竟从一个玉川公主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位置刺出,穿破玉川公主的严密剑光。
“嗤”的一声轻响,划破玉川公主的衣服,刺中了玉川公主的右胸。
几乎就在同一霎那,玉川公主的剑势一变,将赵飞羽的右腕划开一道血口子。
赵飞羽吃痛之下,手一松软,“当啷”一声,寒霜剑掉在坚硬的冰地上。
“我输了。”赵飞羽说完,捡起落地的寒霜剑,收剑回鞘。
认输是需要很大勇气的,赵飞羽没有纠缠其中,大方承认。
他的右手有血滴下,但是他强忍着钻心的痛楚,没有声张。
玉川公主还剑入鞘,苦笑说道:“不,是我输了,如果我没有天蚕软甲这件宝物护身,右胸这一剑,已经伤了我,如果顺势下滑,我的右胸都要被切开,必死无疑。”
赵飞羽摇一摇头:“公主谦虚了,输就输,赢就是赢,没有借口可言。”
玉川公主说道:“谦虚的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全程你只用了四分力,而我却用足了全力,否则我早已躺下,是我厚颜无耻继续打下去。”
赵飞羽说道:“公主言重了。”
玉川公主说道:“论功力,你在我之上,论剑法的变化,我们是平手,对吧?”
赵飞羽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这样,公主,看你的剑法,应该是源自中原武功,你师父是汉人吧?”
玉川公主关切问道:“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赵少侠,你伤得怎么样?”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已走上前,捉住赵飞羽的右手。
尽管是在黑夜,赵飞羽也感受到她那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关怀和疼惜,不禁心头一跳,急忙抽手回来:“公主,我自会料理好伤口。”
玉川公主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来注视着赵飞羽,然后伸出手,好像有一股不可抗拒的魔力吸住那般,赵飞羽无法再拒绝得了,只好乖乖地把手伸出来。
玉川公主捋起赵飞羽的衣袖,从腰带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木塞,倒出一些粉末在伤口处,然后盖上木塞,放回腰带的暗袋里,在衣袖里掏出一条丝帕,小心翼翼地包扎好伤口。
赵飞羽说道:“原来公主随身带有金创药,我却忘记带了。”
玉川公主说道:“这是我师父独家秘制的金创药,药效很灵的。”
赵飞羽鼻中闻着从玉川公主身上发出的如麝般中人馥醉的幽幽香味,忽然觉得全身上下都有一团火,一团受异性刺激熊熊燃烧而起的心火,一时之间,他迷失了,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张手一握,握紧玉川公主那洁白如雪的纤纤玉手。
玉川公主立即如遭电击一般,全身陡然一震,不禁慌乱得把手抽缩回来:“你……”
赵飞羽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庞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讷讷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玉川公主严肃说道:“请赵少侠自重,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
赵飞羽惭愧说道:“公主教训的是。”
玉川公主说道:“想握手,就光明正大的握手。”
她大大方方地把右手伸出去。